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心思
在一个皇权力量不够强悍，而侠完全可以以武犯禁的时代，所谓的宵禁其实很薄弱，但城里还是显得非常冷清，路上的行人也都是些武者和晚归的少数人，城门到点该关闭时也会准时关上的，虽说对武者来说真想出城也不是难事，但大多数武者还是比较自觉遵守这规定，毕竟世上还是普通人居多，人嘛属于群居动物，没必要时也不会干出太出阁的事情。 李彦夕来时乘坐的是易熙辰的马车，此时如果让易熙辰送他们回去，到时他自己定是赶不上关城门前返回的，原本易熙辰建议由自家的马车送他们回去，而他自己走回去就是，反正也在城里不算太远。 李彦夕看着明显开始沉睡的城市，昏黑的街道，行色匆匆的三两人，却不太放心他单独上路，正在为难之际，从巷子口窜出一辆马车。 “小人奉家主之命，送小姐回府。李小姐，请上车。”车上的赶车之人把车停在李彦夕跟前，跳下车弯腰作揖道。 李彦夕一愣，疑惑的望了眼年轻的车夫，却没吱声。身旁的小皇子跨前一步，冷声道：“你家主子是谁？” “我家主人燕侯。”车夫不卑不亢的回道。 “燕侯？难不成是刚刚那位叫燕北的老者？” “正是。” 小皇子朝李彦夕望了一眼，朝后退却一步。 李彦夕嘴角微翘，眼眸轻转，朝一旁的易熙辰嘻嘻一笑道：“熙辰，我先走一步了，你路上也当心些。”而后直接上了马车。 易熙辰面上还有些不明所以的迷糊，但还是笑着说道：“好，过天有时间了我去探望彦夕meimei。”转身走向自己的马车。 站在自己马车旁，若有所思的目送李彦夕的马车离开，好一会儿才上了车，随着马车缓慢行驶，人靠着车厢内闭目养神。 刚坐上燕老家马车里的李彦夕三人非常安静，原本就有些闷葫芦的李诺，偶尔偷瞧李彦夕一眼，而后迅速避开。任何时候都冷冰冰的小皇子，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垂着眼脸，不知道想着什么心思。 李彦夕嘴角带这着笑，不时从车帘缝隙望着车外。看着车夫熟门熟路的赶往她的山庄，心道这燕老真是不简单。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派来马车送他们回来，看来是对自己的底细非常清楚了，如此短的时间内他从何处得的消息？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他有何图？丹药？明珠岛？或者是自己小人之心了？可能性太多她微蹙着眉有些想不清楚，但随即又舒展开来，心道想这些干吗，大不了就是一力破十巧。 她心思通明，不再想燕老的事，转眼望着同车的二个孩子，正好抓到李诺偷偷望向她的目光，见他害羞的迅速躲开，面黄肌瘦的小脸上竟然还带了死羞红，瞧的她呵呵大笑，引来小皇子不解的目光。 听到李彦夕的笑声，小家伙更加害羞，恨的不把脑袋埋到地底下。 看他如此，李彦夕才良心发现，心想逗人家个本来就有些自卑的小孩子，不由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敛了笑，错开话题，淡淡问道：“李诺，最近都学了些什么？” 李诺心里一直牢记着之前她曾说过，和人说话要抬头望着别人，突然听到他家小姐问话，本能的就抬头望着李彦夕认真恭谨的答道：“识字习武。” “师傅教的好吗？你可还听的懂？” “嗯，师傅很好，我也听的懂。” “在府里的生活还习惯？” …… “你喜欢习文还是习武？” …… 李彦夕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问，李诺这孩子实诚不管她问什么，只要自己能答上的都老老实实说了出来，包括其他小孩子调不调皮啊，在饭厅里吃了什么，看管后山鸡舍的大爷很照顾他等等。 小皇子一直在旁听，李彦夕一句话没问他，他也没插一句话。 这段回庄子的路不远，架车的车夫水平不错，两刻钟就到了山脚林子外。 到此这车夫也不再往前送，见车停下，李彦夕带着两个孩子下了车。 这车夫等他们下了车，一句话不说，赶着马车飞快的往回赶，李彦夕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远去的马车，带着小皇子和李诺转身朝庄子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庄上就有人举着灯笼迎了上来。李彦夕看了心下暗暗点头，看样子这些护院做的不错。 …… 此时城里一处精致的书房里，燕北正看着眼前大大小小的瓷瓶。 “禀告侯爷，葛先生到了。”此前跟着他的仆人，带着一中年儒生走了进来。 中年儒生夸过门槛，朝燕北的弯腰作揖行礼。 燕北轻轻一挥手道：“葛先生不必如此，此次请先生过来是有事拜托。”说完朝候在一边的仆人递了个眼神。仆人是心领神会，迅速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那中年儒生一抬头，见到眼前大不同的燕侯爷，明显一怔，心里是极度惊骇，随即敛去眼中的惊色，垂目问道：“敢问侯爷有合适吩咐？” 他刚刚如此明显的惊讶又怎么能瞒住燕侯爷，只见燕侯轻轻笑道：“不知葛先生对我现在的样子好奇不好奇？” 葛先生微抬眼极快的望了一眼眼前明显年轻的侯爷，心有所思，“属下以为，世人见此返老还童，无不好奇，葛某当然也不例外。” “先生的话不错，本侯刚见到时，是既惊又喜，可惜啊！”燕侯爷微微叹息了摇摇头。 葛先生眼眸一转，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垂目不言。 书房里片刻安静下来，燕侯爷叹息一声道，“这返老还童是本侯今天无意所得的一种名为幻颜丹的丹效，可惜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返老还童，只不过是容貌可保持一天时间的年轻。” “哦？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丹药？何人所制？”葛先生掩不住心中好奇。 燕老微一叹息道：“丹药是从一位小姑娘手里得来的，具体是何人所制，本侯还确定。此次叫先生来就是为了此事，先生在丹药方面是行家，我这里还有好几种丹药，药效都很奇特，你看看能否看出些门道，是否可以自己制。” 说着就从瓶子里倒出丹药递给葛先生，葛先生接过药，仔细瞧了瞧又闻了闻，沉默半晌道：“这丹药制的非常精妙，单从看和闻上，属下无能，却是一点看不来。” 燕侯见过丹药心里本就有些明白，此时听到面上还是闪过有丝失望，“可有其他办法？” “属下倒是可以和其他大夫共同研究，只不过需要几粒带回去，另外侯爷可否告知这些丹药都有何作用。” “可以。”接着燕老一一把作用给葛先生介绍。 听罢，葛先生心沉谷底，这一般丹药，一：可以通过作用，有经验的医师大体上能推断出用了哪些草药，另外也可以通过丹药的味道闻出几种主要药材的味道来。可眼前这丹药不仅个个圆润好看，一点不像是加面粉揉成的，闻上去更是一点药材味没有，反而有钟让人舒服的淡淡清香，实在怪哉，就算自己回去融了估计也是查不出所以然的，更何况熬制。 想到此他对这二种方法都没了信心，等燕侯交代完后，只得硬着头皮道：“侯爷，既然对这丹药感兴趣为何不直接扣下那小姑娘，不管这丹是不是她制的，能拿出这许多来，定是和制丹之人关系匪浅。” 燕老意味深长地望着眼前的葛先生，似笑非笑道：“本侯行事自有道理，先生可是对自己没信心。” 葛先生心中一凛，作揖行礼道：“属下不敢，确实是丹药太多神奇，属下没把握分析出来。” 燕侯瞥其一眼，有些倦意了一挥手道：“下去吧。” 葛先生又是一作揖，退了下去。 等人出去后，燕侯靠在椅上沉思半晌，好一会儿后喊了声：“燕六。” “属下在。” “燕三回来后，让他来见我，另外派人通知哲公子，让他密切注意那小姑娘，但不可打扰惊蛇。” “是。”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