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临别见常欢
“姑娘，芬儿姑娘到了。”伴着几声敲门声，门外传来喻小五的声音。 “进来吧。”叶有花轻轻放下手上的书，不慌不忙地朝门口看去。 常欢跟着喻小五步进书间，数日不见，她的气色好像更好了几分，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看见叶有花，她主动福了一福，恰到好处地笑道：“听说喻公子已帮小花姑娘赎身，真是恭喜姑娘，贺喜姑娘了。” 叶有花淡淡一笑，指了指身边的座位，说：“芬儿姑娘多礼了，请坐。” 喻小五知她必定想与常欢私下交谈，便识趣地告退了下去，顺便去准备些茶食过来。 “不知小花姑娘唤我来，可有什么吩咐？”见喻小五一走，叶有花有些默然，常欢又主动问起她的用意。 “我俩之间哪谈得上什么吩咐？”叶有花苦笑一声，顿了顿，尽量平静地问道：“许静柔死了，你知道吗？” “果真？”常欢闻言明显一怔，显然此前并不知情。她很快掩去讶异的神色，略带疑惑地问道：“许小姐在玉春楼住得好好的，怎么会无端端死了？” “前几日的事了，你在白府没听人提起吗？”叶有花不太相信地瞟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初四早上的事，她是神秘惨死的，真相不明。我如今在这儿，也没听到有谁说起这事。” 常欢脸色略为哀戚地点点头，有些敷衍地叹道：“真是世事难料。” 许静柔平时就不讨人喜欢，常欢虽然表面对她客气，实际上是颇瞧不起的，如今听闻她的死讯也毫无半分同情。 叶有花也知常欢不可能为了许静柔的死而多伤心，但是常欢的态度还是让她有些唏嘘。 许静柔本来也不是什么坏人，明明性格不合适，却仍是无端端被陈雨晴指派到了玉春楼。她在楼里相处不好，中了奇毒，如今又送了性命，也真是可怜！若许大娘知道了她的死讯，真不知道该有多悲痛呢！ 不过可怜人之必有可恨之处，叶有花也不想浪费太多感情在许静柔身上。她沉默了会儿，便转入了正题：“她这一死，我又被赎了身，陈大小姐托付的事，该由你去完成了吧？” “陈大小姐托付的事情只有许小姐才知道，我可完成不了呢。”常欢的表情颇为认真，她略皱了下眉，随后又笑道：“如此也好，许小姐不在，我正好找机会脱身。” 叶有花眼睛微眯，怀疑地望着常欢。任谁都看得出来许静柔是难堪大任的，陈雨晴是多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将全部计划都托付给许静柔？常欢没有说实话。 原先她以为陈雨晴定是暗中吩咐了常欢和许静柔两人，如今看来，显然许静柔是愰子，真正的计划全在常欢身上。恐怕就连常欢被选为花娘，也是早就定好的事，否则当初她怎么会毫不惊讶？ 她开始还以为是常欢性格比较淡定的原因，可再淡定的人，遇到这种事也该有些情绪流露吧？常欢口口声声说想要脱离陈府，找到自己的幸福，这话究竟有几分真假？ “哼！”叶有花表情不悦地轻哼一声，既然常欢不是真心与她合作，她也不用再浪费表情了。她懒得的去拆穿常欢，只是表情顿时疏离冷淡了不少，唲着她淡淡说道：“你在陈府时消息来源就广，别的我也不问了，就问你一句，陈安顺夫妇的事情是谁指使的？” 说起来这件事悬在她心里也许久了，从她被陈老爷找上门的时候，她就猜测过陈家村里必有暗敌。陈安顺夫妇之所以被陈夫人和陈雨晴捉去，肯定也是那人搞的鬼。虽说她往后不会再回陈家村，但几次吃了暗亏，她若不教训教训对方，还真以为她还跟以前一样好欺负。 常欢也看出来叶有花的表情明显已经不信她了，她脸色不变，心里却颇有些怅然，人常常要面对身不由已的状况，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叶有花一样总有贵人相助的。 她确实曾以为入了玉春楼便能趁此机会争得自己的一片天，脱离大夫人的控制，可谁知玉春楼却又是个那样的地方……这些全是陈大小姐算计好的事情，她若想与之对抗，光凭自己根本没有半分可能！不过，如今她倒是有了机会…… 常欢抚了抚袖口，想起过来之前白少谦的交代，她眼睛闪过一丝冷意，叶有花可莫怪她心狠，须知她也是身不由已…… “府上的家丁陈二狗本就是陈家村之人，你是知道的。他对村里的情况也知道一些，况且还有陈家村的村长在通风报信出谋献策。你爹无端端失踪了没办法，他便提出让陈安顺夫妇代替的，毕竟你们两家向来交情不错，也就是赌上这么一赌罢了。”常欢这回倒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叶有花见她坦诚相告，脸色也好了一些。其实她也隐隐猜过那陈二狗和村长福伯有些不妥，只是那两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她，她始终不知道原委罢了。 趁着喻小五端了茶食瓜果进来，叶有花和常欢暂时停下了话题，二人一边吃喝着，一边谈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常欢趁机提起风城最近大热的事情：“小花姑娘，听说玉春楼的歌女如今是大出风头，那春楼十二钗可是连白府的侍仆丫鬟们都私下里一再谈起呢。” 叶有花瞥她一眼，也不说话，等她的下文。 常欢难得羞涩地笑了笑，说道：“小花姑娘向来有许多新鲜玩意儿，不光是当初的大悲咒，后来的手工布包，就是这春楼十二钗可也是您一手调教的。如今您已离了玉春楼，若是能相传一二……常欢感激不尽。” “你之前说过的陈府那些事，可有欺瞒？”叶有花挑挑眉，要她教常欢两招本就不是问题，事实上若不是常欢不够坦诚，她让她过来除了问话以外，原本也是有教她些什么的意思。 “句句不虚。”常欢十分认真地举手发誓道。 叶有花垂眸考虑了一会儿，淡淡地说道：“我不喜欢别人骗我。人与人之间交往若不能真心相待，便全是虛情假意，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什么真正的朋友。本来，我是十分有诚意助你开展新生活的……” 叶有花意有所指地瞟了常欢一眼，见她脸色有些复杂和尴尬，她顿了顿，轻叹一声道：“罢了，我也帮不上你太多的忙，如今时间仓促也只能教你一点点基本的东西，至于能不能领会，领会多少，还得靠你自己的努力了。” 叶有花语气中有些微微的哀怨：“你本身性子就比较放得开……”否则也不会主动去亲子华…… “……如今又成了正式的花娘，我便教你一款舞蹈吧。这舞名唤脱衣舞，顾名思义……你懂吧？事先声明我只是看人跳过，自己没学过，所以只能教你几个基本的动作。”叶有花只在电视和电影里看过相关的片段，要多专业她也不会，反正这舞不就是那么回事嘛，能哄骗哄骗某些人就成了。 “这舞太过艳情，即使是青衣也不一定能接受，因此之前我便没有提起。你是聪明人，什么时候该跳，什么时候不该跳，跳到什么程度，达到什么目的，这些都不用我教你，分寸要靠你自己把握了。” 叶有花略为交代了下，见常欢倒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反而很专注地望着她，很认真地听着，这种态度让她心里舒服不少，便开始起身装模作样地示范起来。 学生认真，叶有花教得倒也卖力，浑然不觉常欢偷偷在她茶水里洒了药粉，十分乖巧地递过来让她解渴。她心下没有多想，接过来便一饮而尽，顺便轻描淡写地表扬了常欢一句：“有心了。” 说完又颇热心地说道：“你莫在一旁光看着，学着我的样子试跳一下，我看看你跳得有没有差。” “好，多谢小花姑娘。”常欢笑咪咪地谢道，眼神中十分地喜悦，确实要多谢她……给了她一个如此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