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婚事
芳尘轻轻的为宝清上着药,看到宝清触目惊心的伤痕,芳尘说不出的心疼。而宝清背上的伤痕并不是重点,脸上的伤疤能不能好才是关键。 “主子,我背上的伤口是不是很可怕,您若是不习惯,就不要勉强,我能自己上药的。”宝清低声说着,似乎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口气中竟没有一点的悲伤,一副淡然的神情。 芳尘闻此,不知道在宝清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竟然对身上的伤疤是这种淡然的态度。若是自己,可是怎么都做不到的。 芳尘记得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因为意外烫伤了脚,当时烫的很严重,也在脚趾上留下了疤,所以直到现在芳尘都没有穿过露脚趾的鞋子。虽然并没有人会刻意注意你的脚趾,但这疤痕不仅留在了脚上也留在了心理,是一种心伤,女孩独有的心伤。 想到这里芳尘温和的对宝清说:“宝清,这没什么可怕的,因为我一直都相信,宝清的伤一定会好的,我绝对不会让你的身上留疤的,我保证。” 宝清闻此,十分感动,刚想说些什么,就只听“轰隆”一声,一个男子破门而入,一脸杀气的进了屋。 见此情形,芳尘他们都是一惊,怎奈何宝清衣不蔽体,整个身子都呈现在了来者眼前,芳尘这才反应过来,拿起一旁的斗篷给宝清披到了身上。将床边的帐子拉下。 “翟渊,你疯了?怎么就这么闯了进来,我以为是土匪的。”芳尘刚安抚好惊魂未定的宝清,就疾步走到翟渊跟前,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样子。 翟渊闻此,这才发现自己闯了祸,赶紧跪倒在地,一脸抱歉的说:“玉妃主子,是我的错,刚才在外边巡逻的时候正巧瞥见一个黑影向这边过来,本想拦住,怎奈何雪大,我实在看不清,只见那黑影闪到这里就不见了,于是就没有考虑就闯了进来,不想就看见——”翟渊说着,脸色变的绯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了。 芳尘听了翟渊的话,知道事出有因,也不想怪他,于是嘟了嘟嘴,俯身拉起翟渊,低声说:“这里都是自己人,你不用跪的,只是你想要道歉,怕是对错人了,你应该道歉的人在那里啊。”芳尘说着,指了指挂着幔帐的床,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向翟渊瞥了瞥嘴,示意他说些什么。 翟渊看着芳尘的神情,再看看那蒙着帐子的床,回想起刚才的情形,脸瞬间红的不像话,嘴一张一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小绯和铃儿则靠在暖炉边上,看着刚才的惊悚剧变成闹剧,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翟渊,看看翟渊到底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芳尘见此,用胳膊肘拐了一下翟渊,小声提醒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打算这样站到天亮啊,这是个意外,意外而已,依你与宝清的关系她是不会怪你的。” 翟渊似乎根本就没把芳尘的话听进去,依旧是满脸通红的看着那蒙着帐子的床,纠结了半晌说:“宝清,我会负责任的。” 闻此,芳尘和小绯都是一惊,只有铃儿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仿佛事情就应该这样做。 这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宝清发了话,虽然看不着人,但是一听声音就是略带哭腔的。也难怪,在如此封建的古代,一个女子衣不蔽体的被一个男人看遍了,任谁都会委屈的不行了。 “翟都尉不必如此,宝清只是一个奴婢而已,即使被将军看见了身体,也不会赖着将军的。况且宝清现在容颜尽毁,无论如何都是不敢高攀的。” 翟渊闻此,眉头皱的更紧了,不由得抬起剑来,回道:“宝清你若是不想让我负责任,那翟渊就在你面前自剜双目,以保你的清白。” 芳尘见事情越闹越大,这会儿已经动了刀子,赶紧拉住翟渊的手,呵斥道:“事情有那么严重吗?连剑都用上了?你到底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这里我最大,我说了算。翟渊,赶紧把刀放下。”芳尘说着,一把将翟渊的剑夺了过来,怒气冲冲的瞪着他,只觉的此刻的翟渊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小绯和铃儿见芳尘真的动了怒,赶紧来到芳尘身边,希望可以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铃儿拿过芳尘手中的剑,递给了翟渊,转身对芳尘说:“主子,奴婢认为翟都尉做的对。自古以来女子的名节都是最重要的,即使是被看了裸露的腿也要对方负责任,何况今日翟都尉什么都看见了——”铃儿说着看了看翟渊,脸也跟着红了。 而翟渊就更不用说了,到如今也看不清是红着还是黑着了。 芳尘闻此,知道铃儿说的没错,但是回头想想,翟渊今年只有二十二岁,宝清已经二十八岁了。两个人平日里虽然感情不错,但旁人看了也只是姐弟情,友情什么的。今日忽然要指婚成亲什么的,实在是有些荒诞。只觉的这黑暗的旧社会,残害了多少无知的少男少女。若是真相是铃儿说的,看一看身子就要娶过门去,那么那些长得好看又有钱的公子家门前,不是天天都围着一群裸女吗? 想到这里,芳尘不由的笑了出来,只觉的今晚的事情,既意外又十分的无厘头。但转念一想,翟渊娶了宝清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宝清从小就命途多舛,在张太妃的管制之下,既没有尊严也没有自由,难得老天安排了这一出,让宝清有机会嫁给翟渊这个极品好男人。更重要的是宝清知晓翟渊的一切,看来天意如此,只要两人是真心愿意成婚,自己也愿意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他们二人。 “宝清,既然翟渊答应负责任了,那你呢,你愿不愿意嫁给翟渊呢?”芳尘说着,一脸期待的等着宝清回话。 “宝清只是一个毁了容的奴婢,只怕委屈了翟都尉。”宝清低声回道。 芳尘闻此,知道这事是有谱了,于是吩咐道:“今晚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翟渊与宝清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等我找个好日子就给你们两个办了,若是到陵寝以前办不了,那就要等三年了呢。”芳尘说着,自己就已经开始盘算了。 铃儿见此,感紧给翟渊行了一礼,说道:“铃儿恭贺翟都尉和宝清jiejie大喜,您以后可要好好的疼爱宝清jiejie啊。” 小绯见了,也赶紧应和到:“是啊是吧,翟都尉大喜,没想到您横冲直撞就撞了一个夫人出来,人啊,真是太有意思的。”小绯说着有些得意忘象,差点说出,“你们人”这个词。芳尘闻此,瞥了小绯一眼,转身对翟渊说:“你呀,就别傻站在这里了,娶了宝清啊,你算是捡了宝了,要是今天是别人向宝清提亲,我还不同意呢。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把你们的那个‘媒人’小毛贼抓出来吧,否则不只你新婚妻子睡不安慰,连我这个过气的主子都要遭殃了。” 翟渊听了芳尘的话,知道她还在为自己刚才举剑的事情生气,但是人多嘴杂,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向芳尘行了一礼,而后十分落寞的退出了屋子。 见翟渊走了,芳尘示意小绯他们继续回炉边烤火,而自己则满心疑虑的来到床边,想看看宝清好不好。 打开帘子,芳尘就见宝清已经和衣做好,因为有幔帐的遮挡,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于是低声问道:“宝清,你可怨我,自作主张同意了翟渊的求亲?” 宝清闻此,十分温和的回道:“主子疼我,是有目共睹的事情。翟都尉这么优秀的男子,能成为我的夫君,是我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只是我是奴婢出身,年龄又比翟都尉大那么多,现在脸也毁了。实在是没有一点配的上翟都尉。” 芳尘虽然看不见宝清的表情,但是感觉的到她在流泪,于是向宝清那边挪了挪,温和的抚着宝清的肩膀,安慰道:“宝清,翟渊不是那种贪恋美色的人。他要是爱一个人一定会爱那个人的心。宝清你不能这样自暴自弃,我真的很想念那个清高孤傲的你,想念那个对我不屑一顾的你,想念那个坚强勇敢的你。我曾经答应你,要让你出宫,成家,过普通人的日子,如今也算了了我的心愿了。我替你高兴啊。” 宝清闻此,没有做声,心里却苦不堪言。虽然从很早以前自己就对翟渊芳心暗许,但那只是一个无人知晓的梦,如今梦变成了现实,却让自己没有办法欣然承受。毕竟翟渊心里的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但自己却没有办法放过眼前的机会。就算翟渊是出于责任才要娶她为妻,她也要定了这个男人。 夜已经深了,在芳尘的再三吩咐之下,宝清才勉强同意睡在床上。所以芳尘与小绯铃儿一起,可怜兮兮的在地上打着地铺。 不过还好地板是木头的,火炉烧的也旺旺的,虽然没有睡床舒服,但和铃儿靠在一起还是很暖和的。 “主子,您的身子怎么像冰一样冷啊。”铃儿小声问道,声音里透着阵阵的担忧。 芳尘闻此,翻了个身,抱住暖暖的铃儿,十分邪恶的说:“呵呵,今天我终于又发现我们家铃儿的又一个优点,就是可以做我的大暖炉。” 隔着炉子独自躺在另一边的小绯闻此,也十分邪恶的笑了笑,回道:“jiejie,我一个人睡好害怕啊,其实我的身子也挺暖的,不如我们一起睡吧。” 芳尘闻此,起身抄起一个枕头,向小绯砸去,恶狠狠的说:“抱着枕头就不怕了。” 小绯觉得没趣,拿过芳尘扔过来枕头,抱在怀里,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芳尘见此,赶紧安慰道:“好了好了,乖乖的睡,明早还要赶路呢,乖啊。” 小绯闻此,这才决定算了,于是对芳尘笑了笑,抱着枕头缩回了被窝,乐呵呵的说:“jiejie的枕头真香,今晚借我了,我要睡了啊。” 芳尘闻此,撇了撇嘴角,心想:以后再也不惹小绯那只小狐狸了,惹怒了我还要自己哄回来,得不偿失啊,看来今晚要和铃儿抢一个枕头了。 想到这里芳尘赶紧缩回了被窝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