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欣然应允
翰尘进入修真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蜀山剑派是个什么样的门派，他还是知道的。 他来参加十年大比的本意，只是想随意寻个可以容身的门派罢了。他身无长物，又无根基，远比一般的散修更加辛苦！ 但是现实比他想象的更残酷。 他费劲心力才通过初选，原以为之后会简单一些，然而就在上来的路上，便注定失败！ 第二关看似只要向上走就好了，可谁知到，那一关的关键其实是神识！而对于注重rou身修炼的体修来说，这是最不利的状况！纵然他如今就可以徒手战平筑基修士又如何？在这一关，他就像是没牙的老虎，只能干看着眼前的食物，眼睁睁的饿死！ 走进失败者的队伍之中后，翰尘其实很清楚，他根本没有希望。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修炼不得法，等待他的仍旧是同样的道路。而他于武道上精研一生，对武学的领悟早已深入骨髓，想舍弃也舍弃不了，他只能一头往死胡同里钻！ 虽然失望，但明白这一点之后，他反而放松了许多。天大地大，总能找到一个平和安宁之所，修真界也并非处处都是是非。他仙途无望，但体格健壮，哪怕进山做个猎户也能活的下去。 而此时，突然发现这个曾经帮助过他的人是顶级宗门弟子，还说要让他入门！ 他一面是惊喜欢欣，蜀山剑派可是出了名的难进！这样的大好机会放在任何人的面前，尤其是他这样已经绝望的修士眼前。无疑是一份巨大的诱惑！而另一面，又有些忧虑。正因为他十分清楚，自己与修真界修士完全不同的特殊状况，自然难免就会怀疑对方别有用心。 宋雪晴索性也不瞒他。将“剑侍弟子”是什么样的身份清楚的说了一遍，也把自己的用意简单的挑着重要的说完，最后道：“我不清楚前人有没有先例，但如今有很多上古的资料缺失的很严重，我也只能稍作尝试，未必能找到真正适合你的修炼方式。不过我想这对你其实并没有什么坏处。也许还能有几分希望……当然，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 “不，我愿意。”翰尘猛然摇摇头，晦暗的双眸里迸发出丝丝亮光，坚定的道：“我愿意拜前辈为师，做剑侍弟子！” “你要想好了，做剑侍弟子十分辛苦。”虽然早就料到他多半会答应，但是看着他陡然充满了光彩和希望的脸庞，宋雪晴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而且我也未必会成功。” “无论结果如何。都是翰尘的造化。晚辈本就是一凡人，能得前辈点化，已是感激不尽。此前是没有机会，如今既然遇到了您，翰尘自当任前辈驱使！晚辈早就发下宏愿，前辈您对晚辈有大恩。为前辈做牛做马都是使得的！”他轻声说道。 不管这话里有多少真心，但只要有这个意思就行了。 “如此便好，你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吗？我们现在就得回蓬莱岛去，要立马动身。” 翰尘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拿了储物袋给她，这还是她留给他的旧物：“弟子不孝，混迹了多年，还是穷困潦倒，一无所有。对了，这还是当年前辈赐予的。正好原物奉还。” “你自己留着吧！”宋雪晴无奈的道：“既然给了你，便是你的。” 翰尘也不坚持，默默的收好储物袋，跟着宋雪晴等人走出人群。 长耀师兄与长罗师姐默默对视一眼，两人的对话他们都听在耳中。听着好似是宋雪晴给过这个翰尘的修士什么机缘……但又有些迷惑。 若是宋雪晴早就看好他，又何必等到如今才收下他？且听他的意思，那仿佛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一般……几十年前，宋雪晴还是个孩子吧？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个人？ 至于宋雪晴说的研究什么的，他们就更迷糊了，她好好的一个剑修，琢磨体修的事情做什么？ 只是当着翰尘，此地又是人多口杂的，有些话不好问出口，便压下不提罢了。 “这两位是我的师兄和师姐，你先一样称呼前辈吧，其他的等入门之后再说。”宋雪晴替他介绍几人，又指着最后一直很安静的女子说道：“这是夜馨予，拜见过师祖自后就是本宗的外门弟子，你唤她一声师姐便是。” “散修翰尘见过两位剑道前辈，见过夜师姐。”他很老实恭敬的对他们道，完全是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的模样，对她极为服帖的模样。 长耀和长罗早就习惯了，倒是夜馨予，似乎一时还有些不适应，慌慌张张的回了一礼，但那句师弟却怎么也叫不出口……翰尘看起来实在大她许多，而且听起来似乎蜀山剑派的这位金丹真人还要收他入自己门下……这辈分可就不好算了。 不过正式入门之前，光看修为，他便是叫她一声前辈也不为过。 简单的寒暄过后，一行五人便飞速离开了玄天宗。长耀带着翰尘，长罗则带上了夜馨予，而宋雪晴自己则是一身轻松，不过放出神识观察周围的活就交给她了。 离开玄天宗之前，他们就听说，那个被姜贤愚重点关照的陆重焕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底子给逃了出去！虽然至今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法子，但此人的狡猾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之外。 宋雪晴想到那个神秘的女子魑黎，她一直觉得她有些奇怪，而且她还亲眼见过两人在一起……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说不得，就是在她的帮助之下逃走的。 若是顺路能把人找出来也是件好事，这两人的身份只怕有蹊跷。若是找不出来，日后也得小心提防了。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哪怕是一个低阶散修都不能小看。 这是她前世的出来的结论，哪怕结了丹，一不小心谨慎，都有可能栽在修为比不上自己的修士手中！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回程的路十分顺畅，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三日之后，他们便抵达了蜀山剑派。 侍剑弟子不需要觐见宗主，宋雪晴把人送到管事的师侄手中之后，便跟长耀师兄等人一道前去见宗主。这一回可没有她当年那么大的阵仗了，直接上了天极峰大殿，也只见到了玄如河一人而已。他略问了夜馨予几个问题，便点头应下了，暂时安排在外门之中，从基础心法开始学起。 吩咐夜馨予跟着管事弟子离开，玄如河抬头看向宋雪晴。虽然她外貌变化与从前略有不同，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如是笑道：“没想到玄如镜的弟子跟她倒是走得一个路子，长卿，你出门历练了这么多年，到底是去了哪里？” 这话说的她有些糊涂，但却又来不及细想，随口就道：“回掌门师伯，弟子这次历练，其实是去了凡人界……” “哦，凡人界？为何选了那里？”玄如河略略顿了顿，对她的选择有些惊讶。若是去了凡人界历练，也就是说，她在那地方呆了许多年，修为是得不到提升的，但一出来就结丹了？ “弟子是因为心境跟不上，所以选择去那里历练，感受人生百态。”宋雪晴只得选了个官面的答案，又说了一些心得体会。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她没有能够突破前身凡人的桎梏，对那地方还有留恋，因为思乡才去的吗？而后来明白自己的不可能再回到过去，领悟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纯粹是巧合罢了？玄如河不得当她是被夺舍了，劈了她才怪！ “大道三千，条条皆可成道，或许这就是你的道。”玄如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是不明白为什么去凡人界可以提升心境，但她既然能做到，说不定有她的道理。或者日后可以让别的弟子也去试一试？“你师尊已经知道你回山的消息，其他事情你师尊都会告诉你的，你这就回去见她吧！” 宋雪晴合手应是，别过掌门师伯，离开了天极峰。 玄如河才又问起长耀这次十年大比的事情，得知姜贤愚突然的赞誉之后，摇了摇头：“青玄那老东西爱面子的很，不会这么没脸没皮的，多半是姓姜的小子自己的意思。还有那黄元宝，且不必去管他，若他们有缘，自有他们的因果……剑侍弟子，是怎么回事？” “这个弟子也不清楚，师妹没提起过。不过听长卿师妹的意思，似乎是对体修有兴趣，想要研究一番……师尊，师妹天资极好，若是因此荒废了，岂不可惜？”长耀有些忧心的说道。 “哦？这也未必。”玄如河眸中一道精光一闪而逝，迎上长耀困惑的目光，笑道：“你们这一辈大抵不清楚，开始祖师，当年就是体修出身，后来才改修了剑道……长卿这孩子，还真是总能给我一些意外惊喜呢！” 宋雪晴并不知道玄如河对她的评价，她直上天绫峰，见到了在自己的洞府之中等着她的玄如镜，还有小师妹长瑶。 “师姐。”当年还是小孩子的长瑶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哪还有那个拖着鼻涕的小孩一点儿的影子？弯弯的眉眼如新月般灿烂，笑容令人格外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