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 婚礼（中）
负责人被这排场震的，险些睁着眼睛晕了过去，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看见的是事实。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啊，名车车队见得多了，几百几千万的豪车拿出来也顶多是让人赞一声“真有钱”，谁见过人一拿就拿出手这么多古式战车的？！ 看那车辕、看那木料、看那大小、看那做工再看那浮雕纹路……这还不是电影电视里用的那种粗制滥造道具，扑上前细看，连个现代的螺丝钉都不带的，竟然还真是木锲子砸进去连接起来的，简直就跟原版真车没什么两样了。 虽然负责人也没见过各个国家的古典战车应该是个什么样子，但眼前见着的就扑面而来一股真实震撼感，任凭谁来了也不敢说这不是高档货，透着就是股博物馆里展览出来的味儿。 还有公司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排起来的两排外籍美女，个个最起码都能打八分以上，穿着不知道什么时期的复古式长裙，有的看得出来是希腊风，有的看不出来什么风……有一个算一个，个个气质都端庄典雅高贵出尘，说出去是几代贵族培养蕴育的豪门贵妇都有人信，结果现在就光拿来当仪仗…… 别说是街上经过的外行路人们震撼了，就连不小心路过个出门遛弯的内行考古教授都震撼了，眼睛一亮差点直接扑到美女们和战车上去，扒着车轱辘就不肯松手了，嘴里念念有词：“震撼，精品……不！经典！原来xx时期的战车还原出来是这个样子，和我想象中有点不一样，但比我想象中还要真实符合……天哪天哪！还有这风格是xxx王朝的服饰？都是自己做的？！肯定是内行啊，这手艺，这考据，这布纹……” 杨砚乐得不行了，特意不收敛起来就是为了这效果，夸张是夸张。但也不会到让人起疑心的程度，顶多是惊奇下这么大排场究竟是谁弄的。 能看到这么多张傻脸，也就不白费他下的这一番工夫了。 伏羲很是淡定，以他的身份，再大排场也见过，天地肃鸣万物俯首见过没？！整个天地混沌都在掌中，更别说现在只是多几排人和车……要换神庭里严肃场合话，这些人还得伏跪在地，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啊。 风小小就有些不自在了，倒不是因为排场大。主要是群众视线太火热。 从公司门口走到打头的雅典娜神王车驾这么短短一段路上。街道上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热情围观党。两三人中至少有一人就在拿着手机疯狂拍照，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会发到网络上去，简直比狗仔群组团刷影后颁奖副本的时候还要振奋。 没想到结个婚还能结成名人了，风小小苦笑。但也不能现在说大家还是散了吧，随便换个一般点儿的车队来就行……摆都已经摆出来了，现在才说这话已经不是低调，是矫情。 负责人被安排的是冥王车驾，直到被人拽着坐上去时候都还傻乎乎的回不过神来，车辕上裹着黑色斗篷的车夫回过头来冲他一颔首，虽然带了点儿笑容，但身周散发出来的明显偏低温度还是瞬间把负责人冻清醒，惊讶不可思议握身边杨砚小手问：“这这这这排场真是临时拉出来的？！你不是被我们哪家对头公司聘请了提前准备的这个想来找我们公司茬？！” 次奥！有这手笔你还来找婚庆公司负责个毛线啊。 别管流程怎么样。这规模的车队随便绕城走上一圈就什么面子都有了哇！ 杨砚淡定抽回手翻个白眼：“我堂堂杨家土豪，谁能聘得动我来给你们公司找恶心？！” “……”也对…… 负责人越发觉得这世界变化得令人难以理解了。 前面最先领头的是几驾载着神侍仙女们的战车，一路鲜花撒过去，还有人在下面专门负责给闻讯而来的城管大队缴罚款。 中间才是风小小和伏羲乘着的神王车驾，豪华高端就不说了。就连车夫都坐了两个，两人都是容貌俊美五官深邃，穿着古希腊敞胸式的清凉短袍，露出身体上结实的肌腱和块块分明的小腹肌，简直没让围观党中的女性群体当场流鼻血。 杨砚陪负责人坐在最后，顺便拿个手机边按边漫不经心问后续：“酒宴上有什么要注意的？！绕城几圈算完还是直接拉到目的地？！对了，婚礼蛋糕要准备几层的？以你的经验，有没有什么亮点节目提供，比如说我记得前次有一朋友结婚，好象露天婚礼现场上就准备了几万气球齐放……” 负责人也知道这案例，本来已经觉得那场露天婚礼已经是奢华到一定程度了，记得当时还有不少明星来捧场，没想到现在一对比才觉得那简直就是个渣。 明星算个屁！虽然这车队里跟着的仪仗美女他个个都不认识，但看这气质容貌就知道，绝不是一般走xue的小草台班子培养得出来，人家这素质就算放进外国王室都不带丢份的。 负责人突然觉得自己脑浆有点匮乏，总感觉记忆中的任何一个点子在这些人面前拿出来都有点丢人现眼，但要是太异想天开的话吧，又怕到时候人家做不到…… 杨砚也不逼他现在就拿出章程来，反正时间还早，正好问问采购队情况。 结果一问果然问出毛病来了，农贸市场上的货虽多，应季蔬菜和牲畜rou类也就算了，其他海产和山珍什么的就显得太少……还好敖潜似乎也得到了点儿消息，拉上刚献完车的波塞东嘀嘀咕咕几句之后，两人主动请缨从各自海域调来海味。 阿尔忒弥斯不落人后，作为月亮女神兼狩猎女神，这妹子带上自己的弓箭和侍女们，直接驾上备用的月亮战车扑向全世界各个角落的原始森林……山珍她都给包了！ 小曼等一众花妖更是大忙人，给新娘子化完妆还得赶紧撤退，飞快赶往婚礼现场做花卉布置顺便催生婚宴上可能要摆出的各色水果。谁叫果实大半都是花朵结出来的呢。 杨砚突然觉得挺乐的，看这些人很自觉不用自己安排就纷纷忙碌起来，他也有点期待一会儿能达到的效果了。 反正已经提前打过招呼，到时候只要婚礼过程中不当面显露出异常比如飞上天啦、身上散发出不自然光线啦、或是植物生物以非自然速度成长啦……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以外，其他的大家都可以自由发挥。 所以在负责人还在捧着脑袋绞尽脑汁的时候。婚礼现场上的规模和气派已经以一个越来越夸张的程度飞快变得超现实起来。 …… 伏羲在车座中握着风小小的手，眉头轻皱也感觉有点不自在了，要说人类的婚礼注重形式化还是有点好处，最起码会让新人对自己已婚身份的认知更加快速的清晰起来。 在神庭时虽然也有布置，但其实伏羲只是布设场地中的法阵，并没有那么多烦琐的流程。琐事和宴会细节都是被他直接甩给伽倪墨得斯等人去办的。 毕竟他以前那次已婚经验根本不能做数，沉睡的时间也过早，当时还没有发展出成形的礼教文化……与其说是注重婚礼上的仪式酒水，伏羲更关注的其实还是婚礼中的法则融合。 神明的婚姻都是这样，有些是正式被认同了的。妻子丈夫就可以共享神力。比如说赫拉嫁给宙斯。比如说珀耳塞福涅嫁给哈迪斯，再比如弗丽嘉嫁给奥丁。 而有些只是挂了个名，那就纯粹是合则聚不合则散的露水姻缘了，随时分道扬镳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比如说宙斯在赫拉之前也同样号称正妻。却没能与他共享雷霆神力的那几位女神…… 所以神明中得不得到承认不是吃吃喝喝摆场宴席或是说说就算，大家不兴扯证的说法，要正式成为法则所认同的夫妻，就必须有一整套完整的祷告和流程。 伏羲和女娲不用祷告和认同，但也需要契约的仪式，不是与天道法则签的，是以自己祖神名义结誓的……伏羲在准备的就是这么个现场。 而这其实也正是他非要在神族婚约之前给风小小一个人类婚礼的原因。因为神明的契约注定庄重有余而浪漫不足…… 风小小被伏羲捏紧了左手，本来有些震撼的思绪也回笼了，但是回过神来之后她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另外件事情：“……羲哥。咱们好象还没准备结婚戒指？！” “戒……指？！”伏羲皱眉，努力思考一会儿后也想起了这个说法。 本来他的步骤中，结婚有尾巴就行了，需要什么戒指？！但再一想想好象人类都认这个，于是只好点头：“让二郎神去准备吧。” 于是杨砚苦逼的再次收到短信。被提醒了还需要这么个重要道具。 戒指……现在去订购来得及么？！ 不过有什么戒指的规格档次能被伏羲大爷看得上眼？！ 杨砚瞬间感觉自己揽下包办婚礼这事儿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负责人在车上坐得正觉忐忑紧张，忽然注意到旁边杨砚的脸色，忍不住又好奇了：“有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他现在倒也不想包揽婚庆的事了，眼看人家排场和手笔比自己准备得要上档次得多，负责人调整心态就当自己是来涨见识的。 杨砚苦逼脸转头看他：“你觉得结婚戒指哪种最上档次？！” “……”负责人头脑空白了那么一刹那，结巴：“钻、钻石大的？！” 次奥！这些人结婚连戒指都不准备？！ 杨砚也不知道风小小对戒指兴趣能保持多久，但想来普通钻石玩个几百年应该也就腻了，还不如找个品质好点儿的玉，根据他看小说电视经验，玉这玩意和东方灵气系统应该是最兼容不过的了。 ……于是问题再被群发转给各路神明，限时半钟头内上缴美玉，越古老越珍奇的越好。 当然，找到玉石后能顺手打成对戒款式送过来就更好了。 于是另外一票在布置方面派不上用场的神明又被洒向世界各地，傻了吧唧的到处钻山入地，寻找珍稀美玉。 希腊的赫淮斯托斯虽说因红线被雅典娜不待见，但在这种大事时候不是应该不拘小节么，于是也没人把他排除在外，第一时间就把这个亲手创造了雅典娜的神匠想起来了。 老赫这段时间以来被雅典娜削得正惨，听说有这么个抱祖神大腿的机会，飞快冲上去就不放了。 照他的说法，连玉石都用不上，按自己配方收集，他倾力打造，绝对能创造出更加美仑美奂的婚戒。 各个温度的阳光，各个时间的月光，各个深度的海水……一样样希奇古怪的单子被赫淮斯托斯开出来，上一批没来得及派出去的神明撒了欢的同样奔向世界各个角落。 在这种争取时间的紧张时刻，大家纷纷感谢这个世界上还有时差这一说法，否则其他的也就算了，他们到哪儿收集不同时间的月光去？！ 到了车队开出城区的时候，对戒终于被火速送到杨砚手上，负责人偷偷看了一眼，再次泪奔了。 这种金属材质中却仿佛流转出火焰水纹般的光涟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看着非金非铁非……总之根本就不是自己见过的任何一种材料！ 戒面上的宝石也相当神奇，澄澈却灿烂，一看就十分高档，却同样不是自己记忆中的任何一种矿石。 ……现如今的土豪都已经牛b成这个样子了吗？！ 到底还要不要给普通老百姓一条活路啊！ 就在负责人欲哭无泪的时候，车队终于抵达了婚礼现场，而再一次看到预料之中却又在想象之外的盛大排场时，负责人已经彻底没有语言能用来形容自己内心此时的感受了。 有生之年，他相信自己再也无法策划或是从任何一个地方见到能超越这场婚礼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