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玉春楼之秘
“是，怎么了？”叶有花疑惑地点点头，放下了翘起的二郞腿，重新乖乖地坐好。 安心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道：“没什么。” “小子，你真认得她？”哑声男子也随着安心停了下来，他略喘着气，似乎方才的‘运动’耗费了他不少气力。 “师父，该办正事了。”安心提醒着，又恢复了一开始淡然的样子。 “哼！”哑声男人故作姿态地冷哼了声，许是认为叶有花与安心认识，语气和善了许多：“臭丫头，你好端端地为何要在七楼窥探？” “我根本就没到七楼来，昨日去过药堂遇着安心大哥，之后我便回叶心楼去了。”叶有花见此情形，心中又开始忐忑起来，安心之前曾说过的话在她脑海中适时地想起，紫衣所谓的‘按其它宫人一般喂药’是怎么回事？ “在叶心楼下我又遇着劫持我去药堂的人，药是她要的，我没拿到，她便抢走了我的碧玉膏。之后我便回了房，一直到早上醒来，便发现紫衣召集了众人在后楼议事厅，再然后就因为碧玉膏而被捉到这里来了。”叶有花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道，最后强调道：“我真不知道什么药，也没来过七楼，我是被冤枉的。” “你既被捉到此，是否被冤枉已经不重要了。紫衣那女人既然说要保你，想是早有念头让你入宫，只是没寻到合适的理由罢了。” “入宫？您是说下月的宫女采选吗？那个有什么关系？”叶有花大为不解地问道，若说紫衣看中她的歌舞才艺，要她入宫为歌女，那也犯不着罗列这种罪名给她啊？ 哑声男人突然嗤笑一声，讥诮地说道：“你道是皇宫吗？你可知玉春楼背后都是摘星宫的人？” “摘星宫？没听说过。”叶有花沉吟了一会，不确定地问道：“莫非是个武林门派？” “不错。摘星宫是江湖中一个极为隐秘的组织，莫说你未曾听闻，就是江湖中人知晓的也不多。老夫若非被那畜生所害，亦不知晓这摘星宫在哪里。”哑声男人提到‘那畜生’便恨得牙痒痒，想来是被背叛得彻底。 “前辈，您也是被jian人所害才沦落至此的，那为何……”叶有花欲言又止地说道。 哑声男人不难想到她未尽的话语，他嘲讽地笑了笑，接话道：“为何为虎作伥？” 看到叶有花默认的表情，他突然朝安心吩咐了一句：“小子，你亮一下火摺子。” “……是。”安心的态度显然有迟疑，但随后仍听话地从袖袋中取出火摺子亮了一下。真的只有一下，屋里大概只亮了不到两秒种，随着他收回了火摺子，又陷入了nongnong的黑暗中。 叶有花不似他俩能在黑暗中视物，在这小黑屋里待久了眼睛适应了黑暗，乍一看那光亮十分刺眼。所幸她在哑声男人吩咐安心时便闭起了眼睛准备，屋里光亮的时间虽短，但她却一闪而过地瞥见了那哑声男人和安心。 叶有花终于见着安心的模样，他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然而她并没有过多地细思，只因她的心神全被哑声男人而吸走了。那一瞥之下其实看得并不太清楚，却仍然看到了哑声男人的模样颇为悲惨。 他一头乱发，脸上布满了各种刀疤，眼睛惨白，双耳各被削去了一半，几乎看不到黑色的眼珠，身体只剩腰上半身，大腿及下空荡无物。叶有花乍看之下几乎惊呼出声，饶是亮光瞬间消失，她仍双手捂着嘴惊骇不已。 “如今老夫眼不能见光，因此这里才弄得如此黑暗。行动不便，日常生活起居全靠安心伺候。妻已亡，唯一的女儿亦早不知去向，不知生死。这一切全拜那畜生所赐！”哑声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叶有花想象着他那恐怖的脸配上狰狞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然而她心里亦是十分同情，这般惨事平日里在电视上看到只觉狗血，可如今活生生的人展示在她面前，她真的很难无动于衷。 她想说些什么，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应该如何安慰才不至于再伤他的心。想想方才安心调侃他的话语，好像真的残忍过份了点，难怪他那般恼怒，若是自己，只怕早伤心死了。 这般想着，叶有花便不自觉地用谴责的目光瞥了安心一眼。她沉默了会儿，才柔声说道：“前辈，那您没想过离开这里吗？”她又瞪了安心一眼，“安心大哥既是您的徒儿，武艺又高强，怎不救您出去？” “老夫如今的情况，又能去哪里？况且，玉春楼里消息灵通，那畜生以替我寻回爱女为诱，让我留在这里，专门为他们研制各种毒药。”哑声男人的声音更添了几分无奈与苦涩，他这般傲气爱面子之人，虽对仇人恨之入骨，却又只能依附着仇人而生，唯一的念想便是那早不知生死的爱女，真是想来都让人心酸。 “前辈，那jian人既是您的徒弟，也该是个用毒高手吧？”叶有花猜想那jian人留下哑声男人，只怕纯粹是为了折磨他。 “他天姿不高，为人亦不用心勤奋，只识邪门歪道，对迷药媚药倒是研究颇深，论制毒却是连半桶水都不如！不像安心这小子，虽然才跟了老夫三年许，制毒之术已得我真传七八成。”哑声男人言辞中对那jian人极为不屑，对于安心倒是极为赏识。 然而叶有花听闻此言却心中一动，她脑中突然联想到巫靖康与林浩然之前的对话。若她没有记错的话，林浩然的二师兄巫靖安正是三年前离开巫霞观的，而据巫靖康的猜测不就是去了毒王谷吗？安心，只怕也是假名吧？他偶尔闪现的‘调皮’劲，倒很有巫霞观那帮人的风格…… 还有方才莫名的熟悉感，莫不是因为他是巫靖康胞弟的缘故？叶有花若有所思地朝安心所站之处望去，可惜她根本什么也看不到，也无从去验证。 见叶有花良久不语，哑声男人继续说道：“玉春楼里的所有花娘花女全是被下了药的宫人，依安心方才所言，紫衣便是要下药让你成为宫人之一，好全心全意地为玉春楼和摘星宫做事。” 叶有花顿时恍然大悟地想着，这么说常欢和许静柔全被下了药？怪不得许静柔要让她去偷药，定是她想不到入了玉春楼后竟遭遇这种事情，便让自己去替她偷解药，若是偷到了自然是好事一桩，若偷不到也可陷她于危机之中，真可算是一箭双雕。 “可玉春楼，或者说是摘星宫为什么要这么做？”想通这一点之后，叶有花又不禁想到玉春楼这么做的目的，这些花娘花女要么美艳过人，要么才艺出众，常有被赎身甚至入选宫中的……天！这玉春楼是从什么时候起摇身一变成为地下情报组织的？！摘星宫的人，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