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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 第七章

    在医院挂了三天吊瓶,基本上也没什么大碍,这也让我一再印证当初的决定是明智的,没有被什么鬼电视给影响的一见阑尾炎就要动刀子,保住了自己这身还算青春完好的皮rou。

    期间刘沥婷居然也来看了我两次,但我想多半是关莫的原因,她才勉为其难的在我面前扮扮好人。我与她之间,早就撕破脸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她这样忽然大献殷勤,倒让我背上一股子的冷汗。

    但冷汗归冷汗,面上还是要应对得当。与她寒暄几次,得知她竟要和我们同一班飞机飞回北京,才真正让人觉得大煞风景。

    出院那天,关莫接我回了酒店。再过一晚,我们就要回到北京了。

    我趴在床上和陆离微信聊着天,当然肯定是自动忽略了得病这一茬,免得他又担无谓的心。

    正说着,门铃声响了起来,我对他说了急急说了两句,便退出登录,跑去开门。

    果然是关莫,一看见我,话也没说,就径自走了进来。

    我关上门,跟在他的后头,走到沙发处坐下,说道:“什么事?”

    他看着我,面无表情:“今晚我睡你这里。”

    我从沙发上弹起来,瞪着他:“你说什么?”

    他幽幽的看了我一眼,缓缓道:“你刚出院,我不放心,万一有个什么情况,好第一时间送你去医院。”

    我松了一口气,才不满道:“你就巴望着我天天躺在医院里吧?”

    他随手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啜了一口:“如果你能一直像前几天那么乖,天天躺在医院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不屑的:“我乖吗?倒像是你比较乖吧。要不是住个院,我还真看不出来关总监你还有那么低声下气的一面。”我学着在医院时对他颐指气使的样子,抬着眼皮,指了指桌上的茶水,饶有兴致的:“我肚子好像又有些疼了,不给我倒一杯吗?”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茶具,冷冷的:“自己倒。”

    我讨了没趣,嘟着嘴:“哼,就知道在医院你是故意表演给大家看的。”又说:“还让大家误认为你是我的男朋友,其实是想满足你的虚荣心吧。”

    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什么虚荣心?”

    我不齿的:“让大家以为你是个好人啊。”

    他自顾点了点头:“我需要在乎别人的眼光么?”

    我像是吃了个哑巴亏,一时语塞,看着他怔了一会儿,才摆手道:“反正我不管,你不给我倒水,就是承认了我刚说的那些话。”

    他嘴上一动,却再没说出话来,反而转身给我倒了一杯茶,递到我面前,含笑的:“这样可以吗?”

    我被他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给震慑,其实只是一句玩笑的话,根本就没过他会当真,却眼见着茶水已经递到眼前,竟没了动作。

    他靠近一些:“不要?”

    我慌忙接过水杯,连连说道:“要,怎么不要。”一边又马不停蹄的喝了两口,然后抹了抹嘴巴,笑道:“看来生病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他无奈的笑了两下,坐在床尾,面对着我,想了想,说道:“你先去洗个澡吧,我看会儿电视,明天一早的飞机,晚上休息好。”

    我放下茶杯,惊讶道:“你不是真打算跟我住一间吧?”

    他耸耸肩膀:“你说呢?”

    我咬着牙:“绝对不行。”

    他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你怕什么?”

    我盯着他,捂住胸口:“我怕你对我用强。”

    他却忽然抬手在我脑门敲了一下:“住个院居然把你胆子也养大了,我会对你——”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不过你要主动送上门来,我可能还会考虑考一下。”

    我瞪了他一眼:“你想的美。”又想了想,说道:“你又不是陆离。”然后趁着他发火前一溜烟儿的跑去了洗手间。

    一边开大龙头,一边得意的笑,但凡我在他面前提起陆离,都触及了他的软肋,现在几乎能想象出他横眉怒视,暴跳如雷的样子。但不知怎么,笑着笑着,眼泪竟流了下来,回首才发现,我们今天,好像已经不能再用这些当做玩笑。心中顿生悔恨,但也无计可施,只能在这一小片天地里默默的为我和他的将来,悄悄的画上一个句号。

    但洗完澡出来,我才知道,自己刚才那个句号,画的着实有些早了。我没反应到,现在住的是个单人房,眼前他不仅不是一副生气的模样,反而正悠哉乐哉的躺在我的床上,盖着我的被子,看电视!

    我哆嗦着:“你——”

    他朝着我,摆摆手:“上来啊,还磨蹭什么?”

    我又向后退了两步,抖了抖头发上的水,又将浴袍紧了紧,然后指着他道:“谁让你上去的?”

    他坐起身,嘴角没有弧度上扬,眼角却分明溢着笑:“在等我拉你上来?”

    我打了个冷战,还没说话,却见他一起身三两步过来将我打横抱起,撂在床上,我连忙卷着被子缩在床头:“我警告你,你可不要乱来。”

    他在我身边半躺下,斜着身子看向我:“身体才恢复,最好不要大动作的活动。”

    我理了理被子,看着他:“那你回去,我就睡好。”

    他坚决地:“不回。”

    我哭笑不得:“你和我这样子,被别人看到,肯定会误会的。”

    他看了看我:“谁会误会?”又说:“你和我都不说,别人怎么知道,还是陆离根本就不相信你?”

    我撇着嘴:“才不是。”

    他眼里看不出情绪:“他要是的话,也就不配你喜欢他这么久。”

    我愣了愣,心中松下气来,调整了一下姿势,往外稍稍靠了一下,却还没躺正,就被一把拉的撞进他怀里。

    我挣扎着:“你做什么?”

    他紧紧的抱着我:“别动。”

    我只觉得一股血气朝自己的脑门子往上涌,在他怀里蹭了蹭,只说:“就算陆离不会想什么,但你把我当什么人,随便呼之则来挥之去的吗?”

    他的下巴抵着我的脑袋,声音凉凉的,从上方传来:“我不管你之前和陆离的感情发展到哪一步,也不管你是不是从来都没喜欢过我,我还想给自己一次机会。回去林德的董事会上,如果我爸和严德光胜了,我会当成你还愿意接受我,如果不是,我会彻底死心,然后离开北京,从此以后,都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我停下动作,脑袋从他的身下钻出来,看着他的眼睛:“你说什么?”

    他抚上我的脸颊,气息沉沉的:“我长这么大,就真心喜欢过你一个人。从前我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又觉着你忘不了陆离,于是逼迫自己离开你。但是经过这么久,我不仅放不下你,反而听到你要跟他结婚的消息,更加看清楚你在我心中的位置。童童——”他温柔道:“我知道我做的很多事情你都不喜欢,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也从没想着,把你从我身边真正的推开。”

    我心下愕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撞着试图破出,一阵憋闷。又看着他,至不能相信刚才所听到的,于是抖着嗓子:“你是要我在你和陆离之间做选择?”

    他捏住我的左手,将戒指摆在两人的眼前,淡淡道:“我觉得它,不一定就适合你。”又道:“如果你愿意,我回去就辞了工作,我们一起去美国找你爸爸。”

    他忽然提起爸爸,我眼睛一红,有些哽咽道:“你还记得我爸爸么?当初是你非要把他送到美国,到最后却对我们不闻不问,现在突然跑去找他,就不觉得他会奇怪吗?”

    他看着我,头低下来,气息扑在我脸上:“你怎么知道我没跟你爸爸联系?”

    我一惊:“你的意思是?”

    他点点头:“我从来没中断过跟他的联系。”

    太过惊讶,我半晌都没有说话,许久,才缓缓道:“你都跟他说些什么?”

    “当然是报喜不报忧,说些好听的给他,让他放宽心做他的治疗。”

    我想了想,看着他:“我一直不明白,当初你是怎么说服我爸爸去美国的,现在,能给我说说了吗?”

    他吁了一口气,笑道:“我说了,你可不许打我。”

    我眼睛一瞪:“你是说了我什么坏话吧?”

    他摇摇头,靠近我的耳垂:“我跟他说要是去了美国,你就会把跟我结婚的事定下来。为了你的幸福着想,他当然要同意了。”

    我张大嘴巴:“你怎么能这么说?”

    他含笑看着我:“这也足以证明你爸爸多想你嫁给我啊。”

    我不屑的撇撇嘴:“少自作聪明了。”又一转念:“可是这几年,他也没问过我感情上的事啊?”

    “那是因为我跟他说你害羞,所以都替你汇报了。”

    我睁大眼睛:“你不会连陆离也说了吧?”

    他不置可否,我一副痛惜的样子,看着他:“你怎么能跟他说这个呢?”

    他抬起我的下巴对着他:“即便这样,你爸爸也是看准我和你在一起的,所以——”他的脸靠过来:“你休想从我身边逃走。”

    我推开他:“你别忘了,你最致命的东西还在我手上,要是我一个不愿意,不光是你,就连你爸爸和严董,都有可能再翻不了身。”

    他眼里的光一瞬褪去,声音忽然凉下来:“如果真是这样,我也甘心情愿。”又道:“那里面的东西我已经处理过,即便出了事,也不会连累到我爸,但也会让他们没有机会再动摇陆棋盛的位子。你大可放心,只要决定好选谁,就不要犹豫。”

    我心中摇摆不定,面上却很镇静:“我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陆离和他爸爸被你们搞垮台的。”

    他也冷冷的:“路我已经给你铺好了,至于走不走,就是你自己的事。”顿了顿又说:“我也不需要强留一个天天心里都想着别人的女人。”

    他话犹在耳,我却再听不下去,只一转身背对着他躺下。他自顾坐了一会儿,关掉电视,留了两盏夜灯,也和衣在我身旁睡下。

    我心里诸多纠结,竟不知从哪里才解的开这一团麻,一边想着,一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过去,直到半夜醒来,才惊觉自己现在的处境。

    我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身体,转过去看着关莫熟睡的脸庞,灯光幽暗,他的肤色呈现出一派好看的昏黄,像柔软的细沙一样。我伸出手,隔空沿着他的眉毛、眼睛,一路缓缓的滑下去,然后在他的嘴唇处停下,指尖就快要碰到他的唇瓣,却迟迟不敢下手。

    我知道,自己心中,还满满当当都是他的影子。可我也不能对不起陆离,我已经伤害过他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我与关莫,权当是人们推卸责任的说法,没有那个缘分。我心知道他心里有我,就已足够。至于他给我的那些东西,我也决定,回去后就亲手毁掉,以后林德公司有什么样的结果,我不想知道,谁掌控公司主权,也与我无关。我只愿他以后都能好好的,陆离也好好的,其他什么都无所谓。

    想了一瞬,心中一横,俯下头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下去,只是一碰,便连忙收回身子,然后摸着快没有知觉的胸口侧身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