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收服上官锦莜
房间里的气氛为之一凝，连贪吃的侍剑都住了嘴，和萧云一起默默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 上官锦莜慌乱了一阵，而后竟然直直看着萧铭瑄，倔强道：“我不知公子说些什么，但我不是公子所说的那个人。”她顿了顿，竟然在萧铭瑄摄人的气魄中站起身，低了头道：“请恕奴家身子不适，先告退了。” 她如今已然被识破了身份，如今要紧的是立即赶回家中，带着母亲和弟弟离开。 只是好不容易稍微安定下来的生活，却又被打断了。那个少年公子，不知是长安城谁家子弟，竟然能知道祖父所谱的笛曲？ 但不管他是谁家子弟，如今对于自己来说，都是灾星！ 上官锦莜只和芸姨告了声罪，拿了今日的薪酬，就匆匆离去。 “世子爷，怎么办？”萧云先反应过来，站起身问。 萧铭瑄收起笑容，淡然道：“侍剑去结账，然后回家去等着。萧云，带路！” “是。”二人应了一声，各自分头行事。 萧云在前引路，两人脚程自然比上官锦莜快些，恰好见着上官锦莜方进了门。 “世子爷，敲门么？”两人站在这破败的门口，萧云低声问了句。 “不必了。”萧铭瑄抬脚一踢，直接进去。 上官锦莜一回头，就看到那个少年公子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由惊呼一声。 屋里的人大约才反应过来，不一时，一个小孩子从里面出来，高声呼道：“jiejie，怎么了？” 上官锦莜刚想把人抱在自己身边，萧铭瑄早已递了个眼色。萧云抢了两步上前，把小孩子抱进怀里，笑道：“没什么事，我们公子寻你jiejie有些事谈谈。小哥儿，我这儿有松子糖，你跟我去吃糖吧？” “不！”小男孩倒是警惕，萧铭瑄回身关了门，再走到上官锦莜的身边，低声道：“姑娘也不愿意惊吓着家人吧？” 上官锦莜恨恨地看了眼，对弟弟说：“旭儿，跟这个小哥哥别乱跑，jiejie和这位公子说些话，不要惊动娘，知道么？” 上官锦旭自小颠沛流离，还是懂事的，只对jiejie点点头，就顺从跟着萧云坐在了院子一角。 “请吧。”萧铭瑄倒如同自己家一般，往院子西角的厨房里走去。 上官锦莜点上油灯，取出俩粗瓷碗，倒了些凉水，说道：“寒舍怠慢了，公子，您到底有什么目的？” 萧铭瑄接过来，没露出丝毫犹豫，先喝了半碗水，笑道：“其实我一开始，就相信你不会是探子。” 上官锦莜吃了一惊，随即言道：“公子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世，就不该做这般猜测。哪怕我粉身碎骨，亦不会作出叛国之举！” 萧铭瑄沉默半晌，心里也对这位奇女子肃然起敬。他不再试探，正色道：“在下萧铭瑄。母亲未出阁前，曾和上官伯父结拜兄妹。此事长安城中知道的人甚多，想必jiejie你也知道。” 上官锦莜看了看他半天，才道：“你是飞骑尉萧铭瑄？” 萧铭瑄抿唇一笑，洒然承认：“是，正是在下。” 他站起身，恭恭敬敬致礼道歉：“说起来，铭瑄该叫您jiejie。先前多有得罪，还请jiejie不要怪罪。” 上官锦莜摇了摇头，说道：“你不必如此，父亲当初带着母亲和我出逃，早已不再以上官家人自居。这十年辗转奔波，长安旧人旧事，我早已忘怀了。” 上官锦莜这时候才真正放下心，在一旁的灶台上坐下，看了看萧铭瑄，想起当年去香积寺，见到那个活泼又异常懂事的孩子，不由道：“你都长这么大了，还立下这般战功。想来韦姑姑是很开心的。” “伯父……”萧铭瑄犹豫半晌，还是问道：“可是故去了？” 上官锦莜点点头，神色黯淡下去，“到疏勒城的路上，被沿路的土蕃人打死了。” 萧铭瑄不禁叹了一声，又说道：“当初离开长安，母亲曾说，要我寻访伯父的踪迹。没想到我找了几年都没有线索，却在疏勒城中和jiejie相遇。” “jiejie，伯父不翻案，你们的行踪就再不可泄漏。如今上官元骄纵跋扈，和刘氏结党，惑乱朝纲，如若他得知你们的消息，只怕……”萧铭瑄摇了摇头，言下之意明白，韦氏纵然有心，也不能明面上回护。 “倒是我疏忽大意，想着疏勒城中不会遇到旧人。”上官锦莜暗自骂自己愚笨，却被萧铭瑄打断：“若非如此，怀也找不到jiejie。” “jiejie今后可有打算？不知可否给阿铭帮个忙？”萧铭瑄眨了眨眼睛，终究说出了此行最要紧的事。 “我能帮到你什么？尽管说！”上官锦莜笑道，却应承得爽利。 萧铭瑄凑过去，低声道：“如今战事进行多一半，最多三年安西四镇就会平定，因而我忠国公府一直在筹划这丝路上的买卖。却不知jiejie可否做这疏勒城中我萧府的管事？” 大唐各家氏族都有些许产业，交由家中奴仆打理商行，也是常有的事。但做得这般大，恐怕萧远早就有意了。 上官氏曾经也是这样做的，恰好打理此项营生就是上官宏。 上官锦莜先是惊了下，才道：“阿铭，这可不是玩笑，我的身份，你不怕真捅娄子了？” “无妨，jiejie做买卖，可不得改个姓名。”萧铭瑄看她神色，知道此人也有些许意动，便说道：“将来，我总是要继承父亲的爵位。不过jiejie想必是知道，萧庆年对我来说，可是不小的威胁。将来打理上下，我总不能用韦氏的钱财？” 这少年想的倒长远，上官锦莜暗自叹气，自己被抓了把柄，除了屈从，也没别的办法。 只听萧铭瑄继续说着：“jiejie替我做了这疏勒城中的管事，将来打完仗，做得好，整个安西的线路交由jiejie打理，阿铭也是放心的。何况此行jiejie免去再去那等烟花之地，也足够将养伯母，照顾锦旭。于我们，是双赢。” “阿铭，你如何认定我，定能做成此事？”上官锦莜问了最后一个问题，看着少年的眼神倏然雪亮。 “阿铭看人，从未错过。”萧铭瑄挑了挑眉，“那jiejie，是应下了？” “不然怎么办？”上官锦莜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只是我的名字好多人都知晓，这些事却得交给你打点了。” 回到自己院子中，等的不耐烦的侍剑劈头盖脸的说道：“萧云！都什么时辰了，才带世子爷回来！”她不好说萧铭瑄，只好拿萧云开刀。 “世子爷不说走，我哪里敢走。”萧云无可奈何，只得认命。 萧铭瑄笑了笑，也不理会他们二人斗嘴，自去就着还温热的菜吃了些饼子，想起这几日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庆幸。 他是想趁着机会做些自己的买卖不假，想帮持帮持上官锦莜，也是真心实意。只是此事如何对萧远讲，却得好生思量一番。毕竟和上官宏有旧的只是自己母亲，不是萧远。 萧铭瑄先让萧铭瑄去安置了上官锦莜家人的住处，准备等自己想好了说辞，再去和萧远禀报。 事情却出乎意料的好办。萧远得知了上官锦莜的身世后，只说了句：“你确定她有能力办得好？” 萧铭瑄点点头，自信的说道：“能。” “文书之类的，我会让萧明去办妥给你。”萧远放下茶斗，说道：“处理完这件事，准备南进。” 萧铭瑄眼睛一亮，这是要准备决战了？他露出笑容，说道：“是！爹，我们快要回家了！” 萧远被他这句话说得也露出笑容，道：“是啊，快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