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女学初体验
“女学?要我嫁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舒月将脑袋埋在被子里,整个人像一个鸵鸟一样,碎碎念着。 每当想到自己自己将来有一天会登上花轿,舒月就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嫁人,为人妇,生子,这一桩桩事情简直就是一座座大山一样,压在舒月的心头。 “要不离家出走?可是老娘怎么办?” 舒月心中转起了离开的念头,反正自己也对那个所谓的父亲根本没有什么好感,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母亲,那个高贵温淑的女人。 自出生以来,喝上那第一口略带腥气的奶水后,舒月便与那个妇人便结下了难以割舍的缘分。最难还便是慈母恩,那个抛弃不了的羁绊。 “女学?反正都来到这世上走了一遭,也不妨去看看,也许还有些有趣的事情。何况我现在还不是嫁人的年龄,先随波逐流,慢慢过着吧!也许到时候,自然就有转机了呢?不过所谓的女红到底是什么玩意?” 抱着被子,舒月缓缓地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 在梦中,舒月脸上尽是幸福的笑容,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挽着她的胳膊,可惜看不清那男人的面容。 突然,舒月看到三个四五岁的孩子撒着欢跑了过来抱住了自己,口中还叫着:“娘·娘··娘······孩儿要抱抱!” 梦中的舒月满怀欣喜,伸手抱起最小的孩子,对着一旁的男人轻柔的道:“季,我们的孩子好漂亮!” 那那人回应道:“那当然,咱们的孩子当然漂亮了!” 这时候,那个男人的面容陡然一清,一张她永远也忘不了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梦到这里,舒月不禁开始骂娘:“妈的,怎么是刘邦?” 在一阵冷汗中,舒月缓缓醒来,便沉浸在对现实的郁闷中,直到天边微微露出一丝晨曦之光,才缓缓地睡去。 清晨,在纠结中舒月非常不情愿的承认了自己是女性,而后在夫人心急火燎的催促中,慢慢的抬起昏沉沉的脑袋。 “唔,着什么急啊!人家还没睡够呢!” 舒月嘟嘟囔囔的起床,睡眼朦胧。 “你个死丫头怎么就不知道着急,今天是你去女学报到的日子,若是去晚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还不快起来,洗漱穿衣,你父亲已经等你很久了,现在还臭着脸呢!” 夫人颇有些着急,手脚并用,一脚就把舒月踹下了床。 揉了揉自己屁股,舒月朦胧着双眼,洗漱穿衣自然有丫鬟伺候,所以舒月一直保持着昏睡的状态,不得不说梦游也是一种境界。 待到洗漱穿衣完毕之后,饭厅里洛无忧早已经等候多时,一张脸早已经变成了黑色,看着自己这个没事就“王八之气”乱放的父亲,舒月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坐在了自己的位置。就这样,一餐早饭,便在这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天水城的女学,乃是一所公立的学院,是一座占地足有百亩的宅子。 舒月所在的教厅,是一个长有五丈,宽有三丈的房间。宽大的房间里,放着十几条长条形的桌子,这便是舒月她们的座位了。而最前面,有一条尤其宽大的桌子,想必就是老师的讲桌。 舒月迷迷糊糊的坐在自己的作为上,至今她仍然没有清醒过来,仿佛一只没有精神的懒猫。 她四周的座位上此时已经坐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女子,大多是十二三岁与舒月同龄。也有超过十五岁的,不过那是绝对的少数。 正在舒月昏昏欲睡,与周公划拳论道的时候,一个窈窕的人影走进了教厅,坐在了为首的那条最为宽大的桌子后,想来就是东月等人的授课师傅了。 随后,舒月耳中朦胧间听到一声清雅的话语:“嗯,都到齐了,那么我们便开始上课吧!” 朦胧中,舒月似乎听到那清雅的声音在不断地讲解着什么,不过舒月却没有丝毫的记忆,毕竟熟睡的时候,根本无法有任何的记忆的。 咚!咚!咚! 敲桌子的声音,突兀的在教厅响起。 舒月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突然发现一张脸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这可是将她吓了一跳,身子一栽,一下子从桌子上栽了下去,倒在地上。 碰! 一声轰然巨响,四仰八叉的倒在木制的地板上。 “哈哈哈····” 一时间,整个教厅内尽是清脆的笑声,一众小女子都顾不得自己的仪态,个个都掩住小嘴,哈哈的笑了起来。 师傅狐疑地拿出铜镜,照照自己的面庞;“呃,我很吓人么?” 这一下,终于将迷蒙中的舒月给震醒了。 懵懂的看了看四周不住的嗤笑的小女子,舒月懒洋洋的坐回到座位上,一脸无辜的看着脸上已经有些扭曲的女师傅。 女师傅伸手从从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一卷布匹,对着舒月道:“这是什么?” 淡蓝色的布匹上面有着华丽的云纹,似乎像是一卷蓝色的云朵,淡淡的光泽,让人忍不住就想托在手中把玩。 舒月停顿了三秒,看着云纹的蓝色布匹,半天崩出了一个字:“布!” 女师傅面色一黑,又从长条桌上拿起了一卷火红色的布匹,道:“这是什么?” 舒月再次停顿三秒,道:“布!” 女师傅本来秀丽的面庞有些抽搐,指尖都有些发白,再次从桌上拿起一卷碧绿色的布匹,声音也微微有些发抖,道:“那这是什么?” 舒月依然执着的道:“布!” 三声脆生生的“布”,直接击碎了女师傅最后的希望。 女师傅无奈的道:“你们谁能把握刚刚讲的给这位同学讲清楚,让她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我···我····我···” 一众小女子纷纷举手,一个最小的女孩怯生生的被女师傅叫起来。 “蓝色的是天云锦,红色的是红云素,碧绿色的是碧落纨。” 软软嫩嫩的声音,在教厅里回荡,所有人看向舒月的眼神都带着三分鄙夷,三分嘲笑,与四分好奇。 女师傅横了一眼舒月,淡淡的道:“原来,天下第一的风雅的女儿也不过如此!” 风雅,正是舒月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