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徐小年心里却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刚刚恶心的感觉并不像是晕车，况且她坐了这么多年的公交车，什么时候晕过车呢。心里不祥的预感慢慢地扩大，她算了算时间…… “不会吧……” 这一天，徐小年再也没有心思上班，到中午的时候，她便跟主管请了半天假，匆匆离开了翻译局。 事实证明，徐小年真的怀孕了，她有些懊恼，才一次而已就中奖，这简直太离谱了……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打掉这个孩子，毕竟她跟徐游已经离婚，留着这个孩子名不正言不顺。 她直接坐公交往医院去了，到了医院，一切手续都非常顺利，她坐在手术室外面，心里的忐忑和害怕不言而喻。 徐小年摸到手机，她很早前就把徐游的电话设置成一号快捷键，这个时候，她想到的只有他，于是，她拿起电话，拨通了他的电话。 “小年？”他很快接起电话。 “嗯，你在忙吗？” 其实，她已经有一个周没有见到徐游了，自从那天她签了离婚协议书后，他就没有再回家过。 “不忙，怎么了，小年？”他的声音很平稳，也很温柔，让她有一种错觉，好像是情人之间最普通的一个电话。 就这样一个瞬间，她拿起自己的包包，坚定的往医院外走去，身后的护士喊道：“徐小姐，徐小年小姐，你去哪里啊？” 徐游皱了皱眉头，他好像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你在哪里？” 徐小年转头先对护士说：“嗯，不好意思，我不做了。” 护士说道：“小姐，您的手术事宜都办理好了，现在不做的话……” 徐小年安慰道：“没关系，我会去找医生说的。” 小护士一脸为难，又觉得没办法，只好说：“那好吧，再见。” 徐小年停在医生办公室外面，电话那头的徐游听出了点什么，“小年你在医院？” “嗯。” “你怎么了？”他的声音里难得流露出一丝关心，她心头一暖，差点就把她怀孕的事情说了出来。 “没事，我就是问问你忙不忙。”她也柔声说道。 “小年，你生病了？我过去看看你吧。” 徐小年赶紧拒绝：“不，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事。好了，不打扰你了，我先挂了。” 挂掉电话后，徐小年走近医生办公室，说明来意后，她又咨询了下怎么保护肚子里的小生命，这才离开了医院。 其实做一个未婚mama感觉也不错，至少以后的日子有个人陪着。 徐小年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几天来都没有胃口，而且每天早晨是肯定会吐的，有点小辛苦，不过也还算好。 徐小年没想到的是，晚上回家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徐游，她进客厅的时候看到摆鞋的地方摆着一双皮鞋，她不用细看就知道那是谁的。徐小年下意识的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那里还是平平的。 她就呆呆地站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徐游听到了声音，他打开书房的门走了出来，正好对上了徐小年的眼睛，他穿的很休闲，人也好像非常轻松，这让徐小年有一种错觉，好像两个人还没有离婚，他是等着妻子下班的丈夫，这个场景，她不知道盼了多长时间。 “呃，你……” “过来坐吧。”徐游自顾自的坐进沙发里，脸上却露出一丝疲惫的神色。 徐小年心里有着满满的不安，她怀孕的事情不想告诉他，也不能告诉他，两个人已经离婚了，何必还要继续牵扯太多呢。 她还是坐到了他的身边。 “有事吗？”她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 徐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年，我今天是来搬东西的。” 徐小年不敢松气，她笑了笑：“嗯，好的。” “小年，对不起，我知道离婚对你伤害很大……” 徐游还没有说完，徐小年便接了下来：“不，徐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可并没有觉得难过，其实一个人挺好的。谢谢你的关心。” 徐游懵了，但随即他便知道这是她故作镇定了，她放在腿上的双手明明已经握成了拳头还有些微微发抖。 “小年，不管怎么说，请接受我的道歉。” 徐小年忽然感觉一阵恶心，她忍了忍，脸色也变了变。徐游看着她不说话，又看到她脸上隐忍的表情，他靠近她一点：“你不舒服？” 徐小年赶紧摇摇头，“没有，没有。”这一开口，她便忍不住，她捂住嘴巴快速的跑到卫生间，关上了门。 徐游的心里忽然有一阵光闪过。 徐小年从卫生间里走出来，门口站着还在发呆的徐游，她不想理他，径直走近厨房倒了杯水。 “你怀孕了？” 徐小年赶紧摇摇头，“不，没有，肠胃问题。” 徐小年是个有事都摆在脸上的人，她躲躲闪闪的表情当然没有逃过徐游的眼睛，徐游一惊，两步跨到她面前，抓着她肩膀问道：“你怀孕了？！” 他的眼睛里有着的不是欣喜，而是懊恼和愤怒，徐小年看的很清楚，原本以为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再次抽疼起来，他只有懊恼和愤怒吧。 徐小年推开他，又摆摆手：“我都说了，是因为最近肠胃不好才这样。” “真的不是？”他问道。 “嗯，不是，你快收拾东西吧。” “我带你去医院。” 徐游说完，拉住徐小年的手便往外走，徐小年使劲的挣扎，“徐游你放开我！” 徐游猛地顿住，徐小年一个没站稳，扑倒徐游的怀里。 “跟我去医院。”他的话里没有温度。 徐小年心里一寒，她使劲掰着徐游抓住她的手，“我不要去医院！你快放开我，我不去！” 徐游忽然一笑：“肠胃病要看医生，拖着只会更重。” 徐小年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她有些想哭，更多的是着急，“不用，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谢谢徐先生关心。” 徐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希望你能明白，小年，有些事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不会再有结果和转机，如果你真的怀孕了，这个孩子留下来是不明智的。” “嗯，我明白，谢谢关心。”她假装镇定，心里早就乱成一团糟了。 徐游终于松开了她的手，她捂住她的手腕转了转，转身往主卧室走去。 徐游叹了口气，心里不停地问自己，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一股内疚一下子窜了出来。自嘲的摇摇头，他走近书房开始收拾东西。 半个小时后，他满意地看着东西都打包好了，走出书房，他敲了敲主卧室的门，并没有人应她，他轻轻推开门，却看见徐小年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神色痛苦。 他一惊，快步跑到她的身边，“小年，小年，你怎么了？” 徐小年像是抓到救命草，她抓住他的手，好不容易从嘴巴里挤出话来：“快……送我去医院……” 徐游不再迟疑，横抱起她，竟然看到地板上有少量血迹，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抱着徐小年的手不由的紧了紧。 徐小年已经痛到满头大汗了，她咬着牙，在他耳边虚弱的说：“我只想……我只想留住这个孩子，求你……帮我留住它……” 话音还没落，徐小年已经陷入了昏迷。 “小年……小年，小年……坚持住！” 她没有能听到徐游着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