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清穿之一笑嫣然在线阅读 - 第六十章 雨天(二)

第六十章 雨天(二)

    想不到摆上桌的竟然是副麻将,但是只有“条”,“饼”,“万”,风牌什么的一概没有。

    乌雅看到牌高兴地帮蕊珠码牌,一边叫我道:“嫣然你还不快坐下,我来告诉你怎么打。”乌雅简单的给我讲解了一下,和现代的麻将有些相似,也是三张同花连牌或三同牌为一副,三副牌加一对同花凑成一副赢牌,还可吃可碰,但是起牌方法和现代不一样,游戏规则也不如现代麻将那般复杂,算番也没有太多讲究。我虽然并不精于此道,但好歹是会一些的,听乌雅的讲解也基本可以实战,可是嫣然原来可是一点儿都不会,香翠就在一旁伺候着,是最了解不过了,我便笑着道:“jiejie慢点儿,我都听糊涂了。”

    “容易的很,你听着可能糊涂,摸上牌就自然明白。”乌雅又招呼蕊珠,“三缺一,蕊珠,你来凑数。”

    蕊珠摆手道:“不可,格格可饶了奴婢吧,奴婢可没有脑子玩儿这个。”

    福晋笑着道:“她可不行,蕊珠你去看翡翠干什么呢?叫她过来陪我们玩儿。”原来福晋早已有了人选,“玉婉,嫣然你们稍等会儿,翡翠可是个高手,你们小心了。”

    不大会儿,身着翠色衣衫的翡翠就进来,给福晋乌雅和我见了礼,对福晋道:“福晋让奴婢清点库房的东西,奴婢还没忙完就被您给叫来,明儿个交不出清单您可别怪我。”语气里还有两分撒娇。

    不等福晋发话乌雅就拉着翡翠,将她摁到空椅子上。“老规矩,牌桌无大小。来,坐下。让你来,福晋自是应允了的。有什么没做完的明天接着做,今天下午你的任务就是陪我们打牌。”

    翡翠看看福晋,福晋笑着点点头,翡翠得了令乐呵呵坐下,几个人已经熟练的洗起了牌。我随着她们几个动作,翡翠一边洗牌一边对福晋道:“福晋,奴婢陪着玩没问题,可是奴婢可没银子输。”不会吧。还带输银子的?我可从没玩过输钱的,顶多就是给输的人脸上贴个纸条画个小王八,再也就是输的人请客,福晋竟然带着我们赌博。我可是没多余银子用来输的。

    “福晋,奴婢没银子。”我道。

    我坐在乌雅下手,乌雅看我大有不想玩儿的意思,摁住我的手道:“没有彩头就没意思了,再说打得小,也输不了几两银子。翡翠是丫头这样说也就罢了。你就小气成这样,福晋是缺了你吃还是缺了穿?你的月钱不是银子?”

    “我可就那点儿月例银子,有没有花销jiejie不比我清楚,再说我可没娘家给贴补。”既然牌桌上无大小。当着福晋的面我讲起话来也是我啊我的了。

    “我最头疼你这样的了,还没输银子就开始叫穷。”乌雅摇着头十分无奈。

    “嫣然,翡翠你们也别说了。老规矩,赢了算你们的。输了算我的。”福晋兴致真是高但主要是因为福晋财大气粗。因着我是生手,福晋还叫蕊珠在我旁边帮我看牌。

    我尽力表现得如同没摸过牌一样。一举一动都问我身旁的蕊珠怎么办,蕊珠也的确和福晋她们不是一个级别,这出牌的速度和质量实在是不敢恭维,害得我经常问她,“你确定打这张?”每到这时蕊珠便皱紧那张好看的包子脸,让我有种很想咬一口的冲动。一圈下来连香翠也看出点儿道道,也在一旁支招,于是我这里又成了三个人商量,我装作拿不定主意,任蕊珠和香翠两人在那里摆弄,结果可想而知,让这两人一搅和本来很快就能“和”的牌最终被拆得七零八落,眼看我这里的筹码就快输光了,我心里寻思着,下一局可不能再由着这两个棒槌了,就算输了有福晋兜着,可面子上也太难看。

    这一局,我起手就是一副好牌,若是能做成清一色,估计我要是再能自摸算下来差不多能将前面输掉的筹码尽数赢回来。我心里盘算着,出牌也不理会蕊珠和香翠,只按自己的想法出牌。

    “格格打这张六万”

    我鼻子差点儿没气歪,抬头无奈地看看顶棚上鎏金的彩绘,然后瞪了香翠一眼,“观棋不语。”转而一想又不对,“算了,不是下棋。可你也别漏我的底。”这张六万我是准备打出去,可是我还要防着别人胡牌。

    “嫣然学得真快,打得有些模样了。”福晋摆弄着手里的牌斜眼看了我一眼道。

    我打出一张九万,“还不是师傅们教得好。

    翡翠甩出一筒,福晋跟着打了张六万。

    “等地就是福晋的六万。”我抓过六万凑到我的牌上,“谢谢福晋,和了!”我把牌推到给她们看,如果是自摸我就彻底翻身了。

    我笑意盈盈的扫了一下福晋乌雅和翡翠的脸,三人都有些泱泱的看着我的牌面,我指着牌,“福晋您该给我多少啊?”

    看着眼前的两摞筹码,我暗笑,要不要一会儿把她们的筹码都弄到我这里来。在这以后福晋三人看着我越发好的手气很是感叹,乌雅更是有些不服气:“竟然输给个第一次打牌的。”

    时间过得很快,外面已经听不到雨声,一直在廊下伺候的珊瑚进来道:“福晋刘管事说有事要和你回禀,您看——”

    “雨停了?”福晋问道。

    “没停,但是小了很多。”

    福晋推开手里的牌,“今天到这里吧。今儿个可是嫣然赢了。翡翠看看我们主仆输了多少?去拿银子来。”又对我和乌雅道:“我进去换件衣服。”

    我搓着手,十分期待,想起还有乌雅那份,便眨眨眼睛冲着乌雅媚笑了道:“玉婉jiejie您可说了牌桌上无大小。更何况亲兄弟还要明算账,翡翠可是去取银子了。咱们俩的帐何时结呀?”

    “看你笑的不知有多难看。”乌雅撇撇嘴,“雨停了。我这就回去给你备银子,然后让丫头给你送过去。”

    我起身故意向乌雅福了一福,“子曰:‘牌品不佳之人,人品必定不佳。’我今儿个可是知道福晋和玉婉jiejie都是人品好的不能再好的好人。”

    翡翠拿来银子,我也不客气,掂了掂。其实我也不知道银子和筹码是如何换算的,反正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从里面拣出两块差不多大小的分给蕊珠和香翠一人一块。

    蕊珠惊慌道:“格格这是做什么,奴婢差点儿把格格的筹码都输光了。”

    我道:“话可不是这么说,今儿可是你手把手教我打牌的。徒弟赢了怎么能没师傅的份儿?”

    翡翠接道:“张格格不是小气的人,给你你就收着,早知张格格这般聪明,还不如奴婢来教,肯定赢得比这多。”

    福晋从里间出来,换了件浅紫色常服,珊瑚把刘管事领进来,刘管事手中拿着一摞帐册,身后还跟着三人。我和乌雅看福晋有的忙,便起身跟福晋告辞,福晋一脸温和的笑容,“我这里又要忙了。你们要回去也好,翡翠去拿伞来,送送两位格格。雨还没停,你们小心路滑。”

    外面只是蒙蒙的牛毛细雨。如丝般斜斜的飘落,其实不打伞也没事。才到院门口就见十三阿哥正撩袍子要进来。我和乌雅忙福身行礼。“奴婢见过十三爷。”

    “快起。”

    十三阿哥没打伞,堇色的绸衫有些微湿,乌雅伸长脖子向十三阿哥身后看看。

    “四哥还没回来,不跟你们说了,我要找四嫂换件衣裳。”十三阿哥说完抬腿匆匆进去。

    我对翡翠道:“翡翠姑娘不用送了,这伞明早给福晋请安时我们定会带过来。”

    “那好,两位格格慢走。”

    过了小花园我便和乌雅分开,细细的雨丝,落地无声,这样的雨不打伞也湿不透。我收了伞,沿着湖畔漫步,长长的柳条垂到湖面,细雨中有蜻蜓翻飞,有的停落在湖中的荷花和莲蓬上,园子里迷迷蒙蒙像足了江南的风景。

    “格格还记得咱们上京城前在乌程的日子吗?”

    我听香翠提起过我爹曾任乌程县令,在那个地方做县令一做就是十年,嫣然的童年就是在那里度过的。香翠继续道:“乌程是个一年四季都雨多的地方,梅雨季节每天便是这样细雨霏霏的十天半个月也难见日头出来,格格那个时候就不爱打伞,喜欢顶着雨走,夫人都拿您没办法。您每天下午都在门口站在雨里等老爷回家。”

    “是吗?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我伸手接住雨丝,侧头看香翠。

    “奴婢什么都记得,奴婢的爹娘过世后,家里的东西被爱赌钱的叔叔变卖一空,叔叔就是在一个这样雨天把奴婢拉倒街上要卖掉,恰巧就在格格家的那条街。那天奴婢一直在哭,格格在门口等老爷,因见着奴婢一直哭便拉着奴婢的手安慰奴婢,央求二夫人买下奴婢。”

    “好好的怎么想起这个来?”

    “奴婢永远记得那个雨天,一到这样的天气奴婢就想起来。”香翠看起来是个没心思的小姑娘,没想到还挺多愁善感的,如果不是她爹娘去世,小小年纪又怎会落到为奴为婢的境地,“二夫人问奴婢愿不愿意一辈子跟着小姐给小姐做伴。”

    “你怎么回答的?”我问。

    “奴婢当然说愿意,格格听说卖奴婢的人是奴婢的亲叔叔卖奴婢就是为了换几两银子去赌博,当着满街的人说奴婢的无良叔叔不是人。”

    “真的?我这么厉害?”

    “嗯!”香翠点点头,“格格小时候可厉害了,大夫人不让老爷去看二夫人,老爷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能去一趟外宅,一次夫人病了,格格就带着奴婢去县衙后宅找老爷,大夫人不让进门格格就到县衙大堂击鼓惹来很多百姓围观,当着很多人都面格格说大夫人霸道,老爷无情。老爷被百姓指指点点实在没办法不顾大夫人的反对把二夫人和小姐接回家。”

    “还有这样的事呢?”我揪下一片柳叶,拿在手里玩,“其实大夫人也没错,每个女人都想捍卫自己对婚姻的主权,爱情本就是自私的,除非是不爱,否则哪个女人愿意和人共事一夫。”

    “啊?”香翠惊讶的叫了一声,“格格不恨大夫人了吗?”

    我肯定是不恨嫣然的嫡母,只是感叹大夫人这样的女人生在清朝确实是可惜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大夫人能有什么错?若说有错也该是我爹的错,他若是只娶大夫人或是只娶我娘,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格格自从病好后变了很多,以前格格从不会这样说的。”

    “那你觉得我是现在说的对,还是以前说的对?”

    “这个奴婢不知道。”

    我笑了笑,这丫头心里一定觉得我刚才的话很荒谬,不敢指出来罢了。夏季还是雨天比较舒服,没那么燥热,我仰着头伸开手臂在雨里转了两圈儿,却撞进一个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