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念之差
最佳时机！ 在癞狗还有些茫然未及反应之际，阿青已一拳轰在他受伤的胳膊上，后者面部瞬间扭曲，伴随发出一声狰狞嚎叫。 可阿青并没有收手之意，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度一记重拳轰至癞狗下巴，后者当即倒地喷血。 不敢有丝毫停顿，阿青又用最快的速度夺下癞狗腰间短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电光石火间，局势突变。 “放了我兄弟，要不然，我就砍了他。” 听到声音，众人才从恍惚中惊醒，似乎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名叫阿青的乞丐看上去瘦弱不堪，竟会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和速度。 可如今再想这些已是徒然，毕竟老大的小命已握到了他的手里。 “臭乞丐，快放了狗哥，要不然有你好看。敢得罪金门的人，你有几个脑袋？”癞狗的一名手下上前一步，指着阿青的鼻子喝道。 哪知阿青态度强横：“话，我只说一遍！想要他活着，只有一命换一命，不要扯什么金门银门的来吓唬我，我活这么大，怕的东西不少，可唯独就是不怕死。” 说着，他动了动刀尖，癞狗身子跟着打了个寒颤，刀已划破脖颈皮肤，渗出血来。 “没听见他的话吗？还他妈不赶快放人，难道想让老子死啊？”癞狗惊慌失措地吼出一句。 他感觉自己这几天过得实在是悲催，上次调戏“良家妇女”不成，反折了一条胳膊，被人打得满地找牙，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俩乞丐发发心中怨气，谁知又碰上了硬茬儿。 真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另一名乞丐被放，踉跄地跑到阿青身后，心有余悸。 沈玉诚看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切，冰冷的脸上，露出久违的一丝浅笑。 阿青挟持着癞狗后退数步，随即将其往前猛地一推，二人转身，拔腿就往丁字路口跑去。 可谁知还没跑出两步，路口猛然闪出六七个手持砍刀的男子，服饰与癞狗他们所穿一致。 金门中人！ 看到同伴到来，癞狗瞬间眼前一亮:“哼！跑啊，你们怎么不跑了？妈的，敢对老子下这么重的手，简直是活腻了。” 癞狗感觉刚才受那一拳，自己整条手臂都快失去了知觉。 “老二，你来得正是时候，全都给我上，把他们通通给我砍成rou泥，砍成rou泥，哈哈哈哈！” 癞狗脸上露出狰狞笑容，很显然，他口中的“老二”就是刚出现的几名男子中站在最前面的那位，也就是原本要与他来此会面的人。 “老二”回以一抹相似的笑容，而后提刀便向阿青二人冲去。 眼见十多个手中都有家伙的汉子朝自己冲来，阿青面色一凝，他不怕死，只是不愿这样如草芥般死去。 他还有大仇未报！ 想着，他便挥起手中短刀迎向“老二”，他们已被包围，必须拼杀出一条血路。 两刀顷刻间碰撞到一处，发出一声刺耳尖鸣，两人各后退一步。只是“老二”的手却已微微颤抖，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瘦小乞丐竟有如此大的爆发力，只一招，就震得他虎口发麻。 余下众人当即举刀冲向阿青，顿时混战成一片。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阿青虽有着一股子拼劲儿，但也架不住十多人同时举刀冲杀。就在他提起手中短刀，挡住面前两人的进攻，并抬脚将他们踹出时，却没能躲过身后一刀突袭。 阿青背后被划开一道长一尺有余的大血口，只是，他并没有倒下。 对他来说，这只是皮外伤而已。 一瞬间被激起了战意，阿青用手摸了一把背后伤口，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手指血迹，看着向自己冲过来的两人，他凝视片刻，随即便双手握刀，一击劈下，寒芒闪过，两人当即毙命。 可马上，又四五人举刀同时向阿青招呼而来。 而另一边，有两人已提刀杀向另一名乞丐，那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乞丐。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直观战的沈玉诚终于淡淡出声：“影子，救人。” 两者相隔十数丈，可对秋影来说，只不过眨眼间的事。 就在阿青举刀堪堪挡住同时向自己劈来的三把片儿刀时，一记阴刀便刺向他腹部。可还没等刀尖触及阿青身体，一道魅影闪过，四人当即爆射而出。 慕容秋影露出一抹邪笑，目光盯向一旁正饶有兴致看戏的癞狗，冷声抛出一句：“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就在癞狗惊讶他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处时，秋影已脚尖一蹬地面，身体疾冲而出，抬起一脚点中前者。 癞狗身躯倒飞出去，撞中墙壁，肩膀下塌，锁骨崩裂。 众人哗然！ 慕容秋影没有给他们丝毫出手的机会，就如天神下凡一般，顷刻之间，阿青身边的四五个人皆已倒地不起，骨断筋折。连一旁没有出手的“老二”也未能幸免，被其一脚正中命根。 阿青没有看清秋影是如何出手的，眼前过处满满只是他留下的残影，他呆滞在原处，眼神里充满崇拜，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身手啊！ 可就在秋影解决完阿青身边的杂碎，准备转身去营救另一名乞丐时，却是已来不及。 秋影看到他的身躯缓缓倒下，一把片儿刀直挺挺插在心脏，胸前已被鲜血染红。 阿青这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抱住他，剩下的两人已被秋影解决，拧断咽喉。阿青没有说话，只是感觉到心中一丝凄凉。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片刻后，沈玉诚已出现在阿青的面前。 闻声，阿青抬起头来，眼中没有悲伤，只有果断杀伐的坚定：“多谢二位救命之恩，请恕在下要先行处理完我兄弟的事，再行报答。” 说着，阿青放下他怀中已闭合双眼的尸体，捡起身边那把片儿刀，径直向癞狗走去。 此时的癞狗已奄奄一息，只是看着满脸杀气的阿青，仍然艰难地扭动着身躯想要爬起，却徒劳无功，口中奋力吐出几个字：“你，你要干嘛？好汉，好汉饶命，饶命啊。” 阿青没有理会癞狗的求饶，走到他跟前时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杀人偿命，天理循环！” 随即手起刀落！ “这位先生，阿青这条命现在是你的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阿青坚定的眼神昭示了他的决心。 沈玉诚微微一笑，停顿了片刻，言道：“你不必为我赴汤蹈火，我也不需要，去做你该做，也想做的事吧。” 闻言，阿青的眼神凝滞，他有些不解眼前先生所说的话。 “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觉得我看不起你？其实就是，我确实看不起你，你觉得自己与他相比，如何？” 看着沈玉诚伸手指了指身边的慕容秋影，阿青闻言道：“这位小兄弟身手奇绝，在下自愧不如！” “所以，你跟在我身边其实没什么用，况且你那位兄弟的死也多少与我有点关系，若我让影子早些出手，他或许就不会死。但我告诉你，这个时代养不起废物，影子能救他一次，却难保能救他第二次，你明白吗？” 见阿青陷入了沉默，沈玉诚知道他听进去了，于是继续道：“况且，你空有一身才华，却甘心在这里乞讨，难道你觉得自己不应该为你兄弟的死负上一点责任吗？你方才选择在最恰当的时间以命换命，很聪明且又简洁有效的方法，而且出手狠辣果断，是个有勇有谋的汉子。”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缓解因一连串叙述带来的疲累感：“我不管你以前经历了什么，既然现在还活着，那就要好好地活下去，别浪费了自己，更别辜负老天爷的恩赐！” 阿青听着沈玉诚的话沉思良久，最终长吸口气，对着后者深鞠一躬道：“多谢先生教诲，阿青铭记于心。敢问先生姓名？” “你不必知道我的名字，这里有一根金条，你收下，并非施舍与你，是要你还的。还有一本刀谱，虽不是什么武功秘籍，但对你提升身手应该有所脾益。” 沈玉诚说着，转脸给秋影使出一个眼神。秋影会意，甩手数枚石子，将余下奄奄一息的金门中人悉数毙命！ “我需要的并不是现在的你，所以你不必跟着我，等你有了足够的资本，我相信那时我们自会相见，到时你只需把钱还我便是。” 他们走了，唯有声音还在夜空缓缓飘荡，阿青看着手中的刀谱和金条，长舒了一口气。 突然，他问出一句：“那敢问先生，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只听远处悠悠传来一个声音：“人手！可以绝对信赖的人手！” 阿青顿时了然，微微皱起的眉头随之舒展开来：“先生，我叫林青，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远处的沈玉诚似乎听到，嘴角闪过一丝欣慰笑意。 “哥，你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主意，要帮他了？” “此人眉眼之间难掩的贵气，举手投足表露的涅而不渝，都足以昭示他的身份背景定然不凡。” 沈玉诚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窝深陷两分：“我想，他或许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秋影闻言，眼睛滴溜转了一圈，作出一副少年老成的表情，微微颔首，看样子，似懂，又非懂。 “让菊婶派人跟着，尽量保护他的安全。” 看着已经抱起同伴尸体离开的林青，转过脸来的沈玉诚眼神又添一丝深邃复杂，随后轻抛出一句：“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今日之后，你是一蹶不振还是会凤凰涅槃，看你自己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