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福贵双全
“爹,娘,女儿不孝,为了报仇,女儿只好先对仇人投怀送抱了,还请爹娘原谅女儿,女儿一定会拿仇人的头,来祭奠双亲。”念兮信誓旦旦地说。 可是,念兮这些话,都被一直躲在朱氏坟墓的草丛中的杨明曦,听到了。 “念兮,原来,你想杀我。”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苍白的月光下,他的脸色白如纸,一点血色都无,好像鬼一样。 太子府上,落子规啼。 大红喜房里的双脚烛,燃得发亮,发着嗤嗤响,一群飞蛾扑来,折翅后摔于烛火之下。 谢玉贞坐在边,膝盖上放着一个手帕,这是成亲那,喜婆放在被褥里,用来检验她是不是有落红的,可惜她未能有这个机会。 因为,楚傲天虽然彻夜与她呆在一起,却并没有要她。 此时,楚傲天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手中正捧着一杯茶,玉贞起,拖着长长的裙子,上前用衣袖,帮他弄湿的嘴角拭了拭。 “不必费心。既然我们只是做一对假夫妻,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便可以了。”楚傲天冷冷地摆摆手,后退了几步。 谢玉贞将手伸了回来,道:“妾只知道,所谓的本份,做妻子的要扶侍夫君。” “不必了,本王说过了,我们呆在一起,是为了让婉婉对本王死了这条心。本王只是希望与你可以相敬如宾。”楚傲天说。 谢玉贞叹了一口气:“妾知道了,不过妾希望太子可以好好的。” 楚傲天点点头,“今本有些闷。不如,你陪本一起喝酒肆。” 玉贞于是拿来一壶酒,亲自给二人满上。 “你不怕本?”楚傲天端起一杯酒,问。 玉贞喝了几杯。呛了一下道:“妾已是太子的妻子,夫妻一起喝酒乃属正常,何来怕之说?” 楚傲天于是大笑道:“好,有你这句话,本就视你为知己了。” 于是,二人相继喝了一大坛酒。都喝得醉醺醺的。 楚傲天看到玉贞媚眼如丝,酒劲上来,头脑一,就搂住了她。 “你是念兮?” 玉贞却没有回答。只是软软地倒在他怀里。 “念兮,你可知道,本有多么地孤独?有时候,孤独不是因为没有人,而是,想念的人不在。” 玉贞说:“那就请太子将我当作念兮的代替吧。” 楚傲天抱起玉贞,将手伸入她的衣服内,她光滑的肌肤在他手掌之下,一阵酥软,他只感觉全发。来自下面的已是狂涌。 “本忍不住了。”他一把将玉贞扔上了。 板响动,一阵风吹来,烛火灭了。 黑暗中,只听到粗重的喘息声与呻吟声。 半夜,二人酒醒,玉贞看到自己光的体与楚傲天靠在一起,便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那条手帕,终于被染红了。 玉贞的嘴角,勾起一丝淡笑。 在这一刻。她想起了林温柔。可是林温柔是她遥不可及的梦。 她既然已嫁给了楚傲天,她就要好好地相夫教子。对楚傲天一心一意,将林温柔给忘记了。 只是不想,楚傲天醒来。看到这一幕,颇为不悦,用嫌弃的目光看着她:“你给本滚。” 玉贞从来没被人这样地凶过,瞬间怔住了,像木头一样。 楚傲天意识到他太凶了些,便说:“本心中已经有人了,你与本发生这种事,本怎么对得起心中的那纯洁的感?” 玉贞苦笑了一声,道:“太子心中所说的人,是不是穆念兮?” “你如何知道?”楚傲天一怔。 “太子刚才在睡梦中,无时无刻都不在念着念兮的名字,就连刚才与妾做那事,太子也是将妾当成了念兮。”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何不反抗?” 玉贞摇摇头:“你既已是我的夫,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反抗。只是太子是否知道,你这样为一个不你的女人,是否值得?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朱皇妃着想一下啊,朱皇妃正等着抱孙子呢。” 楚傲天想了一想,自己都已二十七岁了,还是没有一儿半女的,朱皇妃的确是很担忧他。 “这不关你的事。”楚傲天虽然心已被说动,可表面上,还是冷冷地。 玉贞起,披着衣裳却没有系扣,她走下,倒了一杯茶给楚傲天喝:“凉茶能让人清醒,还请太子三思吧。” 楚傲天叹了一口气道:“本不是没想过要忘记她,可是,之所至,忘记,又谈何容易?” 玉贞也联想起自己当初,不顾一切林温柔,虽然林温柔从未过她,可她依旧他。便说:“怜取眼前人吧,太子,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的妻子才是最适合你的。有些东西,不是你的,便永远不会是你的。想也是徒生烦恼。不如忘记了,一轻松。” “好个忘记了,,一轻松。”楚傲天忽然对玉贞刮目相待起来,“也许,本从小没接触多少女子,只因念兮太好,本便念念不忘。” 玉贞也在心里想,也许,她当初也是没经历多少男子,初见优秀的林温柔,便心生执念恋,其实,优秀的男人也多得很,就比如,眼前的楚傲天。 “不过,你爹将你嫁与本,却并非出于真,而是看在本太子的份,本生平最恨势力的女人。”楚傲天的脸真是三月的天,说变就变,“本不会上你的。” 玉贞呆住了。 下还留着他刚刚给与的伤痕,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是如此地无。 “既然太子不愿意相信妾,那妾便选择离开。也省得太子看到妾碍眼。” 玉贞说走就走,她也是有尊严有骨气的女人,她已低声下气地追求她的,可是她失败了。 她再不能输掉尊严。 看到玉贞拿起行李要走。楚傲天急了,可天生倔子的他,却不愿对一个女人认错。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你走了便不要再回来。”他说。 可是玉贞头也没有回。 楚傲天更加生气了。 其实只要他说一句好话,玉贞会回头的,可是,他没有。 玉贞的心都凉透了。 自打进门以来,楚傲天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玉贞推着沉重的行李箱,天下着小雨,沾湿了她的裙角。弄得她的脚很是冰凉。 怎么办?该往哪儿去呢? 离开了太子府,纵然天下之大,竟没有一处可容得下她。 雨却是越下越大,害得她只好躲到一处酒肆旁边,那酒肆灯火闪烁个不停,刺得她眼睛有些疼。 忽然,头上好像没有再落雨了,她连忙抬头一看,是一把雨伞! 那不是南宫少爷专门用的紫花边的伞吗? “玉贞。是我。”浑厚成熟的声音响起,南宫林那温润如玉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 “南宫少爷,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玉贞一怔。 “上次看到那个男生,似乎对你很不好,我就很担心你,便守在你家门口,没想到,正巧看到你推着行李箱跑出来,便一路跟随,才来到了这里。” 玉贞脸红了。原来。南宫少爷是专门为了她,才来到这里的! 从纸窗透出来的闪烁的灯光。映得南宫少爷的脸迷离不定,有种诡异的感觉,但却使五官的轮廓显得更为精致。玉贞之前只知道。南宫林是整个南宫家族最年轻也是最有为的一位少爷,只是不想,他竟也会这样帅。 “对不起,让南宫少爷您担心了。”玉贞发现自己心跳加快,南宫少爷上那淡淡的书香气,扑面而来,让她着迷。 “如果你没有地方去的话,可以先住在我家。”南宫少爷说这话的时候,脸红了起来,双手局促不安地在腰上绞动着。 玉贞一怔,怎么平常能说会道的南宫少爷,竟也变得口拙了? “我想,我总有地方住的。”玉贞吞吞吐吐地说,她在这方面还是保守的,就这样住到一单男子家里,她可不愿意。 “难道是住客栈?一天?两天?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呀。”南宫少爷关心地说,“你住到我家,等一切安定下来,再搬出去,不就行了?” 玉贞看着黑不隆冬的天,心想,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南宫林见玉贞默许了,高兴极了,叫来车夫,可是刚打开马车门,忽然一个人跳了出来,吓了二人一跳。 “暖工具,你竟敢公然跑去勾引男人?” 这声熟悉的暴喝,好像一道闪电一样,震破了玉贞的心。 是楚傲天! 这个恶魔究竟想干什么? 他为什么藏在南宫少爷的马马车里? 来不及她细想,就已被那恶魔一把拉了过去。 他抓得她的手都要断了,“放开我。” “放开你?jiàn)人,就算我不要你,你既然是我的女人了,在我还没有想扔掉你的时候,你就别想勾引别的男人!”楚傲天霸道地将她双手按在马车上,嘴唇靠近,玉贞闻到了一股邪恶的气息。 “可是明明是你赶我走的。” 这个死东西,竟还敢嘴硬!瞧她那死死咬着嘴唇,一副不会让他侵犯的坚贞不屈的样子,他就火气乱窜,恨不得一把将她按倒在马车上,再进行无地撕裂! 可是,后那冷冷的声音惊醒了他:“请放开她。” 楚傲天冷笑着回过头来,正对上南宫林那渐渐升温的目光:“就凭你吗?” 南宫林迎上他挑衅的目光,摇摇头:“不,不是凭我。而是,玉贞有她自己选择的权利。” “那你认为,她会选择跟你回家?” “至少,她根本不想跟你回家。” “是吗?你未必是太自信了些。”楚傲天高傲的目光扫过玉贞的脸。这个女人对他的深,他了如指掌,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 看上了他最讨厌的女人? “如果你不是在现在,本少爷心最不好的时候,说这话的话,本少爷也许会将这个jiàn)人送给你算了。”他冷漠轻蔑的目光似乎在告诉众人,她不过是他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女人。 尤其是跟他着的念兮相比,她连给念兮tiǎn)鞋子都不配。 这目光刺痛了她的心。玉贞一把挣开他的手,朝南宫少爷走去。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她一脸坚定。 南宫少爷竟趁机牵住了她的手。 楚傲天那精致的脸蛋竟然笑了,玉贞忽然感觉到一股危险。 这危险是针对于南宫林少爷的! 可是,一切已太晚了。 楚傲天一拳向南宫少爷袭击过来,南宫少爷一时没有防备,竟被他打飞了出去。 “南宫少爷!”玉贞急了。 “如果你不快点跟我回去,本会让南宫林死。”楚傲天又用起了他最习惯的要挟。 “你不要伤害南宫少爷,他只是太好心。我跟你回去吧。”玉贞妥协了。 刚回到太子府,玉贞感觉天旋地转,趴在上无力的摇了摇头。白色襦裙翻到了后背。翘的部在贴衣物的包裹下显得格外感人,美丽细长的腿让人有想上前抚摸的渴望。 楚傲天眼里的火被点燃,脱下自己的外衣扔到地板上,上前伸手把玉贞的贴衣物便扒了下来,大手抚摸着柔软有弹的浑圆,他感觉小腹一阵火,那处紧绷了起来。玉贞现在全没有一丝力气,反抗的声音和动作像一只小猫撩人。 他脸上浮上冷嘲的笑意,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渴望他的体。昨晚他食髓知味。如果把她当作一个暖工具,似乎也不错。反正他从来不缺女人。让一向清高纯美的她在自己下辗转承欢,才能舒缓他内心的烦闷。 这样想着,便不顾玉贞的感受直捣黄龙。将她的上拉起来抱在怀里,双手覆上她前的立,下不停地动作。玉贞感觉到下疼痛袭来,头晕沉得厉害,声音软弱无力:“痛,好痛,放开我!” 楚傲天在耳边轻笑:“求我,求我我就放了你!” “求求你,求你,痛……”玉贞痛得流下泪来,撕裂般的疼痛让她不得不低头,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楚傲天这是第二次见她哭,一次是她母亲去世他父亲把她接到太子府,当时下着雨,她自己蹲在他们家的花园里哭得特别伤心。这时他感觉到她的下有粘绸的液体流了出来,抽出自己的昂扬便看到上面血迹斑斑。 他顾不得许多,将她体翻转抱在怀里:“你怎么样了?” 玉贞流着泪望着他,虚弱地说:“死了就能见到mama了。死在你怀里我也算完满了!” “闭嘴!”他朝她吼道,然后把她平放在上,掏出口谕给他的私人医生打电话。 挂上电话,见玉贞一脸泪痕地看着她,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他穿好衣服坐在她边,一脸冷漠地说:“你这个暖工具我还没有用够,怎么能这样死?” 玉贞垂下眼睑,掩下眼底的黯然,沉默着假装困了。 楚傲天以为她是要昏过去,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说:“不准昏过去,想要逃避没有那么容易!” 太医来时,她的手已经被他握得青紫一片,太医的话让她脸红得发烧。得知她没事,只是太虚弱,体力耗尽时,他便跟着太医走了出去。回到房里时,手上多了一碗稀粥。他把粥放在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命令道:“吃!” 她费力地坐了起来,手伸过去端碗,却被他劈手夺了过来。他不耐烦地说:“真是废物!” 他就这样站着将碗伸到她面前,让她自己拿着勺子吃。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涨满了,毫无味道的稀粥让她觉得特别香甜。 吃完后。他收拾好碗勺对她说:“睡一觉!”依旧是命令的语气,却让躲在被子里的她忍不住嘴角上扬。 一觉无梦,她睡得格外安稳。回想起刚刚送粥给她吃的他,完美的侧脸曲线。让她深深着迷。她多想时间停在这一刻,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幸福无声蔓延着。 楚傲天感受到她灼的视线,头也不回地说道:“醒了就滚回自己房间!” 她顿时觉得像是从天堂掉到地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吧。她没有说话默默地起,奇怪是下居然没有那么疼了。她用视线在屋里找寻自己的鞋子,结果在楚傲天临时设立的书桌下面发现了。 他感觉到她的靠近。不耐烦地说道:“不是和你说过了,快点滚!”今天他自己的反常让他很不满,他决定和玉贞划清界限,以后不再有任何瓜葛,他不许不在自己掌控中的事发生。更不愿意有人能影响他的绪。他能清醒地感觉到他对玉贞的感觉,和对穆念兮的感觉有很大的不同。 她光着脚走近他,小声地说了一句:“鞋子。” 他皱眉抬头看她,她指了指桌子底下的鞋子,他伸脚把鞋从桌子底下踢出来,看着那双廉价板鞋。他冷讽道:“太子府没给你买鞋的钱吗?” 她脸色白了白,逃似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今是念兮与那个小男孩约好,为他父亲复诊的时间。 窗外的冷风从破洞里钻了进来,在这狭小的房间里打转。板也不时发出呜呜的响声,似乎在诉说着主人的不幸和哀愁。 念兮轻轻地掀开了帘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伯父,睡了吗?”为了不惊醒小男孩,念兮轻声地问。 “没,你还没睡吗?”男孩父亲试图坐起来一点。但沉重的双腿似乎没有一点力气。 “没。我发现你今天的出水量比入水量要少。”念兮一针见血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有哪里感觉不适的吗?”念兮关切地问。哪怕为了兑现对小男孩的承诺,她也必须竭尽全力去医治。 “嗯。今天的大腿比昨天更胀了。”男孩父亲见念兮观察的如此细致,便把自己的真实感受如实告之。 念兮上前伸手按在了男孩父亲的小腿上,一按便是一个坑。像淤泥一样深陷不起。男孩父亲见念兮愁眉不展的样子,缓缓地说:“不要紧,我知道这病很难治。”“伯父,你放心,我有把握治好你这病。” 念兮仔细地来回观察着男孩父亲的双腿以及腹部,发现肿胀处的皮肤都微微发烫。 “伯父,夜里睡觉出汗吗?”念兮问到。 “有,你怎么知道的?”男孩父亲好奇地问。念兮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对男孩父亲说:“伯父体里,是瘀有内,水湿瘀结之症。” “单用玉米须效果不佳,待明我再加几味中药,定能肿消。”次一大早,念兮便从野外带回来一大推草药,什么蒲公英阿,秦艽阿。 “汤药好了,拿去给你爹吧。”念兮边用石块捶打着蒲公英,边对小男孩说。不一会儿,小男孩便跑出来对念兮说:“先生,我爹说要小解了。” 念兮明白,药效起作用了。待体内多余的水湿排尽,也就离痊愈不远了。 “好的,这就好!”念兮将捣烂的蒲公英递到小男孩的手上,说:“将这个敷在你爹的脚上,伤口会好的快。” 小男孩按照念兮的建议,都一一照办了。终于,男孩父亲的肿势渐消。 三天之后,便可以下地了。 处理好这位伯父的病之后,念兮回城,精心准备谋杀杨明曦的过程。 杨明曦收到了念兮的相邀去一同赏菊,不由得一阵苦笑。 “念兮,你就这样迫不及待地要杀我?” 可就算是明知她要杀他,他也不会不去。 他好久没见到她了,想看看她那明亮的眼睛,那颈后飘逸的秀发。还有那清如山泉的声音。 这一切都与玉华是这样地相似。 在午后的晴天,杨明曦准时出现,一袭金衣,雍容华贵。透着清冷气息。那眼角的线条透着他的凌厉,只是,望向她的眼睛,却带着痛苦的意。 念兮迎上去,说:“妾要这儿摆下菊花宴,这些菊花,全都是妾半手栽培,想找一知心人共赏。想不到侯爷当真赏脸愿意过来。” “想不到本侯能荣幸成为玉华姑娘的知心人,就算是今。你一刀将本侯捅五色缤纷,本侯也绝不后悔。” 杨明曦的这话让念兮一怔,难道杨明曦已知晓了她约他来的目的? “请不要叫我玉华,玉华早就死了,杨大人很清楚,玉华是怎么死的。”念兮说。 杨明曦低下了头:“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我只有不再视自己为玉华,我才能原谅你。”念兮说着,摘下一朵菊花,用手指轻轻一洒,菊花嫩黄色的花瓣儿。飘落入酒杯,月光酒映着花影,真是好看。 “你喝下它吧,我为你制作的菊花酒。”念兮捧杯上前,长袖轻飘,可她一眼流离却映着碧落的光,带着仇恨,刺痛了杨明曦的心。 手,缓缓伸出。在北风中光滑的肌肤有些发冷。颤抖着接过那杯,杨明曦只感觉心像石头那样重。 “你当真想让我喝下它吗?”杨明曦揪心地问。 念兮别过头来。避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 真狠心啊,杨明曦在心里说。 酒是透明的。菊花的黄色好像碧池中几只小船,杨明曦感觉手心中掬着的不是酒,而是一把刀。 一把她给的刀。 “只要是你让我喝,我不会拒绝。”杨明曦仰头喝了下去。 酒的味道很苦,杨明曦忽然想起,朱玉华那天在画舫上,他递给她淬上剧毒的生莲子,应该也是这种味道吧。 当年,他用这种毒药来害她,今生,她带着复仇的剑,反过来,用这种毒药来害他。 也算是一种公平吧。 看着杨明曦闭着眼睛,全部喝下,念兮心里忽然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来。 前世,她也不只一次泡酒给他喝,可没有一次,是酒中放了毒药的。 “我喝下了,玉华,你还希望我做什么?”杨明曦忽然抓住她的手,深地凝视她,“玉华,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念兮一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忘记了,我过去也懂一些毒药,这毒药,还是当年,我涂在生莲子上,喂给你吃的。如今,你却涂在菊花上,来毒害我。” 念兮摇了摇头,“既然你全都知道了,杨明曦,你受死吧。” 她掏出小刀,朝杨明曦刺去。 杨明曦却没有躲。 刀尖在即将碰上杨明曦肌肤的那一瞬,停住了。 “为什么不躲?”你武功这么好,明明是可以躲开的。 “我活得太辛苦了,玉华。我知道,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再原谅我了。这个世上,有这么多人希望我死,尤其是你弟弟朱世显,恨不得将我剁成泥。玉华,我还不如死在你的刀下,倒落得个痛快。” 念兮后退一步,“可你不是想要荣华富贵吗?你死了,怎么去夺得这一切?怎么去告慰你死去的娘亲?” 杨明曦清俊的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过去,我的确是很想要荣华富贵,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对不起你,今生只想和你在一起。荣华富贵跟你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 念兮眼眶湿了,哽咽道: “为什么你不早点醒悟呢?” 杨明曦叹了一口气:“命运总会这样捉弄人,当年,我一无所有,寄居在你们朱家时,我想要的,只有荣华富贵,现在,我得到了荣华富贵,失去了你,我才发现,我想要的,只有你。只有你最珍贵。” 念兮手中的刀,越来越松,越来越松。 “下手吧,玉华,我知道,你重生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杀了我,报仇。”杨明曦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 可是她将小刀握得死死的,不忍心刺他。 “这刀上淬了剧毒。只要与斧你的肌肤稍微碰一下,你也会死,你知道吗?”念兮大叫起来。 她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 为什么会这样? 她明明是这样地想杀他,可为什么。事到关键,她却下不了手了? 忽然,两道人影腾地掠起,在念兮面前立住了。 念兮一看,天哪,是倪超与朱世显! “念兮,为什么不杀了他?”朱世显质问道。 倪超说:“也许,你当真还忘不了他。” “念兮,你不杀。我来杀。”朱世显忽然一个箭步上前,以闪电般的速度,夺过念兮手中的刀,用力朝杨明曦刺去。 杨明曦没有躲避,那刀,正刺入他的肚子。 血,喷了出来,马上就变成了黑色的。 “原来这刀上抹了这样的剧毒,杨明曦,你这回。是必死无疑的了。”朱世显大笑起来,“爹,娘,jiejie,弟弟meimei,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我终于为朱家几百口人命报仇了。” 杨明曦的体,像纸片一样,缓缓倒下,倒下。他眼睛迷离。紧盯着念兮,好像只要眨一下就再也看不到念兮了一样。竟是一眨不眨。 “玉华,我还可以再你一次吗?”杨明曦伸出手来。 玉白的手指曾经与她交握,她还记得起那来自指尖的温暖。 她缓缓走上去。可是,没有伸手去握。 只是眼泪,落下来。 “杨明曦,你为什么要后悔?你不应该后悔,你就应该一直无到底。” 杨明曦苦笑了一下,“玉华,如果还有来生,我愿意永远守候着你,不要前程,不要贪心,不要一切。” 念兮双手抱头,大哭道:“杨明曦,我恨你!” 忽然,一阵狂风起,沙尘满眼,念兮与倪超,朱世显都睁不开眼睛了。 风沙过去后,地上,竟不再有杨明曦的影了。’’“杨明曦去哪儿了?”朱世显一怔。 倪超说:“杨明曦受了这么重的伤,是必死无疑的了,他自己根本走不远。” “那会是谁救走了他呢?”朱世显问,“倪超,你武功最高,如果有人救走了杨明曦,你不应该会不知道。” 倪超点点头:“这个人武艺非常地高,远在我之上。看来,我是要警醒一些了。” “那杨明曦,死了吗?”念兮忽然担心地问。 倪超与朱世显都看了她一眼,她心虚地低下了头。 “那你是希望他死,还是希望他不要死?”倪超问的问题,总是这样地一针见血,直bī)念兮的内心深处。 “我——当然是希望他死。”念兮说这话的时候,竟然哭了。 杨明曦竟然明知她会杀他,甘愿赴死。 他完全变了,不再是前世那个恶魔,倒反像一个痴心不悔的勇士。 念兮真的感动了。 仇恨,渐渐退去,心像碎了一样地疼。 “我先走了。”她怕自己会支撑不住,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念兮这是怎么了?”朱世显不解地问,“她不是最希望杨明曦死的吗?怎么杨明曦现在真的死了,她反而这样伤心?” “这就是女人。”倪超眉毛一扬,说。 念兮回府之后,闷闷不乐,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对天地说:“爹,娘,孩儿这样做对吗?孩儿杀了杨明曦了,为你们报仇了。可是,爹,娘,为什么女儿反而感到,万箭穿心般地痛呢?”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 “如果他不要就这样慷慨赴死,孩儿杀了他,就不会这样地痛了。” 焕青在门外敲门:“念兮,不要这样。让哥哥进来。” 念兮连忙拭净泪,去打开门,焕青走上来,将她拉进屋坐定,说:“不要伤心了,念兮,我就知道,杨明曦若真的死了,你不会像没事人一样的。” “你都知道了?”念兮一怔。 孟离镜说:“其实当年,我生母正好是穆家林氏边的贴丫环,叫翠姨。我自小被当成家生子,在穆府作零活。那,林氏难产,眼看就要死于非命,正好翠姨也早两个时辰临盆,翠姨知道,如若林氏知道失去了女,一定会痛不生的。当时,陈姨娘一直加害林氏,也是陈姨娘让林氏难产。林氏当时是痛晕了过去。我娘看着穆家三姑娘从林氏肚子里出来,血流遍地,已没有了呼吸,于心不忍,我娘便将自己的女儿放在林氏边。”林氏醒来,就以为是自己的女儿。因为当时,陈姨娘叫走了所有奴婢,就是想要林氏得不到照顾而死去,所以,没有人看到我娘的举动。可惜最后,林氏也死去,所有的人,便将林氏之死,归咎于这个女儿上。说是这个女儿害死了林氏。就连穆焕青与穆玉蓉也是这样想的。只有我娘,一直对念兮非常疼。可是,我娘的疼却招来了陈姨娘的杀害。陈姨娘将我娘赶出去,还喂了毒药,我娘临死之前,告诉了我,念兮是我亲meimei。我才知道这一切。我非常痛苦,想要报仇,可偏偏有心无力。这个时候,我遇上了倪超。倪超救起了我,并请来仙山老翁,教我绝世武功,我助他夺得蜀国之后,我便要回穆家报仇。如今,虽然陈姨娘早就已经死了,可我尚没有血洗穆家。我不愿意再在蜀国浪费我的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