第十八章 影离则无痕
老头侧过脸，不置可否的说道：“到底还是要靠自身勤修苦练！秦河小子，你应当记住武功一途以精为主，以快为先。” 秦河一怔，“以精为主，以快为先？” “不错，意思是没必要什么武功都去学，像你前些日，东看看，西瞧瞧！好像猴子进了果园，以为博学了什么都会，其实最蠢了！挑一样最适合的，精修至最高境界！以快为先的意思就不用多说了吧！” 老头拍了拍他肩膀，突然眼定定看住金黄色的头发，说道：“听说你将元素球引亮了，那个是火元素，正对应这发色，相信五行法方面你肯定有极高天赋！走对了路就前途不可限量啊……”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意味深长叹了一口气。 秦河高兴的弯腰施了一礼，“多谢老前辈指点！” “怎么不叫老头了？你这个小子！所以说有师傅与没师傅指点相差还是很大的！” “那请你收我为徒吧！”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会武功，如何收你为徒？” “别装了，老头子！昨天你不是施展过了？” “那算什么武功，扭人耳朵谁不会啊？” “算了！你不承认便罢，你，老人家……有没有五行法，或是高阶些的秘笈？” 老头忽然沉默，眼珠子一转，说道：“五行法没有，但高阶的武学还是有的。” 秦河高兴说道：“在哪里？让我看看行吗！” “你想要怎样的？” “当然是越高深越好！” 老头想了想，将秦河拉进桌位后边，轻声说道：“你帮我做件事，然后这本书可以让你看一日！能学几成就是你的造化了！”说着从怀里拿出本古旧书籍，书面写着‘幻影’两个字。 “这本是什么书？名字好奇怪，是什么级别的？”秦河问道。 “什么级别？哼，如果你能练到四层，估计天下没几人能追得上你！” 秦河眼睛一亮，那以后再不怕遭人追杀了，忙说：“好啊！你说要我做什么事？” 老头凝神倾听，确定四周没人，于是附耳说：“首先你去秋枫阁想办法打听，前天是不是有个叫黎恨水的楚人被关押在底层。” 楚人？黎恨水！秦河一凛，以为老头知道了自己真实身份，看他表情却不像，于是说道：“如今不是与楚国交战吗？怎么会有楚人在这里？” “你别问那么多，想办法打听到，最好能看清那人长什么模样！” 秦河点点头，瞧了眼那本幻影，毅然迈出步伐，老头突然一把拉住，说道：“你要机灵点，万一被捉住，不可说实话，更不可提起我，懂吗？”说完似乎又有所顾虑。 “要不午膳人多时再去，现在让你看会儿秘笈，能学多少，到时跑不跑得了，就靠你自己了！” 秦河从老头手里接过书，激动的跑到个僻静的角落里，轻轻翻开第一页。 “影者，形之随也，若欲无影，则形先幻， 光坠而形现，影离则无痕……” 秦河匆匆看了篇首，似懂非懂的翻看第一层——形影。 虽然身法不知如何，但运气方式与炼气基本功法大为不同，气从足下涌泉起始，而后落足也是涌泉，当即盘腿试演一小周天，气血所至，经脉无不畅行，顿时感到身子仿佛轻了些。 此时却传来脚步声，有个弟子前来翻书，秦河马上站起来，前几日都没见有人这么早，即使午后也是寥寥无几，今日这弟子好像特意来碍事一般，其实因为这书阁的书比较低级，只有新弟子不知道才会前来，绝大多数都跑山谷深处去了。 秦河有些好奇，此处书籍尽是关于天地星辰，琴棋书画的，所以自己才特意躲在此处，谁知偏偏有人喜欢这类。把书藏好，径向前走去，那弟子身形瘦小，边走边看还边甩着手，仿佛逛街似的，挨近身边，秦河不禁说道：“是你！” 那女孩闻言一怔，终于也想起来，她笑了露出两个小酒窝。 “跑得挺快的呀！竟然到这里来了。” 秦河回想当日在朱彪府邸情形，多得这蒙面女孩扔下绳子，才不至于困死在那里，当时热血上头不计结果，如今回想却是后怕，若是朱彪有大群人堵住大门，自己真是插翅难逃。 “多谢姑娘当日出手相救！怎么你也来了天道盟？” 女孩十四五岁，仍稚气未脱的模样，说道：“你这笨猪都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你也想去杀朱彪？与他有仇吗？” 女孩头发一甩，拿起本五弦琴谱，“我不告诉你！” 秦河急着练幻影，不想多费去时间，于是抬脚就走。 “哎～笨猪，你去哪啊？”声音如风铃般悦耳。 “我，当然是去练武了，你也是新进弟子吧？怎么不是来练武的吗？”秦河匆匆说着，虽然老被叫做笨猪，却不觉得生气，心里只当她是个不懂事的小meimei一样。 “你是叫沐风？”女孩问道。 秦河楞了下，说道：“你认识他？” “那么说你是方刚了？” 秦河摇头，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女孩仿佛在埋怨自己，“那么说你就是秦河了！我一早想说，但是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听，想不到真是这个！” 秦河实在无言以对，这小姑娘仍是一副天真模样，怪不得当天她还敢蒙面去刺杀朱彪。 “你叫什么名字？前些天才进天道盟的吧？” “是啊！我叫周璇，不过没去别院，听说你引亮了元素球，那个很难吗？” “不难，” “那为何只有你们三个，真是笨死了！” 秦河不由得哑然失笑，告诉了她自己的住址，然后走到另一个安静角落继续学习幻影。 午时，路上络绎不绝的弟子纷纷走向膳堂，秦河问明了大致地方，沿着楼宇走了许久，终于在两里外的山谷边沿看到了秋枫阁，见它除了占地较大，与别的楼宇也相差无几，于是迈步前去，照老头所说，这楼宇下面还有地下层，可是在楼梯间寻找，根本没有一丝出入的痕迹。 走进甬道，两边住舍房门均锁着，正当一筹莫展，突然听见后面走廊有人，忙贴在门墙角，侧目一看，只见两名弟子提着食篮从另一甬道走过，一人还愤愤怨道：“这大好的饭菜就此浪费了，我们何曾有如此口福！他还白白放着臭！” “明日我不来送了！不如自己吃了还好！再饿他一日，看后天他吃与不吃！”另一人也没好脸色，边走边道。 “我也是这么想……” 秦河心神震动，果然有人被囚禁在这底下，想到还是自家楚人，不禁义愤填膺，暗自决定就算没有幻影，如有机会也要将他救出去。 悄悄走到最里面的廊道，一间房紧锁着铜枷，那斑斑锈迹怕是许久没人开过，只剩最里面一间了，秦河摒住呼吸轻轻步行，发现没上锁，便靠在门上倾听，里面似乎有些细杂的响声，正想挨近听清楚点，不料门没上栅竟一下推开了，两名在吃饭的武士立即从桌边跃起，拔刀指着秦河胸膛。 “你是何人？来这做什么！”一名武士喝道。 秦河额头冷然冒汗，随即答道：“我，来找我师兄！他告诉我有事便到秋香阁找他！” “笨蛋！这里是秋枫阁！秋香阁在旁边，快滚！”另一名武士吼着，伸手一抹嘴角饭粒，火气仍未消便骂：“这些饭桶！字也认不得几个！却养尊处优的在这修练，咱们还要护卫他们！” 秦河忙转身跨出门槛，听见另一名武士说，“算了吧，许老弟，怎么说我们每月还有俸禄，也不用担受其他风险，他们那些饭桶，早晚没好下场……” 秦河暗道好险，在路上试问两名弟子，都说只有落霞谷才有囚室，于是又回到藏书阁。 “情况就这样了，没能见到人！”秦河将经过如实述说一遍。 老头略一思索，说道：“这样也好！起码知道确实有人囚禁在那里，好！秦河小子，老头子说话算话，再让你看半日幻影，明日你再……”说着细声附在他耳旁。 秦河点头，接过秘笈二话不说，赶紧走到边上无人处默背口诀。 深秋的黄昏，别有一番韵味，处处是美景，尤其山谷里，枫叶飘飘，仿佛在告诉世人，它也曾有过激情燃烧的岁月。 秦河身影从树上迅速划落，看准数丈外一根木桩，气运至涌泉，恰恰踩在桩上，再一提气，身形已向红叶阁跃去，心里非常高兴，似乎已将第一层的形影掌握了，只要火候再娴熟，应该会更为快捷。回到阁楼下纵身一跃，身形倏然拔起直奔三楼，不料从二楼突然泼出半盆水，一个凶悍的女子声音喊道：“让你在老娘面前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