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两顿麦当劳
“这可怎么办才好？”王院长是个知识分子，遇到这种棘手的问题十分慌乱。 “我们还是尽快赶到养老院再说。”脚下一踩油门，奔驰箭一般窜了出去。 平路市的市容还算不错，可是怎么看都好像蒙着一层薄薄的灰，这或许是跟这里把采矿业作为支柱产业有关。 一行人七转八转，终于到了目的地。万青抬头一看，皱了皱眉头。这哪里像个养老院，还不如说是贫民窟更为合适。三层的红砖楼，墙皮斑驳，有的窗户连块完整的玻璃都没有。一个硕大的院子，横七竖八的拉着绳子，上面挂着洗好的衣服和被褥，好像花旗银行的分行开业般热闹。 “就住这里？”万青看了王院长一眼。 王院长点点头。 “咱们进去吧。”董雨恢复了状态，除了脸色略带憔悴外，已经没什么太大问题了。 三个人进了院子。院子里除了三三两两的老人在聊天晒太阳外，根本看不到护理人员。可是一进楼里，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 “这什么味儿啊！”董雨从未来过如此恶劣的环境，皱着鼻子小声说。 “这是死人的味道，嘎嘎......”一个嘶哑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万青回身，只见一个脸色暗黄，瘦的皮包骨头的半大老头儿子躺在摇椅上，眼睛半睁半闭的看着他们。 董雨吓了一跳，拉了万青一把，两人跟上王院长的步伐，朝着一楼最里面走去。走廊里昏暗不见阳光，偶尔碰到随意放在路中央的杂物，三个人跌跌撞撞的来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房间门虚掩着，几声风匣子般的呼吸声从里面传出。 王院长深情变得忧郁起来，推门而入，万青二人紧跟着他走了进去。 一张破旧的铁床放在角落里，一个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柜子，一把油腻的凳子，除此之外屋子里在没有任何家具和电器。 “老刘，老刘。”王院长走到窗前，轻声呼唤着。 躺在床上的老人费力地睁开双眼，愣愣的看了半天没认出来人 “是我啊，王德利，老王啊。”王院长的声音有些哽咽。 老者张了张嘴，似乎明白过来，因为消瘦而格外凸起的喉结猛烈的抽动了几下但没有出声。 王院长忍着泪水掀开老人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被褥，一阵令人作呕的臭气呼的涌了出来。王院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转头擦了擦眼泪。 站在他身后的万青看得清楚，老人的被窝里一滩滩黑色的物体，大概是粪便之类但已经分辨不出还有什么东西。 董雨捂着鼻子，强忍着呕吐的感觉，道：“王院长，这就是你的朋友？” 王院长点点头，走到窗前点了点头。 “啊，啊......”老人支支吾吾的想说话。 王院长连忙转过身来，问道：“老刘，你想说什么？” 老人伸出黑瘦的手臂，指了指自己的头。 “你头疼？”王院长问。 老人点点头，紧接着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说不出话？”王院长又问。 老人再次点头，两滴浑浊的泪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万先生，这病你看能治么？”王院长满眼期盼的看着万青。 万青略一迟疑，道：“我试试看。” 说完，万青上前一步，把手轻轻覆盖住老人的额头，一道玄气蔓延开来。王院长和董雨站在一旁，紧紧盯着万青的表情。 半分钟后，万青仍旧没有松手。一分钟后，他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只不过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足足过了五分钟，万青后退一步，身子略微有些摇晃，有些疲惫的说道：“王院长，你身上有刀么？” 王院长掏出一把随身的瑞士军刀，万青拿出打火机反复加热消毒后，在老者的左手五个手指尖划破不大的小口。 在王院长和董雨惊诧的眼神中，万青的手再次盖住老者的头部往下慢慢移动。董雨眼见，只见老者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已经变得黑紫色。很快，黑色的血液顺着五个刀口一滴滴的流了出来，屋子里立刻弥漫着更加浓烈的腥臭味。 万青仿佛刚刚跑完马拉松一样，浑身湿透，呼吸急促。 “扶我一下。”万青把手伸向董雨。 董雨知趣儿的上前一步，搀住万青的胳膊。王院长把板凳放在万青身后，董雨扶着他慢慢坐了下去。 “放心吧，肿瘤已经消除，等着这些黑血流干净，问题就不大了。”万青道。 王院长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万青只好董海山的经过，但是略有耳闻。见万青消耗极大体力给自己的朋友治病，心头一热，热泪盈眶的说：“万先生，你让我怎么感谢你才好？” 万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伸出两根手指，道：“两顿麦当劳吧。” 董雨头一次见万青如此疲惫的样子。两天来，万青总是精神抖擞，浑身上下充满力量。除了处理有引爆炸弹的时候略微有些异样，其余的时候似乎从不知道累。 “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董雨嗔道。 “我没有开玩笑，我真的很饿，很累，很困......”万青说着，头一歪，枕着董雨高高隆起的****闭上了眼睛。 “你这人......”董雨大囧，自己身体的敏感部位就连曾经的男朋友都没敢触碰一下，可是这个才认识两天的家伙居然大咧咧的躺在上面。此时，万青匀称的鼾声响起。董雨低头一看，万青已经睡着了。 王院长低头看着逐渐扩大的血水，道：“万先生肯定累坏了，他这种治病的绝活的确神奇，但是看起来也相当的消耗体能啊。” 董雨红着脸答应一声，身体却一动也不敢动。她害怕自己少一闪身万青就会一头栽到地上。 万青的确太累了，他坐在凳子上的一刹那整个人仿佛变得像羽毛一样轻，渐渐飘了起来，飘出了这件破旧的养老院，飘到了野外。可是，这场景怎么如此熟悉？对了，是T国。 万青猛地睁开双眼，几道刺眼的阳光直射下来。在这茂密的森林深处，除了星星点点的光斑映在地表，大量的光线都被参天大树挡在了外面。此时，他整个人伏在一颗粗壮的树枝上，眯着眼睛向远处望去。这里的光线虽然微弱，但是对他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的能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