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画轴秘密
看着顾云婧怀疑的眼光，严允文却露出一个自得的笑容，牵起顾云婧的手：“跟我来。” 严允文带着顾云婧在这条巷道上左拐右拐的竟然到了一个寂静的地方，曲径通幽、配合着绿瓦、白墙、花脊、石柱的古建筑，别有一番复古的感觉。 严允文带着顾云婧走过这条寂静的小巷来到了摩罗街。这条街上人虽然也不少，但却没有刚刚那条街上的人流拥挤，也没有人拿着相机合影留念。 顾云婧知道这才是今天严允文带她来的真正的地方。刚刚的那条荷李活道虽然也是著名的古董街，但是用于游客游览观光的方面较多，现在的这个摩罗街才是香港人真正淘换好东西的集散地。 整条街跟h市的张家街很是相似，道路的两旁矗立的是一家家的古玩店，在路中间摆摊的就是俗称的练摊儿的，也就是从各地收上来的古物摆个摊儿供人挑选。 顾云婧看到这样熟悉的一幕心中忍不住有些发痒，抬步向这些摊儿走去。当年在h市的时候顾云婧因为王胖子陷害王岩被她揭穿而在张家街一举成名，而后却在张家街上再也淘换不来什么好东西了，许多摊主看到她过来很热情，她要提出想收却又都推三阻四的，久而久之她也就不怎么去那儿了。 现在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尤其香港还是全球闻名的古董交易地和集散中心当然不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顾云婧悠闲的边走边看路边这些摊上的好东西，一连看了好几个摊儿都没有停下来驻足仔细观看，仿佛就只是看看而已。 严允文看着疑惑，这么走马看花的能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是藏在隐蔽的地方的，需要一双慧眼拭去沉积在表面的尘埃，然后静静的观赏的，她这样怎么能淘换到好东西？ 他哪里知道顾云婧看古董的方法和正常人不一样呢？ 突然间一直慢悠悠的散步的顾云婧停在了一个摊前面，蹲在地上翻翻找找的。很感兴趣的样子。 严允文在和顾云婧的交谈过程中就知道她关于古物鉴赏这块儿的知道的很多，现在看她终于有看的上眼的东西也不禁好奇的上前去瞧个究竟。 只是严允文看到顾云婧手中摆弄的东西却忍不住一阵失望，这哪是什么古董，仿制品都算不上！她竟然还在这里津津有味地扒来扒去。 顾云婧手中的是一本破旧的线装书，一套五册，标准的明清年代样式的线装小说读本。这种小说读本是民间广为流传的故事集锦配以插图，看着格外的有趣。 摊主见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小男孩都看着那套线装书，男孩不屑，但是那个女孩儿却像是很喜欢的样子，顿时感觉大主顾来了。看这两人的穿着打扮定然是不缺钱的主。那就是无聊想来看新鲜的了，这可是块大rou啊！ “小姑娘真是好眼力啊，这书可是明朝万历年间的古董啊！市面上很少有见保存这样完好又成套的书了啊！”摊主笑眯眯的跟顾云婧搭话。 顾云婧也同样笑眯眯的摸着手中的这套书，真心很喜欢的样子。严允文暗嗤一声，真是个傻瓜！这老头骗她都看不出来！ 严允文伸手拉过顾云婧：“好啦，我们走吧！” 虽然有些失望她并不像表现的那样对古玩有超高的鉴赏能力，但是也不能让这傻妞傻呵呵的把这东西买回去吧？这还不砸了小爷的招牌！ 但是顾云婧却像是身上坠了千斤坠一样纹丝不动的照旧蹲在那里和摊主微笑的谈话，严允文心中暗气，真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正想伸手再扯的时候。却见刚刚还一副傻大妞样的顾云婧朝他抛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严小爷瞬间就怒了！ 把你当成朋友才劝你的，谁知还是个不知好歹的！你不领情小爷还懒得费这个心了呢，吃点亏长点教训看你还敢不敢随便瞪小爷！ 严允文气哼哼的蹲在旁边不说话也不拉顾云婧了，他倒要看看这么心心念念想要买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顾云婧见严允文老老实实的蹲在那里才松了一口气。这爷要是脾气上来今天这个宝贝可就从她手指间溜走了啊！ 摊主看两个人争执半天。最终还是小姑娘胜利了，脸上都笑出褶子来了。看来今天能赚不少呢！ “老板，这个书怎么卖？”顾云婧细细抚摸了半晌，抬头问一脸笑意的摊主。 “我收的时候是一万。老头我看你这小姑娘停顺眼的，就一万二吧！赚个辛苦费！”老板喜滋滋的说道。 “太好了，老板你真好！”一副天真的顾云婧抬头感谢老板。清甜的声音配上那张美丽的小脸，再加上一副纯真的笑容，无端的让蹲在一边生闷气的严允文晃了眼。 顾云婧今天出门知道要逛古玩市场所以专门拿了现金放在了身上，爽快的付了钱后，有些迟疑的看着摊主。 “小姑娘怎么了？”摊主兴奋的数着手中的钞票，看到顾云婧犹疑的眼光，忍不住问道。 “我……老板，你可不可以把那个东西算便宜点卖给我，我手中没钱了，但是我很喜欢那个。”顾云婧边说边用手指向了一个东西。 摊主和严允文都疑惑的看向了顾云婧手指的方向，那是一个满是脏污的画轴，打开的一角露出了青翠的松柏，但应该是被人踩来踩去的原因，表面上脏乱不堪。 严允文有些疑惑顾云婧今天的表现，他认识的顾云婧是一个沉稳冷静，交谈中总让人忘记了她年龄的女孩儿，但今天她装萌卖乖的真的很不正常啊！ 严允文刚刚被顾云婧的冥顽不灵给气昏了头了，现在听到她的这个要求，再联想到今天她的不正常…… 嘶～ 难道那副画轴有什么古怪不成！ 想透了这一点的严允文就饶有兴致的看着顾云婧接着表演。 老板看到地下扔着的那个画轴，那是在乡下花10块钱收上来的东西，放在这里好久了，这种东西打眼一看就是假的，所以也没人买。放在他摊上也有段时间了，卖不出去还占位置，正好今天有人买就一并卖出得了。 摊主还算是有良心，刚刚的线状套书敲了一万块，现在这幅画轴老板大手一挥100块就给顾云婧了。 把画轴拿到手中的顾云婧舒了一口气，终于拿到手了啊！ 和喜笑颜开的摊主道别后，顾云婧和严允文都没有再逛下去的兴致了，于是开车回家。 顾云婧的手中过上亿的毛料的时候心中都没有这么激动过，此刻她拿着画轴的手都有些微微的发抖了，实在是……这画轴里的东西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两人回到顾云婧的小公寓内。严允文不等顾云婧开门就急忙问道：“那卷画轴是什么东西？让你花这么大的心力下了这么一个套？ 顾云婧在客厅坐下，把手中一直紧紧握着的卷轴递给严允文。 严允文有些迫不及待的接过，打开画轴心中却忍不住一阵失望。 这是一副很典型的山水画的代表作，也是一副非常有名的代表作。有名到中小学生都能清楚的说出这是什么画，出自哪里。 也正因为太出名，所以市场上看到的都是赝品，因为真品被收藏在了台北故宫博物院。 北宋著名画家范宽的。 严允文一阵失望，没想到今天兴致冲冲的出门竟然这样的败兴而归。他本来就是因为对方浓厚的古董鉴赏知识才对她心生好感，但没想到竟然是一个书都读不通的小孩子罢了。 顾云婧好笑的看着刚刚还兴致勃勃现在像是一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的严允文。忍不住伸手在对方呆萌的脑瓜上敲了两下，语气中带着笑意的说道：“看好了，我给你变个魔术！” 严允文兴致缺缺的看着顾云婧走近厨房从里面端出一小杯水，然后小心翼翼的浇在了这幅上。然后双手抹平水迹，放置在那里。 过了没多久，再次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从表面的一个角上轻轻的撕出来一张纸。的眼睛渐渐睁大了。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眼神。 只见顾云婧的手指慢慢地揭起的那张被水润湿的纸，覆在上面的这层被揭开后，隐藏在画中的秘密逐渐被揭开。 在这张仿制的被慢慢撕下后。下面露出的是一张潇洒肆意的字帖。不像楷书那么工整，也不像草书那么奔放，笔毫的接转之间一派风流肆意。 大小相兼、收放结合、疏密得体、浓淡相融，字与字之间的连带，既有实连，也有意连，有断有连，顾盼呼应。 这是“八分楷法”之中的行书。 而这份行书又有所不同，关键在于这份行书的内容。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 正是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的。 此刻的严允文一改刚才心灰意冷、淡定茫然的样子，激动的伸手抓住顾云婧正待拿起画轴的手，狠狠的按在那儿，近距离的看着这副消失了千年的书法珍宝。 结体欹侧多姿，错落有致，千变万化，曲尽其态，帖中二十个“之”字皆别具姿态，无一雷同。用笔以中锋立骨，侧笔取妍，有时藏蕴含蓄，有时锋芒毕露。尤其是章法，从头至尾，笔意顾盼，朝向偃仰，疏朗通透，形断意连，气韵生动，风神潇洒，大家风范尽显。 严允文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顾云婧，嘴唇哆嗦的说不出话来，好大会儿功夫才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这……这是……？” 不怪严允文这样的激动，是世人公认的瑰宝，始终珍藏在王氏家族之中，一直传到他的七世孙智永。 智永少年时即出家在绍兴永欣寺为僧，临习王羲之真迹达三十余年。智永临终前，将传给弟子辩才。辩才擅长书画，对极其珍爱，将其密藏在阁房梁上，从不示人。后被唐太宗派去的监察史萧翼骗走。 唐太宗得到后，如获至宝。并命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等书家临写。以冯承素为首的弘文馆拓书人，也奉命将原迹双钩填廓摹成数副本，分赐皇子近臣。唐太宗死后，侍臣们遵照他的遗诏将真迹作为殉葬品埋藏在昭陵。 生前设法霸占，死后还要带去，一件好端端的国宝就这样被皇帝带进了黄土里，就此永远从世上消失了，这是华夏莫大的悲哀。 现如今这幅重见天日怎么能不让人激动？ “可是世传的摹本这么多，你怎么能够断定它就是王羲之亲手所书的那一帖呢？就凭它被这么高明的手法保存？”严允文激动过后，恢复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