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偷听
“如今你明白她为何这样对你了?” 风雅微微昂起头,露出洁白的颈,看着窗外的景致,似乎有些出神,两眼没有焦距。魂儿似乎已经被那遥远的时空带走,回到那个风华若灿然星辰的年代。 旋即看了看舒月,却是发现舒月已经沉沉的睡去,长长地睫毛微微抖动,却是可爱的紧。风雅爱怜的给舒月盖上薄毯,蹑手蹑脚的便推门出去,行进之间居然没有半点声息,仿佛一阵清风。 舒月的身体毕竟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虽然精力旺盛,可是却承受不了过度的劳累。今日不说在女学如何,就是回来之后那演练了一遍又一遍的红莲舞,便已经让舒月尚显稚嫩的身体吃不消了。 第二日清晨,舒月伸着懒腰起床,看着自己身上盖着的薄毯,心中一片温暖,暗暗发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区区一个女子六艺还真的能难倒我?” 洗漱穿衣,自然有下人伺候,舒月不必cao心。可是这早餐却还是要和洛无忧与风雅一同的。风雅自然不会苛责于舒月,可是洛无忧么?哼哼······· 舒月看着臭着一张脸,仿佛谁都欠他八百吊的洛无忧,心中不免开始翻白眼。 “这就是母亲口中温和有礼的无忧?怎么看都像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当初怎么不让尤轻尘那个女人嫁给他呢?一个刻薄一个古板,真是天作之合!” 想到这里,舒月再也压抑不住笑容,不过看着风雅略带薄嗔的脸,舒月却也只能吭哧吭哧,低头开始与早餐作对。 不过舒月也不想想,若是这尤轻尘与洛无忧成婚了,那么她又将是谁的孩子呢? 若她还是风雅的孩子还好,若是成了尤轻尘与洛无忧的孩子,岂不是同时要忍受两个自己讨厌的人?到时候却是不知道舒月会如何?是离家出走?还是直接用脐带将自己勒死?说不定还能赶上下一班投胎的班车? 吃罢早饭,风雅理了理舒月身上衣裙的褶皱,道:“尤轻尘虽然刻薄,不过你也要给我争气点。今天的课程可是你最喜欢的。却是不能再像昨天这样丢脸了!” 舒月扬起如玉的笑脸,脸上做了一个我很了不起的表情,道:“哼!今天么?我倒是要让尤轻尘知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家老娘能打败你,我洛舒月一样能打败你侄女!哼哼哼·········” 正当舒月哼的正起劲,一声能刮下一层冰渣子的冷哼声响起:“哼!你还知不知道尊师重道?风雅,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女儿?” 说话的自然是洛无忧,也只有他会这样叫自己的夫人。 在洛府中,洛无忧从来都是直呼风雅与舒月的姓名,似乎这两人都是陌路之人一样,而不是自己亲人。 舒月一翻白眼,就想要回嘴,可是看了看母亲的眼色,却是颓然放弃。 “小月儿,女学的时间快要到了。你且回房间准备准备,马车就停在门口,一会你自己去吧!” 风雅微皱眉头,面庞上落寞的神色,让舒月心中有些酸楚。 舒月微微摇头,便想要开口,可是在被风雅狠狠的瞪了一眼之后,却只能离开坐席,向着门口走去。 意外的是,洛无忧这次却是没有出声,只是呼吸声似乎比开始粗重了很多。 当走舒月走出门口,却是听到一声脆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打破了。舒月知道自己此时赶回去,也不能有什么作用,毕竟整个家的矛盾由来已久,根本不是自己能够解决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舒月还是这个家中最小的一位? 不过舒月到底是不放心,便运足耳力开始倾听。 练武之人,耳聪目明,较之寻常人要强上许多倍。何况舒月所修习的乃是最为上乘的舞功?以舒月如今的功力,十五丈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难以瞒过舒月。 “十九年都过去了,难道你还放不下么?” 舒月听出,这是母亲风雅的声音,这声音中既有酸楚也有歉意。 “哼!你让我放下什么?我可是好的紧呢!整个天水城中谁不知道我洛无忧乃是天之骄子,生来便掌控着整个天水三分之一的财富。成年之后,更是娶了个天下第一的美人,即便是皇帝与我相比也是稍逊。我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洛无忧的声音有些偏执,更多的是冷漠与不甘。 接着房间内却是没了声息,死一般的沉静,不论是风雅还是洛无忧都不再说话,气氛沉闷无比。即便是身处房间外的舒月都能感觉出,此时风雅和洛无忧之间似乎维系着一根随时都会断掉的琴弦,若是有人从中这么轻轻一拨,恐怕琴弦就会断掉。然后天塌地陷,整个洛府就会陷入家庭战争的漩涡中。 舒月知道,自己很可能就是那拨断这根琴弦的人。 “你根本就是放不下他(她),十九年过去了,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好么?为什么你还要这么折磨我?天下第一这个名头,难道就这么重要?” 风雅的声音中透着刻骨的悲哀,显然这样的生活已经经历了十九年,十九年前洛无忧便已经开始直呼其名,就好像现在对舒月一样。 “他(她)?我········” 正当洛无忧正要回嘴,舒月耳边响起一个老人的声音:“小姐,老奴已经将马车准备好了,您还是快些去女学,若是迟到了,老爷是要惩罚老奴的。” 说话的是洛府的马夫,名叫谢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舒月有些恼怒,因为她分明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寻到答案了,可是此时却被谢伯生生打断,再次凝神倾听,却发现不论是母亲风雅还是洛无忧都已经不再说话了,房间中静的可怕。等了半晌,也没等到母亲说话。 舒月在谢伯再三的催促下坐上马车,心中不禁响起饭厅内父母的对话。 “是他还是她呢?既然是洛无忧放不下,那么一定是一个女人吧?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母亲与洛无忧之间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舒月百思不得其解,随着马车的摇晃,心中更是千缠百结,一时之间理不出一个头绪。 回想昨夜母亲所说,舒月不禁想起了一个人——尤轻尘! 若是当初尤轻尘喜欢上的是洛无忧,那么一切都解释的开了,难道洛无忧放不下的真的是尤轻尘?难道因为她一生未嫁,洛无忧就怨恨上了母亲? 这也说不通啊! 其中一定还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蹊跷,舒月这样告诉自己。 舒月郁闷的挠挠头,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过舒月却发现了另一件诡异的事情——洛无忧只有一位夫人!那就是舒月的母亲风雅。 男子三妻四妾,在这个世界乃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寻常富人都是妻妾成群,何况洛无忧还是堂堂天水洛家的家主? 正在舒月挠头之际,福伯苍老的声音响起,再次打断了舒月的思绪:“小姐,女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