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个人选择（五）

    梦凰虽然一直告诉自己先不要高兴的太早。但心情激动的她还是翻来覆去折腾到了将近凌晨才慢慢睡熟。

    虽然师傅也说曼陀罗已经消失于这世上。但有了这药方也就还是多增加了几分希望。只要还有希望，梦凰就不想放弃。只要还有机会，梦凰就希望能够帮子晴争取到。就算一时没办法解决，但总归是有了一个希望了呀。做好准备，才能在机会来临的时候抓住它。

    不过，因为晚上的折腾。昨天累了一天的梦凰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真心和靖泊也体谅梦凰刚醒，就没叫她。只是估摸着时间，替她准备好了午饭。

    但梦凰起来后，还未来得及吃饭，就直奔真心的书房。

    真心见梦凰急冲冲的来找他，以为有什么急事，便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好像是好事。师傅您看看。”梦凰眼中填满了期待，将昨晚找到的丝绢递给了真心。

    真心疑惑的接过。但当他看到丝绢上的内容时，他的眼睛也不由的睁的大大的。来回浏览了好几遍，才抬头问道：“这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就在他送我的步摇的簪身里。我昨晚回去又仔细查验了一番，终于让我给找到了。您看看这是不是真的？”梦凰回答道。

    “嘶——这得让我好好研究一下了。”真心不确定的再次看向丝绢上的药方。

    上面的内容和他之前研究出来暂时控制毒的药有一小部分是一样的。那另外一大部分的药就是拟作曼陀罗的药性而配的药。但是，这些药的份量和制法大都不同。这不是一眼看去就能判断清楚的。更何况，陶潜这个人本身就是不能够被信任的。他也断不会无缘无故就把这药方给梦凰。

    因为，如果药方是对的。那么整张药方中唯一的变数就是曼陀罗的存在与否。一旦存在，不但子晴的毒可以解。日后，凡是中了“震天鼓”的人，都不再需要受制于他了。他们手中掌握的可就不止是暂时克制毒的解药，还有真正的解药。这份礼说不重也重！

    “那师傅大概什么时候有答案？”梦凰皱着眉，时间可不等人呐。再不去找子晴，恐怕她自己手中的解药也快用完了。如果能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带给她，起码她就会把精力放在找曼陀罗上，不会再想着要从他们手中拿到解药而出卖信炎他们了。

    “你很急吗？”

    “我……早点解决不是更好吗？拖了那么久，如果我能把真正的解药交给她，她不就可以完全脱离他们的控制。这样，皇上他们也就可以不用担心子晴了。”梦凰被真心突然问的一愣，但也只是呆立了几秒便回答道。

    “你就那么确信她不是他们的人？”真心见梦凰还是只想着事情好的一面，禁不住担忧起来。

    目前的形势，许多人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是联盟还是对立，都已经各自站好了自己的阵营。四国交战很快就会一触即发。这个时候，需要的将不再是单纯和善良，而是顾全大局和必要时的硬心肠。因为善良而受伤是最不值得的。真心虽然相信梦凰不会因此而改变。但因为善心而被欺负利用，这对梦凰来说也是不公平的。到了现在，真心希望的只是梦凰能够保护好她自己。

    “一开始肯定不是。但之后，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想，她应该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没办法对她的想法多加干涉。但我若能帮她把一些外在的东西处理掉，她应该就能做出最符合她本心的选择了吧。毕竟，皇上对她是真心的。”梦凰明白真心的具体所指，故此说出了她帮子晴的真正目的。

    “那就希望她的本心如你预料的那般好吧。”真心对子晴的内心并不抱任何希望。

    那个女人的心，可不如她外表那样美丽，娇弱。就算有皇帝护着她，可这皇宫里的女人岂是那么好相与的。没点本事和心计还真不能活到现在。尤其是，宫里曾经承过宠的嫔妃都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在宫中。不管理由有多少，相信都和她脱不开关系。不是她亲自动的手，也是楚诺的人动的手。

    只是，皇上和信炎这兄弟俩的反差也太大了点。一个面对那么好的女人是一点都不知道珍惜。另一个，即使清楚的知道自己爱的是一个蛇蝎妇人，可还是宠着她、惯着她。有人说他是糊涂，沉迷美色。可这又何尝不是深爱情痴的表现。只是，皇帝如此，对国家来说也不是什么幸事。

    听真心这么说，梦凰一时也没话来反驳他。只能尴尬的扯着嘴角笑了笑。可这笑也没能让她心底升腾起的不安减退。她知道真心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间表达的隐意她也能明白一二。

    关于子晴的事，师傅之前也曾提过。他是不会在同一件事上反复的揪住不放。话说一遍也就过了。而他现在提起来，也只是想让自己明白，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只考虑子晴一个人了。梦凰虽不知现在的具体情势，但楚诺脱离了信炎的控制，陶潜也在这个时候飞速的离开。这不就代表，有些大事很快就要发生。至于还有多久，谁都不知道。他们要以什么理由挑起战事，梦凰也是不得而知的。

    从小就喜欢历史，熟读历史的她，对这些朝代的更迭看的还是比较通透的。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躲不开，也不能躲。所以，她明知陶潜的离开会带来什么，却不去阻止，也不能阻止。该发生的始终都会发生。自己的干预也只会让事情变的更加复杂。受到

    伤害的人也会更多。

    也许，有人会说，梦凰大可以直接杀了楚诺和陶潜，让他们没有机会再来耍手段。为什么梦凰要放着这么一劳永逸的方法不用，反而要去选择这又苦心又难走的路呢？梦凰就真的蠢到只认死理儿吗？不！梦凰其实不仅不蠢，而且想的永远都不似她表现的那般“肤浅”。

    如果真的能一刀杀了他们了事。那为什么裴信炎他们都没有这么做呢？难道，他们也一起跟着梦凰“灯下黑”吗？当局者迷的只是对自身与整个形势的把控。但他们这群人，无论想要的是什么，动的心思是什么，都要比普通的当局者要清楚许多。他们也许是“迷”，但让他们“迷”永远不是自己的局限，而是相互的制衡。

    他们每个人对于这天下的整个形势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了暂时的稳定，大家轻易都不会把兵戈指向彼此。都竭力维持着这表面上的平静。

    不过，平衡总有要打破的一天。只是，时机若还没到，那么自己的妄动就极有可能成全了别人。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不动。

    而现在，天下已经临近这个时机。但越是这样，就越不容有失。读了那么多历史的梦凰，虽不是很懂现实里的国家争斗是何种样子。但比着葫芦画瓢的本事还是有些的。只要把眼前发生的事随便往一个历史时段一套，那结果便可轻易得出。世上的事，其实就是处在一个大大的循环之中。发生过的事还会发生。相同的是套路，不同的是细节。只要是与人有关的，结果都大同小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