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身份
不要大哥的名份,求的是一辈子守护的资格…… 这是池荣勇预想中可能会听到的话。【】 当玄朗如他所愿的说出这番话后,池二少却沉默了。 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相识以来,玄朗一直表现得风轻云淡,气定神闲,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没有什么会令他动容。 那种强大到淡然的自信,令向来自视甚高的池二少自叹弗如。 要有怎样的经历与阅历,要看过多少风云变幻,要站在多高的层面上,才会修炼到俯瞰众生却无需高高在上的姿态? 阅尽繁华方有返璞归真的从容淡定,这个男人,明明是温润平白的,细看去,却如天空无际无垠,高不可测,如高山平湖,波澜不兴自成风云。 没有他的许可,谁也不可能真正进入他的领域,勘透他的内心…… 这样的人,适合娇娇吗? 在他眼里,自己的meimei自然是最好的,可配天下最优秀的男儿,不过,若是眼前的这位…… “在求人成全之前,连报上真名实姓交代身家来历的诚意都没有吗?” 他可不认为玄朗就是姓玄名朗,家住都城。 他虽交游不广,也有几个神通广大的朋友,若是都城有这样一号人物存在,纵使不是出自名门世家,也绝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况且他从荣娇的描述中,从玄朗几次出手帮助荣娇动用的能量,见微知著,绝非寻常人。 “池二少说得是,” 在玄朗说出自己的心意时,就猜到池荣勇会问家世,试想自己都说了想要守护小楼一辈子,池二哥怎么可能不查问他的来历? 萍水相逢,只论交情与缘份,若是谈婚论嫁……嗯。玄朗表示,因为这四个字,他对池二哥的问题,欢迎至极。 “玄朗是我出生时。母亲给取的名字,在小楼之前,当世所知者只有两人。” 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他师父。 池荣勇微愣,他以为这是个假名字。没想到非但是真的,还是他母亲所起。这么说,他从一开始认识娇娇时,就是抱着最大的善意? “说身世之前,我有两个不情之请,请池二少务必答应。” “你说。凡合乎情理道义,我都应下。” 既然他没编造个假名字骗娇娇,池二哥也愿意回报善意。 “不要因为我家世不好,就否定我的资格。” 玄朗担心自己说出身份,池二少直接不和他玩了。 “不会。” 池荣勇答得很快。他并无门第观念,英雄不论出身,军中有几位他所欣赏的将军皆出自寒门。 他不会因为他出身不好就否决此人,这时的池二少没想到玄朗所说的家世不好,不是担心他嫌贫爱富,而是怕他嫌弃自己齐大非偶。 “不要将我的身份透露给任何人,小楼那里,我自己找适合的机会亲口告诉她。” “荣厚也不可以?” 别人都没问题,荣厚对娇娇的感情不比自己少。meimei的事情,他不可以自己独断专行。 “池三少那里。回都城后我亲自去说。” 都是她最重要的人,应该同样尊重。 “好。我答应。” 池荣勇没想到玄朗会有此说,很高兴他对自己弟弟的重视,这是不是说明他对娇娇是非常认真重视的? “我与池二少乃同乡。父族宋氏,祖籍池州,后迁居大梁城。母亲乃方外之人,生子实属意外。” 玄朗的语气淡定从容,池荣勇却有些不自在,他是要询问玄朗的家世。不是要窥探他的**,“母亲乃方外之人,生子实属意外”,短短几个字,蕴含的信息量却不少。 “玄朗自幼丧母,后被父族寻回,在宋氏族谱上,名字记做济深。如今父母俱亡,独居,略有薄产,能保丰衣足食。” 池州,宋氏,宋济深! 这几个字眼看似寻常,组合在一起却有着不可想象的力量,饶是冷静如池二少,也被砸得头晕眼花,倒吸一口凉气!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心神,声音干涩地确认:“您是,宋济深?” 宋济深!大名鼎鼎的英王,就是这个名字! 不可能是重姓重名的巧合,他竟是传说中神龙不见首尾的英王殿下! 池二少全身的血“哄”的一声就沸腾了,英王殿下是他的偶像!年轻一代中,又有哪个不崇拜英王殿下,视其为高不可攀的楷模? 听到他口中的敬语称呼,玄朗有抚额的冲动,他就知道说出身份会出现这种可能!他最不想要的就是这个尊敬,这意味着距离!意味着界限! “我是玄朗。” 他微笑着,温和而坚定地提醒道:“小楼的大哥。” 听他将关系定位到小楼的大哥上,池二少抿紧了薄唇,克制住内心沸腾的热血,抑制着面对偶像的激动,尽可能地将面前的人从英王调回到玄朗。 他迟疑了…… 他不介意门当户对,前提是适合与匹配,这个匹配当然不是肤浅地单指家世品貌性情为人,更重要的是情感的对等,池荣勇虽然没成亲,亦没有心仪的女子,却也大致知道,这世间的姻缘,要讲究个匹配。 无论是外人眼中的匹配还是男女情上的应和,都不能差之太远。应该量力而行,莫要强求。 家世相当,郎才女貌,这种众人眼中的良缘,无关男女情谊,讲究的是责任与分工,虽无情,却最为稳妥。 男主外女主内,该当如何,自有现成的约定成俗的规矩,妻室管内宅要尊重,正室之外的女人,可以宠爱,不能过线,越了底线搞出类似宠妾灭妻的这种破坏规矩的行为,往小里说要遭受舆论的不耻,往大里说,家风门楣包括其人品性均受置疑,有碍仕途,严重者绝路青云。 这时候,匹配意味着规矩与约束,可以不爱,但责任要有,规矩要讲。 妻子没有驭夫的能力,也不一定会一败涂地,还有规矩与娘家做倚仗。 最怕的就是娘家靠不上,自己又错付深情,得不到回报,主动全部掌握在对方的手中,要生要死,半分不由己。 这种状况,池荣勇是不可能让其出现在自己meimei身上的。 人人都向往骑最烈的马喝最美的酒,那也要有酒量懂品鉴,有能力驾驭,不然只是做梦罢了,池二少不喜欢做梦,池二少的自信建立在对自己能力的清醒认知上。 但是,当夫家的门槛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高贵时,所有的规矩俗成及娘家,都不足为虑,规矩是约束弱者的,当强大尊贵到本身就是规矩时,哪里还会听从规矩的约束? 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无与伦比的绝代骄子,是英王殿下!当今圣上唯一在世的弟弟! 是自己无法企及的存在,纵使将来他可为封王拜帅,也终是不及他血统高贵,门第至尊。 他不愿意这样的男人与meimei扯上关系,这意味着娇娇,他,还有荣厚,他们永远居于被动地位。 驾驭不了的马,再神骏,也与己无关。 池二少向来自信又自知。 对自己,对自己的亲人,包括最疼爱的meimei,都不会忘乎所以地高估或低视,所以,他在玄朗灼灼的注视下,轻轻说了句: “齐大非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