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骗了个大夫回家
这次，沈越陵并没有直接带着柳末末去欧阳家，而是带着几人来到了城中西南角的贫民区中。这世上，有富人的地方，就必定会有穷人，四方城虽然算得上富饶，却也依旧有人吃不上饭。 白天的时候，贫民区里没有多少人出没，这个时辰大多都是在大户人家干活。这里，倒也安静。柳末末拽着沈管家的手指不放，跟在他身边，在狭窄的石板路上走着。 走过几个胡同之后，再带着他们左右拐了两次，终于到了目的地。这是一间小院，很破败的院子，院内一个穿着破烂，顶着一头花白乱发的老头好像正在找什么东西，这架势倒是挺惊天动地的，垃圾满天飞。 “沈越陵求见药老。”站在那院子外，沈越陵不再往前走，而是站定身子，拱手行礼，语气十分恭敬。 竟然能让沈管家低头行礼，这老头什么来头？柳末末好奇地把小脑袋探进去，怎么看都是一脸皱纹的老头，没看出来高手风范。 老头根本不搭理沈越陵，继续翻他的东西。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终于，老头从墙角的那堆烂木头中，找到了一条鱼干，然后哈哈大笑，扔到自己嘴里嚼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坛子酒，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这才有心情把目光移向几人。“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来求医。” “求医？”药老的声音带了几分冷意，“小子，老头子早就不是大夫了，现在连脉象都诊不出来了，你不知道么？” “晚辈知道，不过还是请药老试试。” 药老的眼光一转，看了眼院子外的四人，“你要我救那小子？”他的目光留在了颜韶身上，然而过了一会儿，又转回了柳末末身上。 他皱眉看了柳末末半晌，才摇了摇头，“不对，应该是这丫头。五毒封脉……哼，既然找过他了，何必再来找我。” 沈越陵也不言语，等着药老自己开口。倒是玉百楼，见到这人之后，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药老，靠着惊世骇俗的医术曾跻身江湖文榜，不过九年之前，就被人废了双手，使他无法施展出成名绝技修罗针。 从此之后，这人就消失了。没想到，他竟然住在四方城里。 “他终究只是你的徒弟。” “能教的我都教了。”药老倚在烂木头上，灌了一大口酒。 “我需要你没教他的那部分。” “小子，你想要我的命？”药老冷哼一声。 “你女儿的命，总比你的命有用，不是么。”沈越陵这话说完，药老的手突然顿了一下，明明因为喝多了酒而开始变得迷茫的眼神，瞬间充满杀意，让人觉得寒毛都竖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还剩下一年，而我承诺给他千重针。” “你要我怎么做。”沈越陵的话音刚落，药老已经坐了起来，他那一身气势，跟刚刚的糟老头形象有天壤之别。 除了柳末末之外，没人听得懂俩人的谈话。柳末末也只知道，这件事一定与衣绝有关，因为沈越陵的千重针，是要送给衣绝的。 “我想请药老去柳家当一年的大夫。” “可以。”想都没想药老就同意了。 “既然药老是自愿的，那月钱也不用给了。”沈管家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药老瞠目结舌，半晌没想起来要说什么。 柳末末暗自摇头，沈管家太jian诈了，竟然哄骗老人，让人家当免费劳动力。不尊老……还不爱幼！ 药老什么东西都没收拾，就把他那一坛子酒喝光，关上小院的门就跟他们走了。反正，所谓的家不过是破草房，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柳末末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她不问不代表她不懂。她中的毒，连衣绝都说没救了，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好了。再加上刚刚药老说的五毒封脉，肯定是说她无疑了。 看起来，自己的小命，还是在阎王手里攥着呢。 她是不是应该趁着自己活蹦乱跳的时候，先找个人嫁了，总算是没白活一遭嘛。等一年之后，天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喘气。 “沈管家，我们现在去欧阳家么？”玉百楼带着颜韶和药老先行离开，现在只剩下柳末末跟沈越陵在街上走着。 柳末末手里还拿了个彩色的泥人，是特地让师傅按照沈管家的模样捏的。对此特殊要求，沈管家不置一词。 “嗯，去辞行。” “只是辞行啊……”柳末末有些失望，什么时候能退婚呢？她真是不想再见到欧阳颂了，刚开始，她对这人还没什么太过厌恶的感觉，不过在碧月湖上看见那一幕之后，就觉得有点腻歪。什么江湖侠客，什么翩翩公子，都是伪君子！ “小姐不想嫁给欧阳颂么？” “我怎么可能会想！” 沈越陵挑眉，“小姐想嫁给谁？” “暂时没有想好，等我看上谁了，你把他抢过来好了。”万能的沈管家被柳小姐委以重任，好在沈管家心脏承受能力足够强，就是眼角一时没控制住有点抽搐。 为了防止柳末末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沈越陵没敢继续说下去。到了欧阳家大门口，迎面正好走来俩人，是天真和尚，还有花少。 花少看见柳末末一个人回来，身后还跟了个陌生人，突然停下脚步，挡在了他们俩面前，“阁下，就是柳家的管家？” 外面都在传，柳末末身边有个很厉害的管家，他一直没见到，刚刚他才得到消息，说是沈越陵进城了，眼前这个，应该不会错了。 沈越陵只是扫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在下花少，岭城……”花少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飞了出去。没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贴在墙上的。 沈越陵看了眼从墙上滑下来的花少，声音冰冷入骨，“下一次，再敢擅闯柳家，你的人头我会直接送给花岳。” 花少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根本说不出来话，他的五脏六腑好像移位了一样，让他只能干呕。这时，院子里突然闪出两道人影，一道冲向花少，一道冲向沈越陵。 两人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手里有剑，一个手里没剑。 很显然，这两个人是欧阳家的高手。柳末末来欧阳家住了这几天，除了跟欧阳颂出去，就是躲在屋子里，欧阳老太君一直没找到机会发难，眼下，不正是一个好时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