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梦中也不安稳
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风辰溪顿住了脚步。他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温和，又慢慢往下说：“凝凝，剩下的事情，我来做吧。” 他这个儿子，没有做过一件让母亲开心的事情。现在出了事，怎么还能厚颜无耻的，完全怪在自己meimei的身上？ 该做的事情，早晚都是要去做的。而现在，大概是到了他该偿还的时候了。 风辰溪丢下这一句话，就走了出去。 被留在病房内的风意凝，兀的胆战心惊起来。 看如今的事实，她只剩下哥哥这一个亲人。如果她哥哥再冲动行事，弄伤了自己，或者发生了什么意外，又要如何是好？ 这一瞬间，风意凝忽然发现，她似乎明白了冷薄彦是什么心情。 内疚和悔恨纠结在一起，风辰溪抬起头看向冷薄彦，眼眸里满是担忧。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无助的看向冷薄彦。 冷薄彦握住她的手，脸上的表情无比认真：“我会要人跟着哥的，你放心。” 风意凝得到这句话，才如释重负了一些。她垂下头，眉眼里带着疲惫，又无力的睡了过去。 只可惜，这梦中也不安稳。 风辰溪从医院内走出去的时候，步履坚定，从没有任何的迟疑。他现在，只想找到那个凶手。 冷家的养女对么？ 这世界说大，却也只有这么小。他不相信，这样一个做了坏事的人，能真的凭空消失了不成。 等到找到那个女人，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要破坏自己当初不打女人的那个约定了。他不打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不代表不会给那些凶神恶煞的女人一些教训。 害了他母亲的性命，还想要全身而退？这是在做梦！ 程欢看风辰溪眸子里迸射出恨意时，心肝颤抖着，上前挽住了风辰溪的手臂。 风辰溪处于戒备状态之中，所以在程欢挽住他手臂的一瞬间，眉头紧锁，不悦的看向程欢。 几乎是一瞬间，程欢胆战心惊，神色受惊的看向风辰溪。 刚才那一刻，风辰溪眼神里的恨意是那样的汹涌。就像是在短时间之内，变换了一个人一样。他的眼神，让程欢惶恐的同时，眼泪也止不住掉了下来。 为什么，现实如此讽刺？ 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样要被毁掉呢？ 程欢不懂，为什么好人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而那些坏人，却能继续逍遥法外。她也不懂，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能说没有就没有了？ 那个慈爱温柔的风mama，就这样化作了一缕青烟。 这一刻想起，程欢觉得风mama的音容相貌，似乎还在眼前。可越是这样觉得，程欢就越是觉得难受。 因为有这样的感同身受，所以程欢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风辰溪看起那么悲伤。她恨不得自己代替风辰溪承受，也好过风辰溪这样的自暴自弃。 更何况，风辰溪颓废了几日，下巴上已经生出细小的胡茬。虽说青色的胡茬并不影响风辰溪的颜值，但是他的样子看起来，却疲惫了太多。 就连眼神，也变得满是沧桑。 过去了还没有几日，风辰溪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换做程欢，心里怎么能不觉得难受？ 风辰溪看自己吓到了程欢，眼神里涌上来一抹道歉。可他现在分身乏力，无暇去顾及其他。千言万语上了心头，只化作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 程欢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这一刻觉得，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的形容。她神色惶恐，死死的抓住风辰溪。 就像是担心自己这会儿如果没能抓住风辰溪的话，他就会从自己面前消失一样。她眼神紧张，不管自己这一刻的态度是否粘人，继续开口问道：“你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要和我分手吗？我不同意！风辰溪，我告诉你，这一辈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缠着你的！你就死了心吧，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你的！” 大概很早之前的程欢，也没想到如今的自己竟然是这样的死皮赖脸。可她没有选择，她能有什么选择？ 风辰溪的眼神那么坚决，他好像是真的铁了心要离开程欢。 那一句对不起，不就是最好的铺垫吗？ 什么尊严，什么大家闺秀的气质，这一刻全部都是浮云。 能和风辰溪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尤其是在这个艰难的时刻，她不求风辰溪能理解自己的心情。但是她，要和风辰溪一起承受！ “傻瓜。”风辰溪苍白的面容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容。他轻轻揉了揉程欢的发，动作温柔，像是恢复了理智一般：“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傻瓜，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我只是，要去找事情的真相。” “那我和你一起。”现在风辰溪的情绪不对劲儿，程欢担心他会出事。不管未来的事情是否艰辛，不管是否会发生什么意外，她都会坚定不移的，和风辰溪站在一侧。 这一刻，她不畏危险，要和风辰溪永远的站在一起。 “太危险了。”不出任何意见，风辰溪直接拒绝。他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那么的凝重：“对方虽然只是一个女人，可她杀了人。一个杀人的人，就是一个危险的人物。乖，你等我回来。” “不要！”程欢在这一刻，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任性的女孩子：“既然你也知道危险，就应该带着我。否则你一个人，如果出事了怎么办？我陪着你的话，相互之间至少还有一个照应。” 风辰溪眉头紧锁，显然并不赞同程欢这一刻的提议：“可你跟着我，我就要保护你！如果我没能保护好你，你知道我会多么痛苦吗？一个杀人犯忽然凭空消失，不可能没有任何帮手。乖，听我的话，在家老老实实的等我回来，好吗？” 程欢脸上的表情委屈，她觉得风辰溪是在拒绝自己。她就这样倔强的抬起下巴，盯着风辰溪一动不动。她不想这样轻易放弃，她也不接受，自己要放弃的理由。走到如今这一步，就这样轻易作废？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程欢眼泪汪汪的看着风辰溪，就像是风辰溪如果再拒绝自己，她就当场哭给风辰溪看。 看到这一幕，风辰溪神色无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眼神无奈的看向程欢，却没有觉得不耐烦。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心疼：“乖，听话。妈出事我已经足够无动于衷……”他情不自禁想起父亲被杀的画面。 冷晓菲看似，是和风意凝有嫌隙。但是谁都不知道，这些狠毒的谋杀背后，会不会有一个可怕的组织。 如果对方，只是为了报复他们，那现在的程欢，就已经陷入危险之中了。 作为一个男人，知道这件事情让人胆战心惊，如果再不能果断一点处理好，那不是要程欢跟着他胆战心惊吗？ 这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心爱女人的保证，也是自己最后的尊严。 他不会妥协，也不愿意妥协。 程欢看风辰溪脸上的神情百转千回，期待的看向风辰溪。她的本意，不是想要成为风辰溪的麻烦。最大的问题是，她不想他一个人去。 只身犯险，如果出事了，又要怎么办 风辰溪能看出程欢眼神里的担忧，他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无法劝阻程欢。因为如果换做是风辰溪，程欢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丢下程欢一个人的。 程欢的心情，风辰溪完全可以理解。 他心中的情绪涌动，控制不住自己一般，把程欢抱在怀里。这是第一次，风辰溪态度强硬果断的，去亲吻程欢。 程欢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可就在风辰溪的吻中，眼泪不断的落了下来。 她心里好难受，觉得自己还是被拒绝了。 虽然她知道，风辰溪是为了自己好。可她太喜欢风辰溪了，更想成为风辰溪的帮手。她心中坚决，却又无能为力。 风辰溪很快松开了程欢，脸上的情绪似乎也平复了许多。他心疼的看着程欢，一字一句开口：“我对你保证，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擅自作主。知道有危险的时候，我会后退的。我不会让你担惊受怕，相信我好不好？” 风辰溪一个人去调查，程欢已经觉得胆寒心惊了。这会儿说什么不会担心，自然都是表面上的话罢了。 可风辰溪已经顺着她的立场，很照顾她说出这种话来了。这个时候的程欢，难道还能固执的真的跟上去吗？ 程欢心里难受，可又必须要忍着。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不舍。她心疼的看向风辰溪，最后还是妥协的点了点头。 风辰溪看着程欢乖巧的样子，心疼的吻了吻程欢的额头，转身毅然离开。 风母的死，在风辰溪和风意凝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这件事情不解决，他们兄妹两个人，都不可能回到原来的生活里去。 对，逝者已矣，是要节哀顺变。 可该报的仇，却还是要报的！ 程欢带着失魂落魄的表情回到家里，迎面撞见了自己哥哥程曦。 程曦看起来，神情也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