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阉党第一才子_第四百零二章 死婴的诅咒
龙榻上。 一脸倦容的小皇帝枕着高高的枕头，微微张开嘴，一旁的宫女紧张的抿着嘴，小心翼翼的给小皇帝喂燕窝粥。 小皇帝喉结耸动，表情阴晴不定，面色发灰，原本还圆润的脸庞，仅仅过去几个时辰，竟然就已经显得瘦削，一首略带疲惫深凹的眼睛说不发出来的眼神，带着让人觉得可怖的阴沉。 魏麒麟站在了小皇帝的身边，朝小皇帝拱了拱手。 “那个女人是不是还在外面？”小皇帝歪着脑袋，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魏麒麟心中就是一咯噔。 经过刚才和张皇后的一番谈话，某种程度，魏麒麟是非常同情张皇后的。 张皇后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轻轻的便生下了一个死胎，换做是谁，谁的心里都无法承受。 不过和诞下死胎相比，小皇帝的冷漠与无情，才是让她真正感觉到心痛的吧！ 魏麒麟看着眼前的小皇帝，显然小皇帝知道张皇后一直在外面跪着，不过看小皇帝的模样，却没有丝毫要见她的征兆。 “回皇上，是的。”魏麒麟回答道。 “唉，何苦呢……” 小皇帝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手用劲的抓着被子，轻声的咳嗽了两声，用阴郁的眼神看着魏麒麟，说话却带着一些凄凉。 “魏爱卿，你说是不是朕前辈子做了什么冤孽？不仅孩子没了，连朕的命都差点没了。”小皇帝说到这里，没来由的叹口气，眼神都变得有些空泛。 小皇帝的随意一说，倒是把旁边端着勺子准备喂食的宫女吓了一跳，手脚都在自觉的颤抖。 旁边的几位小太监更是将头低得快埋进了土里：在宫中，张皇后诞下死胎，那可是不能讨论的事情。 两个多月前，多少宫女太监因为多嘴被杖毙，那血腥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因此龙榻周围的宫女太监，听到小皇帝谈及此事，一个个瑟瑟发抖，生怕殃及池鱼。 魏麒麟轻笑两声，依旧没有说话。 小皇帝看了看他，奇怪道：“这有点不像你啊！你不是什么事情都喜欢插一脚吗？” 自从经历过刺杀事件，魏麒麟当时的奋勇一扑，让小皇帝非常的有安全感，同时心中对于魏麒麟的信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当小皇帝说起死胎这件事情，他多多少少想听魏麒麟的意见。 “皇上，此事乃是皇家私事，微臣怎么好过问？”魏麒麟略带恭敬的回答道。 关于这件事情魏麒麟的确是想说一些话的，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 小皇帝难得的露出了个笑容，哈哈笑道：“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这样公私分明了？朕恕你无罪，你倒是跟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死胎对于民间来说都是极为不祥的事情，就更不要说对于皇家而言了，这事情若是说大了，甚至是可以影响朝廷的平稳，国家的安宁。 “皇上。”魏麒麟想了想，说道，“虽然此事有些诡异，但是臣并不相信鬼神。经过臣的诊治，皇上身体健康，问题不是出在皇上的身上，极有可能是皇后娘娘的原因。” 小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又忽然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张皇后和他夫妻多年，说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也不为过。原先的张皇后端庄贤淑,深得小皇帝的宠爱，自从死胎事件之后，张皇后的有些行为就变得越来越让人无法理解，搞得小皇帝对她都渐渐的疏远起来. 不过，听魏麒麟这一说,小皇帝皱起了眉头，疑惑道:“发生此等事情，难道不是因为上天的惩罚吗？” 魏麒麟一阵无语的看着小皇帝，又想起了之前张皇后的“诅咒说”，连忙笑道：“皇上，在臣看来，世间并无鬼神，或者说，心中是否有鬼有神。” 小皇帝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魏爱卿，能否说的更明白一些？” 魏麒麟接着说道：“此事的发生，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一个人正常饮食生活作息，是不可能发生皇后娘娘这样的情况。若是在民间，因产妇劳累，需要工作，发生这样的事情并不为奇。然而，对于皇后娘娘而言，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有些奇怪了。” 小皇帝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谁说不是呢？谁能够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更让朕感觉到痛苦的是，这事情之后，张皇后的性情大变，实在让朕有些无法接受。” 魏麒麟心中一阵腹诽。 对于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而言，不管她的出身多么的尊贵，遭遇到这件事情之后，心态要是不发生变化，那就奇了怪了。张皇后又不是武则天，自己孩子死了，还能够坦然自若。 “皇上，如果你真想了解这件事情的话，请让臣为皇后诊治一番，相信臣一定能够查找到原因。”魏麒麟恭敬的说道。 “你想要调查此事？”小皇帝看了看魏麒麟。 魏麒麟回答道：“臣不是想调查这件事情，而是想要检查一下皇后娘娘的身体，说不定能够对皇后娘娘恢复性情有所帮助。” 听说能够帮皇后恢复性情，小皇帝喜上眉梢，看着魏麒麟说道：“如此这般最好不过了。魏卿家，你可一定要帮着好好的检查一下皇后的身体，我和她好几年夫妻了。虽说朕一直向佛，对于男女之事，不闻不问，但是朕毕竟是皇帝，嫡长子的作用相信就不需要朕明说了吧！” 魏麒麟连忙点头。 得到了皇上的首肯，魏麒麟也没有犹豫，在宫女的带领之下，魏麒麟很快便来到了后宫。 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样的是，后宫并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么宽松自在。 后宫的景色陈设果然非同一般，曲曲折折，弯弯绕绕，时而开阔，时而幽闭。 虽然下着大雪，他所经过之处，却很少能看到人。 一问宫女才知道，就算是在平常天气好的时候，大部分的宫女嫔妃也都只是在自己的宫中呆着，没有事情是不能够随便串门的。 宫廷之中，特别是后宫，规矩极为严格，等级极为森严，每一个区域都有着严格的准入制度。 对于普通人而言，如果没有皇帝皇后的首肯，根本不能够进入到后宫之内，一旦误闯后宫，轻则杖责，重则丧命，甚至还会连累他人。 一路上，除了行色匆忙的宫女和纹丝不动的侍卫之外，根本就没有见到其他人，因此一行人很快的便来到了皇后的寝宫。 只是，当魏麒麟进入之后，站在高大庄严的皇后寝宫，却莫名的感觉到一种空旷和荒无人烟。 寥落的几名太监宫女神色复杂的看着魏麒麟等人进入，依然忙着自己的事情，好像当魏麒麟等人根本不存在一样，把他们眼中的冷漠神色，却又带了一丝的警惕。 带魏麒麟来的小太监，将他送到内院门口，便不再进入。 前宫后院的一处亭子里面，张皇后一个人穿着厚厚的大氅，身形落寞的，孤零零地站在其中，看着外面的飘雪，甚至连大氅落在了地上都没察觉。 魏麒麟则是默默地走上前去，往周围看了看，却是什么人都没看到。 他捡起地上的大氅。 “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一转身，有些意外的看着魏麒麟。 当魏麒麟看到她的面容之时，心中却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