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祸福
耶律燃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像是火烧一样,他用手触碰,发现脸上竟是一片凹凸不平,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小丘,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站着些许血迹和粘液。他挣扎的坐了起来。举目四望,发现这里已不是之前落脚的地方,看着里的装束倒像是那个不知名的破庙。 “爹,你感觉好点儿了吗,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一个小孩子趴在自己的胸前嘤嘤的哭泣起来,一队在此地巡逻的士兵,看了一眼他惨不忍睹的脸,变转过头说道“是对可怜的麻风病父子,我们赶紧走吧。” 一队人马消失在视线之中,耶律燃叹了口气说道“是谁派你来的?”小孩子抬起头,声线毫无起伏的说道“你不必知道,我会将你带到安全的地方,你所能做的所有事情,就是闭嘴。” 一个冷硬的馒头被扔到他的怀里,他犹豫的拿起馒头,放到嘴里,看了看这个十分怪异的“孩子”犹豫道“谢谢。” 朝廷下令允秦万班师回朝,三日后启程,这时候,大部分人都在收拾行李,舒颜来到此地一个多月,倒是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收拾,倒是有一些医术古卷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舒颜正埋首于书卷之中时,小齐大夫,敲门而进,看见舒颜便说道“舒医师,我这次来是向你辞行的师父的腿脚有些不方便,此时已经在马车上坐着了,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些话没有对你说,于是遣我来传达。” “你们要走了?”舒颜站起来,惊愕道。 “是啊,师父已经向元帅辞行了,师父的年龄实在不适合再在这里为医了,而我又必须要回去为师父尽孝,所以只有一起走了。” “原来是这样,这么快啊。”舒颜喃喃道。 “师父说,舒医师你要小心一些。”小齐医师郑重的对舒颜说,舒颜一愣,问道“为什么?战争结束了,我还有什么危险吗?”小齐医师摸摸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师父略通黄老之术,他这样说,可能是有什么命数方面的原因吧。”小齐医师看着舒颜有些不好看的脸色,大笑道“舒医师,你不要担心,以我来说,我感觉这世界上再没有比你运气更好的人了。”舒颜一愣。 “为什么?”小齐医师更来劲了,他笑咪咪的说道。 “你看啊,这世界上有那个女子会像你一样在两军对峙时突然出现添乱,却又能全身而退的?哪有人得罪了西戎战胜还活得好好地,而且连西戎战神都向你赔礼了,所以说,舒医师,是个世间少有的奇女子,一般奇女子都是流芳百世的,所以你也不要太担心。” “喂,我发现你当大夫实在是太屈才了,你这口才。”舒颜调侃道。 “那是,我这口才,死了我都能说活,只是,唉,师父老是说,我的医术如若能及的上我口才的三分之一,那就出师了。”小齐医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舒颜笑着看着眼前十分平凡男子,感激的说道“谢谢你,小齐医师。” 小齐医师听到舒颜的这句话,顿时有些别扭,不过不一会儿,就又恢复到之前的嬉皮笑脸,他十分喜感将自己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笑着对舒颜说“不客气,那么,再见啦,舒颜。”说完,他走了。 “再见。” 三天之后,舒颜也要离开这个地方,却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此时外面的太阳晒得人兴不起一点儿悲欢离合的念头,来来回回,在每个地方都是如此平常,可是离开的人,总会有个家可以回。 “我要回哪里?” 三日之后,舒颜随大军离开汤峪,离开此地的时候,舒颜有幸被安排到马车上,和绾偌坐在一起,虽然绾偌打死都要骑马,所以此时马车上只有舒颜一个人,马车在西北颠簸的路面上摇摇晃晃,闷热的天气马车里显得凉爽一点儿,舒颜打开帘子,看到骑马的将士们汗流浃背的在马上忍受太阳,舒颜十分纳闷,这绾偌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宁愿去马上晒桑拿,也不愿意在马车上休息一会儿,千篇一律的景色让舒颜很快就睡着了。 另一辆十分宽敞的马车中坐着秦万顾离兮军师三人,只见此时秦万面色苍白,显然身体状况,十分不好,但是圣命不可为,而且家信上得知,夫人的病,似乎字啊这个格外炎热的夏天又加重了。 “元帅,你的身体感觉还好吗?要不要把舒颜叫过来?”军师担忧道。 “叫她干什么?舒颜这丫头擅长的并不是这种病症,叫她也于事无补,恐怕,这真的是老夫最后一次上战场了。”秦万叹气道,对比几个月前,面前的人几近判若两人,两鬓霜白,厚重的眼袋,脸上交错的伤痕,军师叹了一口气。 “大明的江山就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秦万语重心长的看着一旁面色已经大好的顾离兮。 “年轻人啊,就是好,身体好,恢复的快。”秦万笑道,眯着眼睛似乎再回想这什么。 “元帅的话,我会谨记在心。”顾离兮郑重实行一礼道,秦万不做什么表示,坦然受之。 “神明世家,姬良,就是你所说的这个时机?”秦万又问道,顾离兮恭敬的回道“是,至于这个传说中的世家会不会对南明造成威胁,您不必担心,这位姬良与陛下交清匪浅,这次的计划也多亏他的帮助。” “是这样,陛下真的是神通广大,乃我南明之福啊。” 顾离兮听到面上含笑,可是心中却暗道,天才知道,这个大哥对于南明是福是祸。 耶律燃吃下那个馒头之后,感觉到头脑一阵昏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模模糊糊听见外面呼啸的风声和马匹嘶鸣,他挣扎这起身,感觉到十分口渴,于是下意识喊道“水,水。” “什铃,倒水。”是一个十分清朗干净的男声,迷糊间他感觉到温热的茶水进入了自己的干涩的喉咙,他努力的想清醒过来,可是深沉的疲倦袭来,他又闭上了眼睛。 “什铃,好好照看着这位公子,不能像之前那么暴力了,知道吗?” “我,知道。”小小的孩子木木的回答道,他转过身子,看向床上沉睡的人,漆黑的眼珠里闪过浓烈的杀意。 小孩子走到放着油灯的桌子上,如莲藕一般的小手在粗糙的桌子上狠狠的摩擦,尖锐的声音响起,坚硬的硬木桌子赫然被刻上了两个字。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