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案件开审

    虽然李元并非玄班学生，可他毕竟是集贤书院的一员，梅采梦与李林甫第一次交锋时曾出言相助，且此此又是因梅采梦之事而起。

    所以，纵使平日里是水火不相容的死对头，外敌当前，玄班学子还是要出手相助的。

    也就是说，原本只为营救梅采梦一人考虑的事，突然变成了要为两个人奔波。

    不过，事实证明是他们想多了。

    梅采梦可以想到唐明皇会派位高权重之人与京兆尹一起审理此案，于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李林甫又岂会想不到。

    而他与梅采梦一样，都认为李元的父亲申王的可能性最大，于是，在处理李元打死人一事上便故意放水，权当是卖申王一个面子。

    被梅采梦“打死”的号称无辜家仆，而死于李元之手的那个家伙便瞬间成了地痞恶霸，说是对方故意挑衅，李元是正当防卫才失手将对方打死的。

    所以，李元一案不用玄班学子想办法便已经解决了，这一方面是为他们了了一件麻烦事，可另一方面也给他们带来了极为不利的后果。

    虽说申王向来不屑与李林甫为伍，可是，毕竟李元一案受了对方恩辉，日后审理梅采梦的案子时恐怕会有失公允。

    后来，奔赴扬州的高灵毓、秦风与赶往兖州的桔梗老师也都回了长安，一切都很顺利。

    事情正如他们所期，相府侮辱天下士子的声浪从洛阳、扬州、兖州三地向四面扩散，而今已然席卷长安。

    一个月的时间已过，梅采梦的案子便如期审理。

    事实证明，梅采梦的判断很是准确，不过在姿势上还是有些偏差，他原本以为会是A或B的模式，结果却是A B的组合。

    皇帝诏令，驸马涉嫌杀人一案事关重大，特着申王与左相共同主审，京兆尹杨钊协同二位主审官一起审理。

    而此番审案之所并非在京兆尹衙门，而是集贤书院的校场，案件开始审理的前一日朝廷命人于校场布置了一处露天公堂。

    主审台上至三把座椅，申王李成玉居中而坐，左相陈希烈与京兆尹杨钊分别于左右位子上入座。

    如此这般的审判阵容对梅采梦是极为不利的，试想一下，杨钊与陈希烈相互勾结，摆明了是构陷梅采梦的一份子，陈希烈又依附于李林甫，此二人必定会坚定的站在李林甫那边，

    而申王李成义本来是不为旁人左右的，奈何偏偏于不久前因李元一事欠了李林甫一个人情，此次作为主审他会如何抉择还尚未可知。

    当朝权限李林甫和万安公主李青缘因分别牵涉此案之中，便也到了审理现场，不过并非以旁听的身份，而是随时听候问话的证人。

    此番审理，安郡王府无一人到场，这也是之前商议过的决定。

    梅采梦既是当朝驸马，又是安郡王世子，身份何其尊贵，而对方打出的便是当朝权贵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的旗号。

    于是，从一开始便已经决定此事全凭玄班学子奔走，而无论对方如何叫嚣，安郡王府和万安公主从头到尾都要置身事外。

    如此一来，便给人一种虽然梅采梦身份高贵，但安郡王府与万安公主自始至终从未借自己的权势为梅采梦涉嫌杀人一案做过任何干涉法纪之举。

    日后开堂之时，也好借此反驳对方“当朝权贵仗势欺人”的说法。

    考虑到那张二作为一介家仆从未见过如此阵仗，李林甫一方便已张二悲伤过度病倒在床为由未让其出席，而原告方便由相府长子李岫代为发言。

    主审当日，身为一国之君的李隆基并未到场旁听，事前他也并未与二位主审和京兆尹打过招呼，做出一副置身事外，全凭公断的样子。

    不过，他下令将这公堂设在了集贤书院其实已然表明了态度。

    毕竟这书院可是梅采梦与玄班众人的主场，而那集贤书院的学生可是一个比一个狂妄，在人家的地头儿上凡事还是要给些面子不是。

    其实，从一开始这件人命案的关键便不是梅采梦是否杀人，而是梅采梦因何杀人，是蓄意谋杀，还是无心之失。

    虽说遥远的盛唐并没有后世英美法系里的陪审团制度，不过，这一场驸马涉嫌杀人案最终还是拼声浪，拼人心。

    如此一来，玄班的主场优势便愈发明显，集贤书院虽非皇宫禁苑一样戒备森严，却也并非谁想进便可进来的。

    既然是在自己的主场，玄班学生便也不会白白浪费了这个优势什么都不做，虽说几乎每个人都是达官显贵，不过，这种事动用官家力量终归不太好。

    于是，在事先探听到公堂要设在书院的消息后，秦风便动用自己江湖上的朋友，让他们派人将书院东西南北四个大门把守起来。

    纵使长安城里驸马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的声浪多么浩大，只要将其阻挡在书院门外，便足以让其杀伤力大打折扣。

    另一方面，虞倾颜派人于书院西面五百步街头派发银子，每人五两，排队认领。

    李林甫的那些临时演员大都是收钱办事的市井无赖或无脑小民，听到可以白领银子这等好事，便有好多人过去排队。

    如此一来，收钱散播驸马草菅人命的力量便又被分流了一批。

    哎，不得不说，有钱的感觉真好。

    开堂审理之前，三位审判官都已经详细阅读过有关此案的卷宗，不过，还是要将已知之事于涉案双方确认一下。

    三人礼貌而虚伪的相互推让了一番，最终决定由申王李成义作为主发问官。

    “这件案子的卷宗本王已经看过了，卷宗上说天宝七载四月二十一，梅采梦于这书院将相府家仆张大殴打致死。李岫，你作为原告方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李岫微微躬身，脸上浮起一丝邪魅的笑，一副今日必胜的样子。

    “回王爷，此案因我与驸马的私人恩怨而起，此前，我与驸马于醉红尘发生争执，被驸马打成重伤。后来伤愈之后，我便道这书院找驸马理论。”

    言至此处，李岫又影帝附体，做出一副满心悲痛的样子。

    “不料，驸马再次打我不成，便出手将随我而来的一众家仆打成重伤，张二更是因此不治身亡，还请王爷为我死去的家仆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