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不做豪门梦的灰姑娘在线阅读 - 一百六十七 剪掉的头发

一百六十七 剪掉的头发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换了地方,我没有梦游的毛病啊。如果我的静觉没出毛病,我睡的床连同整个房间都在平稳地移动。莫非地震了?我吓得从床上跳起来,地震也不该这么平稳吧?

    穿上外套,出了门,看到寒夜、林启峰、段途和刘炙在聊天。外面是浓黑的夜色,这是在一艘船上,一艘小型游艇,应该是私人所有。我觉得这应该是寒夜的私人游艇,因为船上一切设计都符合他的喜好。

    “醒了?”寒夜对我笑笑,伸出手示意我坐他旁边。

    我没有去坐在他旁边,而坐在刘炙旁边。这应该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没听他的话,他没说什么,笑笑收回手。

    段途道:“对,嫂子,对付这种人就是这样,他根本就欠揍,我建议你十天不要理他,二十天不要对他笑,一个月不准他接近你。”

    我笑笑,我算什么?我理他对他笑,他也不会接近我,我在他心里的只是一个工具,有时候可以用来做赌注。我不想总被他飘渺的感情缠绕,就当他只是一个老板。岔开话题道:“荣贵龙家里出什么事了?他居然会半途撤走。”

    “可能涉及到荣老爷子的股份分配问题,荣老头子这几年虽然没有直接管理公司,但控股权还在他手里,他手里的股份分配直接关系到荣氏将来由谁掌舵。”

    “荣老爷子不行了吗?”

    “气数将尽。希望他老人家能多活几天,愿上帝保佑,阿门!”寒夜说着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我从来不知道他是基督徒,异样地问道:“你是基督教徒?”

    他笑笑道:“荣老爷子是基督教徒,我替他向上帝祷告,多宽恕些时日,让他慢一点进地狱。”

    寒夜竟然对他的敌人如此仁慈!这太不符合我认识的寒夜了。

    段途见我不解,笑道:“他想让荣老头子亲眼目睹自己一手创立的荣氏集团灰飞烟灭的过程。”

    我吃了一惊,明白过来,寒夜要彻底灭掉整个荣氏!这才符合他的性格,但,荣氏集团实力并非一般的庞大,岂能说倒就倒?

    寒夜笑道:“王家、荣家、吴家,海都的三大家族都面临着大权交接,人家都是儿孙满堂、骨rou忙着相残,多热闹!只有我们韩乐翔冷冷清清,后继无人。”

    我真把不准他究竟是夸人家还是贬人家,但他说韩乐翔冷冷清清后继无人,让我不由得想起他说他jingzi活率的话,如果那样,韩乐翔恐怕真的是后继无人了。

    船进港靠岸,下船时,寒夜牵着我的手扶我过去。

    段途和刘炙开车离开,林启峰自己开车,我想搭他的车回家,寒夜拉住我上了小五来接我们的车。

    我坐在他旁边,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窗外。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了:“人家……知道错了。”他的语气真的像一个犯错的男孩。

    我一时有些诧异,扭头看他。他堆出满脸的笑给我,其实,不怎么好看。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又扭过头,看到窗外闪过一家理发店,叫道:“停车停车。”

    小五急刹车,我立刻开门下了车,快步跑进理发店。

    “要理发?”一位年轻女理发师问。

    “我要剪掉头发。”

    “不准剪头发!”寒夜跟着跑进来叫道。

    我已经坐到椅子上,让理发师给我洗头。寒夜挡在中间道:“我不准你剪掉头发!”

    “不关你的事情,头发是我的。”我就要剪掉,不然,我会总觉得荣贵龙的口水还在我发丝里,我讨厌他的香水味,我更讨厌他的口水。

    寒夜痛惜地道:“不,不要这样好不好?头发没犯错,是我错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拿你下注了,我……输不起的。”

    原来他是在乎我的,我心里哭了,但我咬着牙不流泪,我就要剪头发。

    理发师看我们相持不下,调解道:“不然这样,这位小姐的头发这么漂亮,做个发型一定更好看。”

    “我不要做发型,你要不剪,我就去别人家。”

    寒夜立刻道:“你要敢剪掉她的发,我就剪掉你的理发店。”

    他那张脸本来就吓人,这么一严肃,更吓人,何况那张脸有点常识的都知道他绰号寒阎王。理发师一时不敢再动,更别说拿剪刀了。

    算了,我也不想再为难人家理发师,大不了我回家自己剪掉。

    寒夜脸上露出胜利的喜悦,跟我出了理发店,殷勤地给我开车门,他如果知道我心里怎么想,没准儿会气成什么样。

    我依然一言不发地坐在他身旁。他的话却变多了:“小雪,其实我不会把你输掉的,就算我输了,我也不会认账的。跟荣贵龙那种东西,根本不需要讲规则,他不算人里边的数。你记住,对付这种败类,不要受任何规则条框束缚,不要有任何犹疑手软……”

    他教我怎么以弱制强,打败对手,其实我不想跟任何人争斗,只想站在他身后支持他辅助他,那怕他偶然才会回头给我一个温柔的眼神,我就足够了。

    和寒夜一起吃过饭,他将我送回去,我问他要不要进来坐坐。他笑笑说:“不了,那两个姓林的男人都在等你。”

    我不解,按说这个时候,两人一般不会一起在家的。但打开门,我发现寒夜从来没失算过,两人果然都坐在客厅发沙发上。

    林羽石看到我,站起来很直接地道:“小雪,我向立项组申请做一部音乐剧,没有获批准,这是我的音乐剧材料,你看看可不可以筹拍。”

    音乐剧,对于我这种音乐盲来说,他写得东西再好,我也欣赏不了,不过我相信林羽石的才华,就算没人能欣赏得了,就算这是赔钱的买卖,我也要帮他做。

    我现在是韩乐翔集团总经理助理,相当于大内总管太监,也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我的面子还是有人买的。但韩乐翔有着严格和责任分明的管理制度,要让立项组通过这个剧本,必须要让他们相信这是能赚钱。韩乐翔只在一种情况下做赔本的买卖,就是寒夜要做的事情。所以我有一个捷径,就是直接请寒夜出面让立项组通过林羽石的项目。

    但我总是隐隐感觉寒夜不怎么待见林羽石,林羽石对寒夜也总是充满敌意。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去求寒夜。那怎么办呢?

    我一边翻着林羽石给我的材料,一边想办法。

    林启峰坐过来道:“喂,傻丫头,今天我可真看到某人发怒的样子了。”

    我不理他,继续看材料。

    “他自己被人欺负,他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我还是不理,寒夜说两个姓林的男人都在等我,林羽石的事情说了,林启峰不可能就是等着和我讨论寒夜发怒的事。

    他终于切入正题:“沈小樱和刘文婷一起失踪,找不到了。”他样子有些挫败,也许这是他第一次失手。

    沈小樱失踪,我们就少了一个指正吴磊荣贵龙的有力证人,但谁没有失手的时候,林启峰尽力了,我不能再过多指责他。

    “你觉得她们会去哪里?”

    “我觉得吴磊最可能已经将她们灭口,其次就是将两人弄出国去。”

    我想了想,以吴磊那种没人性的做法,弄出国去,恐怕成本太高,可怜的沈嫂,她们一家的灾难一定程度上是我造成的,我当初要不请她给寒夜做保姆,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我明天抽空看看沈嫂。

    “信封,你可不可以再找找,见不到人,我不死心。”其实我差点想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已经联系了国外的朋友,让他们帮忙。小雪,有些事情不要太自责,你已经尽力了。”

    我没想到林启峰会这么安慰我,对沈嫂一家,我确实充满愧疚,我点头道:“谢谢,我没事的,明天我去沈嫂家。”

    “我陪你。”

    “谢谢。”我现在的确不敢自己一个人瞎逛了,虽说荣贵龙忙于内乱,但吴磊家里没有内乱,况且这个小男人比荣贵龙要阴险得多,“如果没别的事,我上去睡了。”

    林羽石跟我说了晚安,林启峰欲言又止最后也说了晚安。

    他欲言又止,究竟打算说什么?这似乎不太符合他的性格,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我又不是超人,知道多了也没用。

    回到房间,找了一把剪刀,照着镜子将头发剪得很短,齐耳短发,我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顽皮的小男生。将剪下来的长发放进袋子,偷偷提着出去,不放在家门口的垃圾箱,去了离家很远的垃圾箱丢掉,心里轻松了一些。

    早上,家里两个男人看到我大吃一惊,林启峰道:“哇,难道说传说中的鬼剃头真的存在!”

    我将早餐端上桌道:“我自己剪的,这样不漂亮吗?”

    林启峰摇摇头道:“的确没有长发漂亮,刘德华一定不喜欢。”

    我养头发还是剪头发,从来没有为着谁,也没有想要讨谁喜欢,被荣贵龙吻过的头发,我总感觉有他的口水,所以鼻子里总感到有他身上的香水味,不剪掉,我会产生心里障碍的。只是今天到公司,不要被寒夜骂就好。

    早上先去沈嫂家看望了一下,沈小军为了父母,放弃今年考研,准备找工作,明年一毕业就参加工作。沈哥和沈嫂看上去老了很多,沈哥的病好像比以前重了,我劝他去医院住一段时间,但也白劝,钱是关键问题。沈嫂的工作更难找了,我想帮她再介绍一份工作,但只怕也解决不了他们家的问题。

    到公司,寒夜还没来,我先收拾办公室,他桌上杯子里的水都结成冰了。这么大的办公室,就是把空调暖风开足,也还是冷得发抖,韩乐翔的确该盖办公楼了。

    听到外边寒夜与人说笑的声音,他很快就进了办公室,叫道:“小雪……”然后打住了。

    他冲到我面前,盯着我足足三分钟,然后,用一种很痛心的表情道:“小雪,我的话难道对你一点儿分量都没有吗?你为什么非要剪掉头发?它怎么你了?”

    我能告诉他,因为头发上有荣贵龙的口水,我不想在我和你之间总是飘出另外一个男人的香水味,那怕只是我的错觉,不剪掉,我会有心理障碍的吗?面对他的焦灼的目光,我说不出话,不知道是爱还是害怕,泪珠滚落。

    看到我落泪,寒夜慌了,他又是抽纸巾,又是哄我:“别哭,别这样,小雪,我不说了,你喜欢剪掉就剪掉,这样子更漂亮……”

    就在这时,听到有人说:“上班时间,总经理和助理在办公室就是这么工作的吗?”

    我扭头,看到叶俊从和几个人进来,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