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风亭榭说的没错。第二天,通往济南的路上忽然多了很多奇怪的江湖人士,装束打扮各有不同,携带的兵器也都古里古怪,均是身材窈窕风姿绰约的女子,有戴斗篷的,有披面纱的,也有女扮男装……种种情态,各有不同,却无一例外的都是美人。 看到这些美人,我终于明白,林少辞为什么不喜欢容疏狂了。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嘛。当然,但论相貌容疏狂未必输给她们,可是她的气质过于冷萧,少了一份女子的妩媚与风情。 风亭榭见我沉默不语,忽然道:“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差点掉下马,他的想象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他又道:“现在可不是你吃醋的时候,她们都是来帮忙的。” 我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吃你个头啊,你该祈祷这些女人不要自己先打起来。” “放心!林少主对付女人的功夫,比他那柄削铁如泥的追风剑更有名。”他的语气颇有些嘲讽。 “我怎么感觉,你的语气听起来更像吃醋啊,莫非她们当中有你心仪的女人?” 他回头瞪我一眼。“胡说什么。” 我大笑。“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说吧。看中哪一个了?我帮你出谋划策,包你抱得美人归……” 他忽然叹息,低低道:“我只是替净漓不值……” “你meimei?”我一愣,“她也喜欢林少辞?” 他不语。 我又道:“她不会也到济南来了吧?” 他仍不语。 我觉得没趣,便不再废话。 待到晚上住宿时,气氛渐渐不对了。眼看快到济南城,人也聚集得多了,与我们投宿在一家客栈的,就有五个来路不同的女人。 吃晚饭的时候,有个十五六岁,长的娇俏甜美的绿裙少女言语带刺,开始讥笑另一个二十来岁的白衣女子。那女子肤色稍黑,眉目如画,身材修长,颇有一股英气。 绿裙少女暗讽她长的像块黑炭,却偏偏爱穿白衣服。那白衣女子气得浑身发抖,却强忍着不发作。 风亭榭立刻吩咐店家,将饭菜送到房内去吃。 我抱怨道:“免费的热闹不瞧,却窝在房内。她们真的打起来,也挨不到咱们。” 他冷笑道:“她们不打起来,也有你受的。” “嗯?” “你可知道那穿绿裙的小姑娘是谁?” “是谁?” “她是四川唐门的十三小姐,唐璎珞。武功不怎么样,下毒的功夫可是一等一。” 我一凛。那孩子长的这么可爱,居然是个下毒高手。 “要不然,漠北灵狐派的女魔头玉玲珑会咽得下这口气?” “真难为她不远千里而来……那么,另外三个都是谁啊?” “年纪稍大的,是洛阳‘飞花阁’的海棠阁主,面蒙黑纱的,是福州‘晚晴楼’的楼阡陌。看上去比较文静的那个,她是‘素剑门’的大弟子夏小夕。” “飞花阁?晚晴楼?”我有些心虚道,“这些名字怎么听着很像是……妓院啊?” “妓院?你还真会联想。”他冷笑一声,“你可知道,这两家近年来网罗了多少武林高手?” 我奇道:“她们网罗高手干什么?” 他笑道:“呵呵。倒也不是她们要网罗这些高手,而是这些高手主动投入门下。因为,这两家在江湖中以盛产美女闻名。” “哦……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我们路上遇见一个头戴斗篷的,还有一个女扮男装的,她们又是谁啊?” 他白了我一眼。“女扮男装?那明明就是个大男人?” 我惊道:“男人竟然长的那么美?没天理啊。” 他皱了皱眉头。“你当他的面可千万别说这种话。据说,南宫俊卿生平最恨有人把他当女人。” 难道林少辞不但捕获了女人的芳心,连男人也不放过? “南宫俊卿是谁?”我瞪大眼睛,问道,“难道,他也喜欢林少辞?” 风亭榭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容疏狂,你的想法未免也太……哈哈。”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畅怀大笑,这小子笑起来比板着脸好看多了,便托着下巴,笑眯眯坐在对面欣赏美色。 他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一声道:“南宫俊卿这一次孤身而行,或许是路过……至于那个头戴斗篷的……我也不知道。” 我眼珠一转,试探道:“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你meimei呢?” “不可能。”他神色一变。“净漓对他已经死心,绝不会再……” 我期盼他说下去,他却忽然话锋一转道:“林老庄主失踪,林少主音讯全无,你不关心他们,倒关心起别的闲事了。” 他冷笑道:“明天就到济南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对付沈醉天吧。” 我耸耸肩。“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济南先把情况摸清楚,再做打算了。” 他没好气的说:“真怀疑你是不是容疏狂?” 我故意长叹一声。“反正有人贴身保护,可以高枕无忧,一觉睡到天亮。” 他不再说话,低头吃饭。 不一会儿,楼下忽然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好像是桌椅倒塌折断的声音。 我立刻冲到门口,扶着栏杆,探头朝楼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