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决战（2）
天快亮了。 索伦穿戴好顶戴花翎官袍朝靴对管家道：“我这就上朝去了。府上的事，你可要照应好！今天所有的事儿，一丝儿都不能马虎！一点儿差都不能出！出一丁点儿差错，谁都甭想活！尤其是要把那些大英雄们都给我照看好，跑了半个我灭你满门！” “是。是。老爷，奴才一定照您吩咐的去做，就是睡觉——也睁着眼睛！” 索伦怒道：“睡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睡觉？！我要你从现在起——连**都不许眨！你这蠢货！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敢说睡觉！” “是是！老爷，奴才谨记！谨记！奴才一定照老爷吩咐的办——连**都不眨！” 索伦又命师爷与熊泰：“你们俩立刻去与索额春会师，此刻他正带三千骁骑与九山十八寨的弟兄们在大校场待命。一会儿我就上朝，陪皇上去普宁寺拜庙——今天那里将发生历史性的大事件！你们记住，一见到三颗红色号炮升起——你们就立刻就杀进普宁寺！不见我的号炮，绝不可盲目行动！” “是！爵爷！” 索伦望着师爷：“那边的事儿由你指挥！拿着我的手谕——现在你们就去吧！” “遵命！” 二人推门出去，门外立即响起一阵急骤的马蹄声…… 索伦瞧着易天石师徒：“易教主，这件改变历史的大事，就要在你手里完成——了不起呀！事成之后，天下就是咱们的啦！到时我包你要什么有什么！现在，拿着我的手谕，你们俩就出发吧！就按咱们商量好的去做！记着，皇上跪到拜坛上再点炸药——早一点，晚一点，全不行！这就全拜托易教主你啦！拜托啦——” 索伦双手深深一揖。 易天石也激动不已，回敬一揖：“爵爷放心，我就是死了，也要完成大业！” “错啦！你要是死啦，谁来完成大业？再说，好好活着，还有许多咱没享受过的等着咱们去享受哪！哈哈哈……你记着，事成之后，你就是开国公！你的徒弟……对，就让他当九门提督！” 易天石师徒一齐躬身道：“谢爵爷！” “老易你记住，到了那儿先看看我儿天爵的手势——他摸耳朵，一切正常；他摸鼻子，表示有变！” “明白！” “那好，现在咱们就分头行动——一会儿见！” 密室内。 金小欢：“哎我说你们俩都把眼睛瞪得那么圆、把嘴张得那么大干什么？吓人不拉的！” 亲兵乙：“金大小姐，我就不明白啦——那好好的脑袋好好的长在脖子上，它怎么会掉地上呢？” 亲兵甲：“是呀，那无定河边的骨头架子，怎么又成了春闺梦里人哪？挺好的大闺女，做梦净想骨头架子干什么呀？还说什么客死他乡、孤魂野鬼什么的……吓唬谁哪？它跟我们哥儿俩又有什么关系呀？” 金小欢冷笑一声。 亲兵甲：“你又笑什么呀？怪瘮人的！” 金小欢：“我问你们俩哈——比如你们俩死啦……” 亲兵甲：“我们俩凭什么死啊？” 亲兵乙：“我们不死！” 金小欢又笑了：“我是说比如你们俩死啦……” 亲兵甲：“凭什么比如我们俩死啊？” 亲兵乙：“怎么不比如你死啊？” 金小欢：“那就比如索伦死啦……” 亲兵甲：“哎哟你不要命啦？他一句话就能让你死！” 亲兵乙：“这怎么说着说着又扯他那儿去啦？” 金小欢：“哎哟跟你们这两个快要没脑袋的尸首说话它咋就这么累呀！比如说你们俩死啦……” 亲兵甲、乙：“怎么又比如我们俩死啦？” 金小欢：“就比如你们俩死啦——反正你们俩离死也不远啦！然后，把你们俩扔到河套里，蚂蚁啃，虫子咬，耗子嗑……” 亲兵甲、乙：“哎哟妈呀！” 金小欢：“你们俩是不是成了骨头架子啦？” 亲兵甲、乙：“哎哟对呀！” 金小欢：“没错了吧？可那云南的刀美凤姑娘，罗刹的冬妮娅小姐，还以为你们这两个蠢货活着哪，还等着你们回去结婚、入洞房、生一大堆猴儿崽子哪……可你们俩已死得只剩下两具骨头架子——也叫做骷髅啦——你们俩死在外地，就叫做客死他乡，孤魂野鬼——可你们这两个死鬼还惦记着你们家乡的姑娘，就回去给你们未来的媳妇儿托梦……哼，这就是本姑娘对那两句唐诗的新解！” 亲兵甲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哎哟妈呀，好瘆人哟！” 亲兵乙咯哒了一阵下巴骨：“金大小姐，你的笑话怪吓人的，我回去肯定睡不着觉啦……” 金小欢：“你还想回去睡觉？本姑娘算定，你俩脖子上的那个rou蛋蛋今天大概就顶不住啦……” 亲兵甲：“rou蛋蛋？” 亲兵乙：“你是说……脑袋？” 二人都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金小欢：“对——脑袋！” 亲兵甲瞧了瞧亲兵乙。 亲兵乙瞅了瞅亲兵甲。 亲兵甲：“我们俩——土命人——心实。你说话总像参禅猜谜语，我俩是笨人——听不明白。” 亲兵乙：“金大小姐，我们哥儿俩都知道你是个人物，您就别绕圈子了，把话说明白了得啦！” 金小欢：“那我就明说了吧。我在索府关了这些天，已知道索伦心怀不轨，妾图谋反，他想害死当今皇上——这种罪，不仅是满门抄斩，还要株连九族！你们俩，是索家的亲兵，罪在不赦！所以我说你俩的脑袋已在脖子上顶不住啦——这回明白了不？” 亲兵乙：“明白是明白了，可这rou蛋蛋还得想办法儿在脖子上顶住啊……哎我说金大小姐，我们都知道你是皇上的人，那你救救我俩呗！我可不想当那什么河边的骨头架子……我还想回黑河，和冬妮娅生一大堆孩子哪……” 亲兵甲：“是呀金姑娘，我也想回云南和刀美凤生一大堆孩子哪……” 金小欢：“都想生一大堆孩子呀？” 亲兵甲、乙：“都想！” 金小欢：“那……你们俩要想活命——就得听我的！” 亲兵甲：“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只要有命在——我一定听你的！管你叫祖宗都行！” 亲兵乙：“听！听！一百个听、一千个听、一万个听还不行吗？” 金小欢：“你们俩要是听我的，立了功，我让皇上升你俩的官儿！” 亲兵乙：“哎哟小祖宗，还升什么官儿呀？把脖子上这个吃饭的家伙儿保住我们俩就供你的长生牌位啦……” 金小欢：“官儿是一定要升的！不过从现在起，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 亲兵甲：“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亲兵乙：“你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金小欢脸上露出一丝诡秘的微笑：“好！那你们俩的脑袋就算保住啦！” 索府。英雄厅。 唐小萱往窗外扔了一个小元宝，没引起注意；接着，又往外扔了两个小元宝…… 一个亲兵看见了，一声不吭就去捡。 另一个亲兵也看见了：“嗨！快看哪！那儿有元宝，哎你不能一个人独吞哪——哥儿几个都得有份儿！” “都是我的！我先看到的……” “给我一个！我老婆病了，这两天正没钱买药哪……” …… 八个亲兵在那儿厮打起来…… 唐小萱、巩啸天及花水红从窗子里一跃而出，出手如风，将他们点倒在地，拖进大厅…… 众豪杰将几个亲兵绑好，嘴里塞上破布…… 巩啸天道：“小萱，亏得你昨晚出去没回来，要不然咱弟兄们都中了易天石的毒手啦……” 唐小萱道：“别说了，巩大哥，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花水红道：“咱们得赶快去普宁寺救皇上！去晚了皇上可就中了老贼的毒手啦！巩大哥，咱们怎么出去？” 巩啸天道：“大家跟我来！” 唐小萱突然停住，对巩啸天说：“大哥，你们先去救皇上，我得去找找那个金小欢，别让他们给害了……” 巩啸天想了想：“也好。那咱们就分头行动，你千万小心，我们在普宁寺等你……” 唐小萱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情况紧急，你们快救皇上去吧！还有……”唐小萱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你快说！” “巩大哥，你们办完事儿，可以先走，不要等我……我……还有些事情没办完，可能……暂时不能回苏州了……” “还有什么事儿？要不要我帮忙？” 唐小萱脸一红：“不用不用。巩大哥，事情紧急，你们快去救皇上吧！” “好。那你小心。大家随我来——” 巩啸天带头，从那天金小喜跃出的墙豁处一跃而出，众豪杰也纷纷跃出…… 唐小萱猫儿样一转身悄悄潜进一座假山后…… 密室。晨。 亲兵甲噗嗵又给金小欢跪下：“金大美人儿，外面看守您的还有我堂弟，求您也救救他吧……” 亲兵乙也噗嗵跪下：“金娘娘，外面看守您的另一个是我的表弟，我保证让他听您的，您也得救救他……” 金小欢问：“你们外边还有几人？” 亲兵甲：“外边就他们俩，我们一班4人，三班倒……” 金小欢道：“让他们进来——我看看再做决定！” 亲兵甲出去，显然对他们二人进行了一番形势与站队、砍头与保头的教育，二人一进屋就噗嗵跪在地上：“我们不想死，我们忠于皇上，我们都听金娘娘的……” 金小欢看了看四人：“你们四人都得起誓——效忠皇上——我才能救你们！” 四人一起跪在地上起誓—— 亲兵甲：“我起誓一切都听金娘娘的——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亲兵乙：“我也是，若有二心，万箭穿心！” 堂弟：“我起誓忠于金娘娘，忠于皇上，若有半句假话，千刀万剐！” 表弟：“我全听金娘娘的——若有二心，五马分尸！” 金小欢点了点头：“行啦。好好立功，我保你们个个升官！” 四人一起磕头：“是！金娘娘！” 金小欢问道：“娘娘是什么意思？” 亲兵甲：“娘娘就是皇后的意思。” 金小欢困惑道：“我说过我是皇后了吗？” 四人一起大声道：“是！您是皇后！” 金小欢无奈道：“好吧。那就先算是吧。不过，为了保密起见，我的身份还不宜暴露，我觉得目前你们不妨管我叫长官……” 四人大叫：“是！长官！” 金小欢格格娇笑：“哎，这我听着顺耳多啦。喂，你们俩给我好好听着……” 普宁寺。 易天石师徒在庙门前下马。 索天爵正率领守卫部队站在庙门口。 易天石向索天爵望去。 索天爵一本正经地摸了摸耳朵。 易天石点了点头，二话没说，带着徒弟直接走进庙里。 太阳在东方的山尖儿上冒出一个红边儿…… 磬锺锋、蛤蟆石、罗汉山、鸡冠山、僧帽峰、双塔山、天桥山剪影…… 武烈河逶迤远去，河面上各种大、小船只的剪影…… 承德民居剪影…… 随着雄鸡的第一声高啼，各种早起做生意的人、各类小吃早点纷纷开始营业，各种吆喝声构成一组承德乾隆年间的热闹的晨曲…… 避暑山庄的钟声悠扬的响起，庄外的钟声和谐地回应着…… 索府。密室。 金小欢问：“喂，鸡都叫了吧？” 亲兵甲、乙有些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是吗？” 一声嘹亮的鸡啼在近处响起。 金小欢：“喂，打起精神！今天可是很关键哪！” 亲兵甲、乙大声道：“是！长官！听候您的吩咐！” 金小欢：“按咱们夜里商量的——快准备好！” 东方之颠，一轮巨大的红日喷薄而出…… 文武百官候在避暑山庄丽正门前…… 丽正门大开…… 吉祥大声宣旨：“文武百官随銮驾拜庙——” 仪仗队出，鼓乐喧天，彩旗飘飘…… 御林军龙腾虎跃…… 吉祥唱道：“起驾——” 乾隆乘坐的18匹马拉着的龙辇声势浩大地启动…… 吉祥、小梳子站在乾隆身后。 文武百官依序，武官骑马，文官坐轿，跟在皇上的龙辇后面…… 拜庙的队伍向城北普宁寺浩浩荡荡进发…… 御林军步伐整齐跟在队伍后面…… 青苹果客栈。 金小喜在屋子里打扮好自己，照了照镜子，随口吟诗一首： “嫁得瞿塘贾， 朝朝误妾期。 早知潮有信， 嫁与弄潮儿” 金小喜从墙上取下佩剑，系在腰上，走出门外…… 赛飞燕看见金小喜佩剑出来直奔马厩，赶忙大声问道：“喂，你上哪儿去？” “大人一夜未归，我不放心，我得找他去——” “别乱跑，你不知道他在哪儿——会走丢的。他到时就会回来的……” “我知道他在哪儿——他告诉我了，他昨晚特意回来告诉我的，他说今天要陪皇上去拜庙，我去庙里找他……” “承德这儿的庙多着去啦，你知道他去拜哪座庙呀？” “我的心知道他在哪里——我，跟着我心走。” 金小喜头也不回，牵过她的大红马，飘然而上，一人一马本能地向普宁寺方向驰去…… “怪了个事儿啦，自打脑袋挨了一石头，也不知道害个羞了……” 赛飞燕无奈地摇了摇头，摘下自己的剑，飞身上马，沿着金小喜走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索府。密室。 四个来换班的亲兵子、丑、寅、卯走过来……负责外边巡逻的寅、卯准备与堂弟、表弟交接班，堂弟、表弟跟他俩敷衍着拖延着时间…… 亲兵子、丑两个进到屋里…… 亲兵子：“我们来了，你们哥儿几个回去睡会儿吧。哎，金大美人儿这是怎么啦？” 亲兵甲：“不知怎么回事儿，一大早起就这个样子躺着，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亲兵丑：“哎呀！是不是死啦？这么水葱儿似的一个美人儿，又是捆又是绑的，谁经得起这么折腾呀……” 新进来的两个亲兵不由地走向金小欢，一个去搭她的脉搏，一个去探她的鼻息……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金小欢兔起鹘落，出手如风地点了亲兵子、丑的xue，亲兵子、丑如泥塑木雕般立在那里…… 金小欢格格笑了一声：“齐啦！快拿钥匙打开我身上的铁链子！” 亲兵甲急忙解下腰上的钥匙，亲兵乙从亲兵子的身上搜出钥匙——两把钥匙一起，咔地解开了捆绑金小欢的铁链。 金小欢：“快！把他俩锁上！” 亲兵甲：“是！” 两人手忙脚乱地把亲兵子、亲兵丑用铁链锁上，又往他俩的嘴里塞上两双臭袜子。 金小欢：“快出去帮他俩拿下那俩！” 亲兵甲、乙赶忙出去，转眼四人就把亲兵寅、卯拖进来绑上，嘴里也塞上了臭袜子。 子丑寅卯不知怎么回事儿，蒙头转向，吓得够呛…… 亲兵甲请示金小欢：“长官，怎么办？”作了个杀的手势。 子丑寅卯立刻吓得筛糠，冷汗涔涔…… 金小欢想了想：“他们几个对我还没过分，绑紧就好……反正今天所有的事儿都将解决……” 亲兵甲对亲兵子丑寅卯说道：“你们几个，得好好谢谢咱们这位金大美人儿——要不你们都得被处死！可咱金大美人儿不愿意杀戮太重，另外金大美人儿说你们平时对她还没过分，罪不至死，所以你们就念金大美人儿的好去吧！至于我们哥儿几个，对不起，弃暗投明，就跟她去啦！再见吧哥们儿……” 金小欢：“别罗嗦啦！快走，咱们得赶紧去救皇上！” 亲兵乙：“金大美人儿，咱们从哪儿走？” 金小欢一指院中一抬小轿：“那是谁的轿子？” 亲兵乙：“那是府上小姐的轿子……” 金小欢一愣：“没听说索府有千金呀……”眼珠儿一转，“好，我就坐这轿子——你们四个，就抬着我——大摇大摆地从大门出去！” 亲兵乙一竖大拇指：“好！真是大将风度！我们哥儿几个跟你没亏吃！” 亲兵甲：“好！我们哥儿几个就抬着你大摇大摆出这爵爷府！” 几个人走出屋外。 亲兵乙撩起轿帘：“金大美人儿——请！” 金小欢坐进轿里：“起轿！” 亲兵甲：“好嘞——起轿！” 哥儿四个抬起轿子大摇大摆直闯索府大门…… 承德东郊。 军营里马啼踏踏，旌旗猎猎，一队队八旗军正在快速集结…… 刘墉罗锅高耸，骑在高头大马上…… 指挥官纵马向前，敬礼向刘墉报告…… 刘墉马鞭向前一指，大队人马在晨曦中向承德城里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