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结婚,为什么在线阅读 - 全部章节_第二十三章 生存?爱情?婚姻?(3)

全部章节_第二十三章 生存?爱情?婚姻?(3)

    刁媛媛还是走了,她告诉我,刘光天不喜欢离开北京,她也不愿意逼他,再说她一个人也过惯了,刘光天这种射手座的男人,不喜欢被约束,那就还给他自由。

    送老刁去机场的时候,我在柱子后面瞅到了刘光天。我告诉老刁刘光天也来了的时候,老刁淡然的说,我知道,我看见他了。

    我大惊,那你们为什么不给对方一个临别的熊抱?

    她说,没那必要。

    我有一种直觉,那就是刘光天最后一定还是要去找老刁,能治得了他这种浪子的,只有老刁。

    目送着老刁去安检的时候,对着她孑然一人进登机口的背影,我用力的挥手,虽然她看不见。那个时候,我心里简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老刁走了,王皓也不在我身边了,那种孤独感特清晰,跟数字频道的画面似的。

    出来后,我给刘光天打了个电话,说,别躲躲藏藏的了,我俩早就瞧见你了。

    刘光天说,那你干嘛现在才给我说?

    我说,废话,难道要我自己走回家?

    在车上,刘光天一直都沉默,我觉得这气氛有点古怪,跟幽灵古堡一样渗人,就率先打破沉默。我说,你是不是什么时候追去新加坡?

    他说,我不喜欢那个地方,我是中国人。

    我扑哧一下笑了,这话给李连杰成龙说说,或许还有那味儿,但到了刘光天嘴里,就像吃进去的是草,吐出来的是粪一样变味儿。

    刘光天说,要是我一开始就和刁媛媛在一起,你说我现在是什么样?

    我说,刘虾,你的人生不是小说,不能倒叙,所以你做人只能往前看。

    他转过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认识你二十多年,头一次听你说出这么有水准的话。

    我说,怎么你和王皓都这样说,其实我只是个演员,善于把实力掩盖在大智若愚的表面下,真正的天才,看上去都是我这样的。

    说到王皓,我就又失落了。刁媛媛告诉我,王皓他妈现在已经不行了,本来身体就差,一化疗,就完全垮掉了,保不齐哪天就蹬腿上西天了。她建议我去看看,说好歹你也是他们家媳妇,你就当行行好,让她走也走得安心。

    其实我挺想去的,但我怕去了和王皓又吵起来,当场把他妈气得回光返照从床上爬起来让我滚。

    刁媛媛走了,我也不便去打扰刘光天,省得史燕以为我们前赴后继的去挖她墙角。我下了班就抱着一堆零食回家,冲个凉就嗤的一声拧开可乐,在漫无边际的网上寻开心。我们财务部的周末聚会我也推了,头儿问我,次次都不来,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我赶紧点头。这可是个好借口,以后还能少干活。

    小方就凑上来说,你老公回家啦?你上次打电话,不是说你老公俩月没回家了吗?

    头儿心领神会,赶紧的降低音量说,放心,我们懂的。

    我简直是欲哭无泪。

    在看了一部叫萤之光的日剧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这样的状态叫干物女,生活干涸,缺少爱情滋润,每天下班就蜗居在家,不修边幅。但人家干物女是大龄单身女,像我这种已婚妇女不知道该不该死皮赖脸的进入人家这小团体。

    可每当打开MSN或QQ,看到那个灰色的头像和名字,就有一股难以释放的情绪在胸腔里涌动。我并不是爱无能,假如王皓没有隐瞒我辞职和隐婚的事,或许我还会毫无顾忌的接受他,可现在,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不是独生子女学不会包容,只是我们被这个现实的年代伤得太多,不自觉的学会了提防和无情。

    曾有人做过这样一个实验,将一只最凶猛的鲨鱼和一群热带鱼放在同一个池子,然后用强化玻璃隔开,最初,鲨鱼每天不断冲撞那块看不到的玻璃,奈何这只是徒劳,它始终不能过到对面去,而实验人员每天都有放一些鲫鱼在池子里,所以鲨鱼也没缺少猎物,只是它仍想到对面去,想尝试那美丽的滋味,每天仍是不断的冲撞那块玻璃,它试了每个角落,每次都是用尽全力,但每次也总是弄的伤痕累累,有好几次都浑身破裂出血,持续了好一些日子,每当玻璃一出现裂痕,实验人员马上加上一块更厚的玻璃。

    后来,鲨鱼不再冲撞那块玻璃了,对那些斑斓的热带鱼也不再在意,好像它们只是墙上会动的壁画,它开始等着每天固定会出现的鲫鱼,然后用它敏捷的本能进行狩猎,好像回到海中不可一世的凶狠霸气,但这一切只不过是假像罢了,实验到了最后的阶段,实验人员将玻璃取走,但鲨鱼却没有反应,每天仍是在固定的区域游着。它不但对那些热带鱼视若无睹,甚至于当那些鲫鱼逃到那边去,它就立刻放弃追逐,说什么也不愿再过去,实验结束了,实验人员讥笑它是海里最懦弱的鱼。

    可是受过伤过的人都知道为什么。

    因为它怕痛。

    马越恒给我打电话,说周末一起出去露营,当然不是我们俩,还有一大群人,男男女女的,一共十几个人,自驾游,地点是十三陵水库。

    像我这种干物女,对露营野炊这种事,根本不感兴趣,可马越恒说,好像你有个叫史燕的朋友也来了,还带了个伴。我听了后,漫不经心的问,她带了谁?马越恒就回答我,不知道,是个男的,已经和你那朋友来参加过两次活动了。

    电话差点没被我捏爆,我当即就答应下来,去!挂了电话,我就开始兴奋,史燕竟然要开始第二春了,这个新闻的爆炸力不亚于宇宙起源。我一定得去好好刺探情报,然后汇报给老刁。说不定没了史燕这根搅屎棍,老刁一开心就从新加坡回来了。

    马越恒把露营要买的装备列了个清单发给我,最后他说,帐篷你不用买了,我有。

    一顶帐篷好几百块,能省几百块,我当然开心。可到了集合的那天,我是怎么也没见到史燕的影子,就疑惑的问帮主,史燕呢?

    帮主说,谁是史燕?

    马越恒说,就是小百合。他又转身对我说,我们这里都叫网名的。

    我差点没笑岔气,还小百合,不如直接叫野百合得了,那首歌不是唱了吗,别忘了寂寞的山谷的角落里野百合也有春天。

    为了应景,我也即兴起了个名字,叫希瑞。这样每当有人问我,这是谁,我就可以跳出来大叫一声,我是希瑞!

    但前面不能适宜的加上那句赐予我力量吧,这一点让我稍感遗憾。

    我和马越恒等人上了一辆吉普,在车上,那些人谈笑风生,我就一句话也不说,坐我旁边那个叫咚咚的女孩就问我,希瑞你怎么啦,该不会是晕车了吧?

    我就笑着摇了摇头。最近除了家里就是公司,而且只在财务部转悠,社交能力明显有了障碍,见到人也不想说话,就那么一直沉着脸,小方差点没打我一顿,说欠你一顿饭你也犯不着把脸拉这么长吧?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就不愿意和人交流,总是把自己封闭起来。老刁说我有抑郁症倾向,我说你才抑郁,你全家都抑郁,我这是在人多时候最沉默。

    下了车,看到别人都去扎帐篷了,我就管马越恒要帐篷。马越恒说,我们一起扎吧。

    我说,那你也得把帐篷给我啊。

    他就从背包里把帐篷铺开,一铺开我就傻眼了,双人的。

    我说马越恒你什么意思?

    他一脸无辜的说,没什么意思啊,露营睡一顶帐篷很正常的,大家各自都有睡袋,又不是抱着一块睡。

    旁边的咚咚就过来了,说,要不你和我睡一顶吧,我也是双人的。

    这个野营弄得我很不爽,一是没见到传说中的小百合,还有一个就是马越恒的司马昭之心终于露出来了,丫想毁掉我的清誉,没那么容易。

    晚上篝火晚会后,我就钻进了咚咚的帐篷。说实话,我对咚咚还是挺有好感的,挺可爱的一小姑娘,说话总是带着笑,爱笑的女孩,运气通常都不会太差。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我缺失了很久的乐观。

    我的乐观,被谁带走了呢?

    我和她睡觉前聊天的时候,才知道她上班的地方竟和我是同一栋写字楼。我说,不如以后咱们一块儿吃午饭吧,你也别叫我希瑞了,我叫汪燃,以后的活动我也不参加了,这次纯粹是脑子发热。

    她说,那你也不用叫我咚咚了,我叫李小月,我朋友都管我叫月月。

    和月月正在聊着的时候,我的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王皓。

    电话里,他问我能不能来河北一趟,他妈快不行了,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和他能和好。他说,汪燃,就当我求你,演戏也好赔笑也好,能不能了了我妈这个心愿?你看在我爸妈待你不薄的份上,过来一次,行吗?

    我犹豫了很久,才问,什么时候?

    他说,越快越好,最好是明天。

    我说,明天不行,我还要上班呢。

    他说,你请个假好吗?就一天,一天就行了,求你了。

    我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就滑到了耳鬓。王皓从来没这样求过我。

    我说,王皓,你永远都这样,永远都是有事了才想起我,辞职这么大的事你瞒着我,结婚这么大的事你瞒着别人,你已经同意离婚了,就别来找我。

    他没说话,在我打算挂电话的时候,他才缓缓的说,汪燃,我承认我做错了一些事,但你别这么绝情,求你了,你要离婚要房子,我什么都给你,求你过来看看我妈好吗?

    其实我已经决定去了,但还是掐了电话,翻身的时候,一行泪就无声无息的滑下来。

    星期二,我就请了一天的假去石家庄。这次见到王皓他妈,她已经完全瘦得不成人形了,但一看见我,那黯淡了的眼睛马上就放出光来。我走到床前,叫了一声妈,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眼泪就又止不住的流下来。

    他妈用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句话,我听不见,就俯下身子,终于听见她说,好好过日子,我第一眼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我已经决定和王皓离婚了,听到这句话,不免有些说不出口的伤感。

    在床前坐了一会儿,我就准备走,王皓送我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我看着他的背影,那么熟悉的背影,却又那么遥远,仿佛触手可及,但又远在天边。

    我把离婚协议书拿出来,说,房子卖了,我们一人一半,还有家电……

    他一把抢过去,然后在我眼前撕了个粉碎,说,我不会离婚的。

    我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