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二 大腕儿场记
我要了两个菜,侯羽箭很勤快地帮我端菜。 “谢谢。”我知道他不是为了讨这句谢,但也要说。 我还知道他根本不愿意跟在我身边,不愿意和我一桌吃饭,但他又斗不过我,只能不得不表示臣服。 “侯羽箭,我在我的电影里给你揽了份工作。” “演什么?”估计他心里舒了口气,我总算把事情抛出来了,并且也是不是很为难的事情,演个角色嘛,他侯羽箭的演技还没有碰到不能胜任的角色。 但是,我要告诉他:“不是演角色,是给我做场记。” “什么?”侯羽箭大吼一声,拍着桌子站起来,差点把我们的菜震出来,整个餐厅安静了,全看他。 我笑笑:“别激动,坐坐坐,我没罚你站。”我还和蔼地笑笑。 “薛之雪,有你这么整人的吗?我以前是让着你,忍着你,你别真把我惹急了。”他横眉怒目地坐下。 周围的目光都聚在我们这里。 “做个场记也不是什么难事,在里你不帮我做得挺好吗?” “那是临时帮忙。我告诉你,寒阎王都不敢使唤我去给他做场记,你居然这么把我当驴使!” “嘘嘘嘘,小声点,这里很多场记,你能说人家都是驴吗?小心过来群殴你。”我坏笑。 场记在影视剧拍摄里是个很重要最辛苦的角色,同时也很关键,如果场记稍一不留声出错,就会耽搁整个拍摄的进程。像侯羽箭这种大碗人物,就算参与电影制作,也轮不到受那份罪,所以他才受不了我的安排。 我对他的安排有我的想法,侯羽箭性情顽劣,贪玩儿好动,自我约束能力差,这么大年纪了还不长一点正形,和林羽石一起工作,常常跑了找不到人影。而我也猜得出,寒夜有意培养他做接班人,因为寒夜在心里认侯羽箭是亲弟弟的。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侯羽箭在心里对我有一种特殊的依赖,所以,我必须用这种感觉,帮助侯羽箭成为一个可以支撑起韩乐翔门户的人,就算将来我离开,也对得住寒夜对我曾经的培养。 所以,磨练侯羽箭必须从我身边细致的工作开始,而且他做场记,对我的帮助会很大。他是个有才懒得用的人,必须靠这种逼迫的方法,才能逼出他的创造性。 饭后,侯羽箭耷拉着脑袋跟在我身后去了我们剧组。一进门,我就热烈隆重地介绍:“亲爱的战友们,今天我们又添新人啦,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场记侯羽箭先生入队!” 众人哄笑着热烈鼓掌,侯羽箭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我们的新电影名字叫,顾名思义,是说模特的,故事讲述了一群模特的成长和生活。我之所以选中这个剧本,是因为它里边有色彩斑斓的舞台,我可以用其所长,让自己的化妆技术在其中大显身手。故事里也没什么纯洁动人的爱情,除讲述模特的奋斗,就是女人之间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勾斗。 本质上我是一个比较傻的人,并不太适合把握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要不然我现在连个男人也抢不到。主要是这个剧本色彩斑斓的舞台表演吸引了我。剧本是由我们韩乐翔一位女编剧写的。 党寒夜的在全球首映后,我的电影开机。 原本我以为,这部影片没有艰苦的自然环境,只是在都市和舞台采景,应该不会太难,真正进入角色,我发现,都市题材并不像我想的那么好把握,加上我对模特的生活和心理并不了解,磕磕绊绊,拍了一个月后才有点感觉。 王子谦偶尔会到剧组探班,我认为他是作为投资人,关心自己的资金去向。 这一年,我二十七岁生日是在香港我们的拍摄片场过的。原本我没有提自己的生日,我想让它默默地过去,一个剩女过生日有什么好庆祝的。但早上刚刚起床就接到mama的电话,祝我生日快乐。mama很高兴地说我给她送的礼物收到了,还说我们家已经搬进县城的新家过年。我的房间布置的最漂亮,就等我回来过年。 我说今年我怕是回不了家过年了,并且,我喜欢在农村家里过年。我妈责怪我越来越怀旧,我说那是因为我老了,她说你在妈面前说老,妈该怎么办?我笑笑,是的,有mama在,我永远是个孩子。 一整天紧张拍摄,傍晚我才得空喘口气,顾不得喝水,嗓子都有些哑了。我端着杯子连灌三杯,第四杯的时候,有人在我后边说: “饮牛大概就是这样的。” 一回头,王子谦笑眯眯地站在身后。 我很没好气,累了一整天,水都顾不得喝,他还这么挖苦我。“你才是牛,一头长着刻薄尖角不讨人喜的矮个子牛。”在我眼里,他一米七零的个子就是矮个子,没准儿还不到一米七零,或许只有一米六八。 看来他对自己的身高也很不满,听我如此说,立刻面露羞恼之色道:“你的个子也高不到那儿去,有什么资格挖苦我?” 他可能是真的很生气,怒不择言,我的身高在女人中已经算是中上等了,我觉得他最多比我高一厘米优势,却来和我比身高。 他话音未落,我们的一个模特演员过来找我,一米七八的个子往我们旁边一战,王子谦看起来就更寒碜了。我不怀好意的嘿嘿直笑,王子谦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我忙着工作,把王子谦忘了,半个小时候,他又进来了。 “工作狂,你们吃不吃晚饭?”因为我这里正支这道具,他站在远处道。 “一会儿盒饭就送过来,我们晚上还有一场戏。香港拍戏成本太高,赶紧赶完这几场我们就撤走。”我边忙边说。 王子谦没再说什么,留在片场看我们拍戏,晚饭时和我们一起吃盒饭。我心想,这个豪门公子也是能受得了苦的,决不能小觑了他的潜力。 晚上我们赶戏赶到十二点多才收工,制片主任安排大家回酒店吃夜饭。 出了片场,下弦月已经升起来,吹着凉风,我抬头仰望天空。 “小雪,你知道今天,或者说是昨天,什么日子吗?”王子谦在我旁边温柔地说。 莫非他还知道我的生日?他不会是真的对我有意思吧? 我笑道:“什么日子?圣诞节还差几天,没什么特别的,寒冷的日子吧?”说到寒冷,我想起寒夜,我是按农历过生日的,他是按公历过的,今年,正好我们的生日碰到一天。他,在做什么? 王子谦望望天空,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道:“二十七年前,有个傻瓜在这天出生了。” “是吗?那太不幸了,这个世界不太适合傻瓜生存,她过得一定很悲惨,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我装傻道。 “应该说不幸的人是我,我现在就站在这个傻瓜旁边,忍受着她的傻气。”他看着我笑。 既然他摊牌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道:“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王总为了给我这个傻瓜过生日,大老远从海都跑香港来?” 他还很矜持、很要面子,横道:“你少臭美,我道香港办事,顺便来看你,看到月亮,才偶然想起来你还有生日。” 我坦率道:“哦,那样子啊,是我自作多情了。好吧,既然你提醒了我的生日,我就请你吃宵夜吧,你一定不屑于送我礼物的,就对我说声生日快乐吧。” 我知道他应该给我准备了礼物,我先用话堵上他,免得他一会儿拿出来让我们都尴尬。礼物留着将来送他的公主吧。 “生日快乐,傻瓜,请我去哪里吃宵夜?” 到了香港,夜生活当然去兰桂坊,我最近很累,正好借机休整一下。“去兰桂坊如何?” “好,没想到你也很小资。” “我是农民。” 我原以为他会自己开车,因为王家在香港的生意也很大,但没想到他陪我坐公交车。我们在路边等了很久才打到一辆计程车。他帮我开了车门,我进去就很懒散的靠在座位上整理思绪。 王子谦很安静的坐在我旁边,我没看他,但我知道他趁我“发呆”时在盯着我看。我在他眼里很漂亮吗?我懒得去想,很累,很困,闭上眼睛养神。 车在兰桂坊停下时,我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我知道车停了,但我不想动。 “小雪。”王子谦轻轻叫我,我回想起当年在纽约,我坐在寒夜车里睡着,他是不是也叫过我,还是直接把我抱起来送进房间的? 我不想被身旁这个男人抱,所以我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问:“到了?” “如果你累,就不要去泡吧了,回去睡觉吧。”他很关心的语气。 “没事,我饿了,想去吃点东西。”我笑笑下了车。 虽然已经凌晨,但兰桂坊的人依然熙熙攘攘,如果不是工作,我绝不会这么晚还不睡觉,更不会花晚上宝贵的休息时间泡吧。 我们走进步行街,融入形形色色的男女中,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几年前,寒夜追我到香港,曾经陪我到这里玩儿过,故地重游,这里没有一丝改变,还是这样繁华,我的心境却大不相同。 我们随便进了一家酒吧,里边还有七八成人。找了座位坐下,一个中国女服务员cao着熟练地英式英语问我们点什么? 王子谦用标准的英式英语点了饮料,我用标准的普通话点了小吃。香港都回归好几年了,中国也逐渐强大起来,这些破酒吧就不能改改这种媚外的臭习惯,看到中国人还讲什么外语?应该对老外也讲标准普通话,弘扬优美的汉语文化。讲外语早不是时尚了,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才是各国上流社会追捧的新时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