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蠢蠢欲动
我要奋起,我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我要为絮儿报仇!絮儿一直在维护我,可是我却保护不了她。这么没用的我,不能再让絮儿担心了。 在我过着不人不鬼的日子时,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在我懊悔自己连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的时候,凶手还在继续谋划着什么。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让凶手得到惩罚! 四月,天气明显变暖,但是风着实厉害,吹得整个土地像是要翻过来似的。皇后娘娘生病了,闭门不再见客。 五月,皇宫里面喜气洋洋,原因是小王子要过满月了。皇甫珊不负“众”望的为上官胤轩添了一个男丁,举国欢庆,作为小皇子名义上的母亲,我却因为身体欠佳,继续躲在凤翔宫哪也不去。 不过即使如此,也没有人过问我的缺席。 总所周知,皇后娘娘在那一日重病后便将自己关在凤翔宫,不见天日。后宫由皇甫珊一人独揽大权,皇上顾及夫妻情分,日日与皇后陪伴,但是皇甫贵妃的话在皇上那里可是举足轻重的。大家在赞叹皇上有情有义不负糟糠的同时,也在揣测后宫易主的问题,现在皇甫贵妃育下一子,怕是胜券在握,即使皇上不提废后,后宫怕也是皇甫贵妃的天下了。只是个名分而已,着实也不差什么了。 六月,天空阴沉,狂风呼啸,有人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说漂泊大雨,现在已经晴空万里。 安静的林子里,一棵挺拔的树下,一座孤坟默默地屹立在此。 离人已逝,一切还在继续,那些阴谋,那些罪恶。 墓碑前,我默默地站立在那,背后是一片山崖,下面白雾蒙蒙,看不到底。那样的深不可测,就像是这未知的世界以及将要来临的一切。 柳如蒲静静地收拾着坟墓的四周,即使他不言不语,我依旧能够感受到此时他比我更甚的悲伤地心情。 柳如蒲擦拭着絮儿的墓碑,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絮儿是我的meimei,我的亲生meimei。” 我惊讶了,但是识相的没有吭声,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我的父亲,以前也是一名御医,但是遭到jian人迫害,贬职回乡,谁知那人竟然还是没有放过我们柳家。父亲去了,母亲也跟着走了。我们家被一把大火毁的只剩下一堆残壁。” “我进京找到父亲的旧友,隐姓埋名,认真研究医术,终于进宫成了御医。而我的meimei则投在了太子殿下麾下,被安排到了太师府,陪伴太子的未婚妻,太师府的千金苏菲儿苏小姐。”柳如蒲喝了一口酒,将剩下的几杯洒在絮儿墓前,继续说道:“在太师与太子的努力下,我们的父亲终于被平反,但是凶手却只是一个替罪羊罢了。” 虽然柳如蒲的语气几近平和,仿佛在讲一个无关痛痒的陌生人的故事,但是我知道,人只有在悲伤到极致的时候,便再也没有了任何情绪,哪怕是流一滴眼泪。柳如蒲,又一个亲人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他。我想这种刺骨的疼痛,是永远都无法忘记的。 “善恶到头终有报,我们要让他们尝到自己种的恶果。”我紧咬牙关,泪水已经打湿了手里的冥纸。 待我们的马车刚刚驶回城内,便看到大批的侍卫浩浩荡荡的跑步前来。 “嗯?怎么回事儿?难道我出宫的消息走漏了?现在是沿街欢迎我?”我说着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微微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柳如蒲眉头微蹙,不言不语的将马车驱到了路边的一个小巷子里面,“娘娘,您在马车里面千万别出来,我去探探出了什么事情。” 安宁街,原本是东越皇都最繁华的地段,却在短短五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变得异常清冷。 柳如蒲冷淡缓和的声音中加入了丝丝担忧,“娘娘,飘香楼被查封了。” “回宫!”我心如沉海。 几个大口气的吐纳,我尽量使自己平缓气息。几个箭步冲到御书房,一把拽开守门的小太监,奋力推开了那扇大门。 上官胤轩与几位大臣正在探讨着什么,我的忽然闯入明显的唐突了。于是,成功的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 我略显不自然的咬了咬下唇,没有吭声却也没有打算回避离去。上官胤轩微皱眉头,就那么看着我。其他几位大臣表情怪异,看看我,看看上官胤轩,顿了半晌,终于有大臣开口:“圣上,老臣先告退了。” 上官胤轩猛地一阵咳嗽声,正声道:“你们先退下吧。刚才说的事情,就那么定了吧。” “我……”一位位大臣朝我行礼后,逐个退去,我转头一直看到那扇大门被轻轻的合上。 “先坐下,喝口水吧。”他倒了杯温开水给我。 我拿起杯子,仰头咕咚一口喝光,擦了擦嘴角,看着他道:“是你下令封了飘香楼吗?” “是。”就简单的一个字。 “为什么?” “私藏敌国皇子。” “什么?”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私藏敌国皇子。”上官胤轩好脾气的再次重复道,但是语气却加重了。 恶……呕恶…… 我一阵反胃,最近这样的状况是越来越频繁了,上午在坟前的忧郁让我已经吐到虚脱,现在这个空虚的胃,还能呕出些什么呢?只剩苦惨的胆汁不断的冒上来。 敌国?是什么意思? “菲儿,你没事吧。”上官胤轩关切着扶住了我。 “好难受。”我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面。 “来人呐,喧太医!”上官胤轩一把抱起我,走向龙榻,将我置于床上。 久久未得到回应,上官胤轩急切的亲自走了出去。 我躺着歇了一会儿,脑子里不断的回响着敌国二字,是说沈大花瓶吗? 我起身快速走到外面的书桌前,犹豫不决的看着桌子上拟好的圣旨。手指触到它的那一刻,我退缩了,害怕了。迟迟未动。 终于,我深吸一口气,展开了桌上的黄色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