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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人心叵测(求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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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午时了。”帽儿想扶明思起身,忽地又想起此际明思身上是片纱未有。赶紧一面答着,一面转身把先头寻好的衣物拿过来。

    此处毕竟住了好几年,多少还是留了些常用物件。昨夜她怕扰了明思休息,故只替明思包扎了那受伤的左手,未曾替明思着衣。

    快午时了?

    那不是说已经十点多了,自己这一觉睡得可真够沉的。

    忍住全身的酸痛乏力起了身,帽儿一边替明思着衣,目光一边偷偷地朝明思身上瞅。仔细瞅了个遍后,心里才踏实了些。看来小姐没吃大亏!

    她虽也是个黄花大闺女,但原先也在府里听那些个嬷嬷mama私下里说了些个那些有关人事之事。明思的皮肤娇弱她是知晓的,稍微力气大些,定然会淤青。

    原先被秋池捏了那一把,手臂上的青色好几天才散。明思虽说不疼,可她却是心疼了许久。暗地里,还对秋池生些许怨气。

    明思却是未曾注意帽儿这点小心思。她的心放在别处。

    昨夜的事儿并非那一人就能安排妥当。勿须多想,在察觉自己中计的那刻,她便知道了幕后之人除了宝光郡主莫清清外,再无第二人选。

    当时未曾多思量,但昨夜荣烈走后,她却是想了不少。

    那个貌似秋池的人,其实也未有那般像,只不过自己中了那迷幻药。所以才上了套。之所以不强来。那是为了捉jian时,好给自己栽赃。毫无疑问,那人定然会“恰逢其时”的脱逃,留下一个似乎是你情我愿的自己。

    无论元帝心里有无怀疑,对自己的处置那是必然的。

    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除去了自己,元帝顾忌荣烈,定然会再替荣烈安排一桩婚事。那么,她便是第一人选。

    也许,也没自己想的这般复杂。或许,她也知晓让荣烈接受同她成亲并非易事。可无论女人的那颗因爱成恨的嫉妒之心。还是理智上,除掉自己是必要性,都是她下定决心行此计谋的原因。

    就算除掉了自己,她也没有机会,那也不会比留下自己的更糟。

    有皇后和莫氏这两大靠山在,即便自己是冤枉的,可那样的情况下。以元帝那般善于审时度势的计算法,自己注定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何况,元帝疑心甚重,就算会怀疑事情的真假,又焉能不会怀疑自己?即便荣眉帮自己说话,也可能变成自己利用荣眉,或者是荣眉被自己蛊惑。说不定。荣眉也会被一道拖下水。

    这是一个几乎不可破的局,故而,她们才破釜沉舟。

    自己侥幸逃脱的机会只有万分之一。

    可幸运的是自己。

    若不是那个伪装成秋池的男人唤了自己一声“思思”,那么,事情发展的轨道,很有可能就会朝着她们希望的方向发展。

    就算荣烈来了,只怕也是迟!

    如今,最坏的局面于自己。已经发展成了所能得到的最好结果。可接下来会如何,明思却未有半分底。

    宫中这样大的动静,元帝不可能不知!即便那个男子逃走,但有了荣烈的证词,自己的清白便可取信。毕竟,元帝应该知晓,以自己同荣烈这种相互利用的关系,他没有必要替自己遮掩的。

    而今问题的关键,却是荣烈的应对方式……

    想到此处,明思将面巾递回给了帽儿,走到桌边静静站定,轻轻垂下了眼帘。

    人最大的困扰不是事情没有朝好的一面发生的可能,而是无论事情朝哪个方面发展,都不会令自己觉得舒服。

    在轻叹一口气,她才缓缓在桌前坐下。

    帽儿瞅了她一眼,知道她的老习惯,也不打搅。沏好茶,便退出去给明思端膳。

    脑袋还有些发沉,明思用手支起,细长圆润的指尖轻轻按压着有些隐痛的太阳xue。

    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明思理清了头绪便放下。她此刻想的却是可能还会发生的事,以及此事产生的后续。

    十有**,皇后定然是在当中出了手的。

    也就是说,如今宫中,除了莫清清,皇后也摆明了车马同她敌对。

    出手和未出手是两种概念。未出手还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和平相处,可一旦出了手,即便她说一声“既往不咎”,人家也不会相信。

    何况,除了皇后同莫清清,宫外还有一个温娜儿……

    明思不由地叹了口气。

    在这一刻,她忽地觉着自己原本觉着这桩赐婚还有些赚头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天真了。

    俗话说,在家前日好,出门一时难。

    此际,明思才觉是真理。

    走出纳兰府之后,她才发现原先府中的那些个小小争斗,真是算不得什么。

    人与人之间,为何总那么难呢?

    她只想简简单单的过日子,也未曾奢望过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她不想麻烦,麻烦却总是随之不断。

    而此刻,她心中的这种种烦扰忧虑,却不能对任何人说。

    不信任的人,自然是不可能说。而信任的人,说了只是徒增担心。

    只能叹息。

    就在明思第三度叹气时,帽儿端着托盘欢天喜地的进来了,一迈进门槛,“小姐,你看谁来了?”

    “思思jiejie——”

    人未至,声先到。

    明思露出笑意,抬首看去。下一刻,人便进来了。先进来的却不是荣眉,而是明珠。

    明珠前脚迈进,荣眉的身影也跟着出现在了门前。

    两人面上神情皆不同往日,一进来,那目光就朝明思看来,眉宇间都有些担心模样。一见明思端端正正坐在桌前,唇畔笑意微微。两人面上神情才几不可查的一松。

    明思看在眼里,心里却是宽慰。

    不必多想,看这两人的神色,定然是知晓了昨夜出了岔子。这才心急火燎的追到了这别院来。

    “过来坐,愣住作甚?”明思含笑招呼两人坐下。

    荣眉很是愧疚地走了过来坐下,又细细打量了明思片刻,目光在明思下唇上的细微伤口上一落,心便倏地一沉,“思思jiejie,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明思还未说话,明珠过来一把捉起明思包扎好的左手,“你的手怎么回事?”

    明思笑了笑,收回手,顺势拉着她坐下,看了两人一眼,笑道,“你们别紧张。并未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些小伤口罢了。我好着呢!”

    帽儿却不甘心,一旁嘟哝着,“小姐骗人——”

    她虽不知究竟,但一夜下来,哪里还看不出明思昨夜在宫里吃了大亏!

    “到底什么事儿,你到是说啊!”明珠性子急,说着皱起眉头,脸色发沉,“你也别骗我——姑姑同我说了,是皇后和莫清清搞了鬼,是么?”

    明思心里叹息,只得无奈颔首。

    从心里,她是不愿将此事告诉她们的。她心里明了之极。这样的局面,并非她们二人能有办法。知道了,也是多添一重忧心。只怕荣眉还会添上几分内疚。

    可她知道,昨夜的事儿并怪不到荣眉半分。只有千年作贼,没有千年防贼。贼人有心,除非是从源头解决干净,否则,麻烦定是避无可避。

    就算不是昨日,也会是有朝一日。

    这样明了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荣眉那圆圆娇俏的脸色未有一丝笑意,沉默了须臾,才抬首看向明思,眼神很是执着,“思思jiejie,你告诉我,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明思心中轻叹了口气,只得大略地将昨夜的经过说了一遍,只是省去了那些不大方便说出的细节。

    帽儿在一旁听得心惊胆颤,又怒又气又是憋屈。

    明珠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上,桌上杯盏顿时一颤,“太卑鄙下作了!这婆娘平日看着人模人样,没想到心黑得连狗都不吃!这样的手段也能使得出来——”胸口急促欺负了数下,“不行,这个亏咱们不能白吃!走,咱们去寻陛下说理去。正好睿亲王也去了,咱们一道!”

    “他也去了?”明思一怔。

    荣眉脸色阴沉,明珠大怒,她并未开口,此际见明思诧异,她才看了明思一眼,“十七皇兄一大早就入宫了。他怕我去你府上穿帮,所以先给我带了口信。”

    若非荣烈给她带信,她还真就去了明思府上。从皇后宫中一出来,青黛一说,她便觉不妙。一晚上未睡好,准备天一亮,就出宫去纳兰府上看情况。

    荣烈入宫?

    明思轻轻蹙眉,眼底一丝异色浮起——算来今日该是休沐……荣烈坐在御书房中。

    御书房除了荣安案后的那把雕花圈椅外,并未设座。荣烈坐的这把圈椅是荣烈特地吩咐人送进来的。椅前,还加设了茶案。

    荣烈没有端茶来喝,只随意地将双手交叠在胸前,长腿伸直,似乎甚是闲适惫懒的靠坐在椅背之上。

    这是赐婚后,荣烈第二次出现在这个房间,同荣安单独相处。

    荣安此刻却是负手而立,在房中轻轻踱步,眉宇间却是沉吟之色。

    昨夜,他便知老十七定然会来寻他。

    只是未想到的是,他会来得这样快。更未想到的是,他会开门见山的把事儿挑明,末了,竟然还提出那样的要求。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