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乔迁新居怎安排
对于崔崇瑜其人,慕扶疏心里感觉还是‘挺’复杂的。.作为这个身子的亲爹,他的专情与狠绝都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在她看来,崔崇瑜对于感情的执着在于太看重身份,他一心爱着的是大长公主杨惟爱,在他心里杨惟爱的公主身份不容亵渎,哪怕付出生命,也不能让长公主因为‘私’生‘女’的身份而被世人唾弃。 杨翁的爱却在于杨惟爱本身。文家的家风开明,虽也算得上诗书传家,文家人却不迂腐,能屈能伸,有骨气却没有傲气。 崔崇瑜出自博陵崔氏,他们本就是清河崔氏在几百年前分出来的,在身份上低了一头,一直以来都有心超越,奈何最近几代家主都很平庸,有心无力。崔崇瑜本不必参加科考也能凭借自己的好出生搏个官位,只他心高气傲,自觉学富五车,虽是出生世家学识却不下于那些饱读诗书之士,心心念念要参加科举,哀帝十二年他果然得了探‘花’。 崔崇瑜对探‘花’之名很是满意,这不光是对他学识的肯定,更是对他出‘色’外貌的认同。 大隋的科举制度已经延续两百多年,自隋炀帝后也有了一些改革、首先是取消了荐举和孝廉。 荐举是地方长官在辖区内随时考察、选取人才,推荐给上级或中央,经过试用考核,再任命官职。孝廉是孝顺父母、办事廉正的意思。实际上不管是荐举还是孝廉,多为世族大家或有钱的土豪垄断,互相吹捧,‘弄’虚作假,当时有童谣讽刺:“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 这两样都是‘弄’虚作假的,往往选上来的所谓人才都是良莠不齐,甚至还有目不识丁的,隋炀帝大笔一挥,去你‘奶’‘奶’个熊,占着茅不拉屎的玩意儿留着干嘛! 古代的科举其实就是封建王朝通过考试选拔官吏的一种制度。由于采用分科取士的办法,所以叫科举。科举考试共分四级: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考试内容基本是儒家经义,以“四书”文句为题。隋炀帝还加了一‘门’数算,也就是后世的数学,奈何他自己是高中肆业,成绩也不是很好,他所编写的数算书最多也就初中水平,而其他编入书中的物理化学等科目,大约那位解放军同志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生怕误人子弟,编写的都是些粗浅易懂的,倒是后来真出了几位对数理化感兴趣的大师,在原有的基础上加深了一些,现在大隋的数理化程度在历史上算是创了新高了。 隋炀帝将科考改革后,划为四个等级,首先是童生试,也叫“童试”,是各省学政主持的地方科举考试,包括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院试合格后取得生员资格,方能进入府、州、县学学习,所以又叫入学考试。应试者不分年龄大小都称童生。 其次是乡试,每三年在各省省城举行的一次考试,因在秋八月举行,故又称秋闱。主考官由皇帝委派。考后发布正、副榜,正榜所取的叫举人,第一名叫解元。 再是会试,也是每三年在京城举行的一次考试,因在‘春’季举行,故又称‘春’闱。考试由礼部主持,各省的举人及国子监监生皆可应考,录取三百名为贡士,第一名叫会元。 最后是殿试,也是科举制最高级别的考试,皇帝在殿廷上,对会试录取的贡士亲自策问,以定甲第。实际上皇帝有时委派大臣主管殿试,并不亲自策问,隋炀帝就是如此。 录取分为三甲: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的称号,第一名称状元,第二名称榜眼,第三名称探‘花’;二甲若干名,赐“进士出身”的称号;三甲若干名,赐“同进士出身”的称号。二、三甲第一名皆称传胪,一、二、三甲统称进士。 状元就是科举制度殿试第一名,又称殿元、鼎元,为科名中最高荣誉。 但是就算隋炀帝再牛掰,贵族子弟还是有特权的。科举考试世家有举荐名额,可以不必像平民一样从院试乡试开始考,而是直接参加会试。崔崇瑜就是从会试开始的,他这个人心气高,就算是“放下身段”参加科举,也还是不肯丢弃世家的殊荣。 杨翁文清扬与他相反,他虽然也有免试资格,却是从院试开始考的。自院试开始他便一直以头名直到殿试,都是凭借真材实料,殿试上哀帝一是觉得他确实有才,二也是历来传统:状元都是出自书香世家,榜眼必是出生平民,探‘花’必是出自氏族。 虽清扬的状元却是有真材实料的,他所获得“三元及第”的荣称也一直喧嚣尘上,为世人所熟知,自诩“外貌与智慧并存”的崔崇瑜在这一点上对他也没有嫉妒之心。 可惜的是那一届的榜眼钱鸿盛,也就是王旭来宠爱的那个小太监连儿的亲爹,本就是平民出身,又因为铁骨铮铮不畏王氏父子,在金銮殿上一头撞死后还连累了家人。连儿小小年纪就净身入宫,牢记血海深仇时刻不忘报复王氏,最后在王旭来死后还坏了他的名声,他也算是个狠人了。 哀帝十二年的前三甲,死了一个钱鸿盛,剩下的状元和探‘花’当年是好友,现在是“连襟”…… 先后娶过同一个‘女’子,也算是连襟吧? 慕扶疏站在四进院最大院子的‘门’口,看着笑的云淡风轻的杨翁和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崔崇瑜。 他们都想住到这个院子。 这个院子是六进院的第四进,后面就是‘女’眷住所,慕扶疏的“月影楼”就在这个院子后面。 慕扶疏看中“月影楼”是因为那个二层小楼后面有个湖,里面有个小亭子,坐在亭子里能看见月亮的倒影,所以那小楼叫“月影楼”,慕扶疏觉得很是贴切,名字也就未改。 四进院正对着“月影楼”的是“朗月居”。这是个品字形的大院子,里面有三个小院,正中间名为“品逸小筑”的院子也有个二层小楼,站在楼上能和“月影楼”二楼的人对话。 慕扶疏和三郎早就说好,“品逸小筑”是三郎住处,可是现在崔崇瑜和杨翁也看中了这个院子,另外两个小院可没有二层小楼,所以在屋子的分配上就出了问题。 其实对于慕扶疏和三郎来说,屋子也就是个给别人看的摆设,因为他们大多数时间是歇在空间的,“品逸小筑”正对“月影楼”,如果给崔崇瑜或者杨翁住了,那么“月影楼”里若是有什么秘密就很难保住。现在的屋子都是纸窗,晚上里面灯一点,人影在窗户纸上印的清清楚楚。不要说三郎偷‘摸’过去她房间,就是慕扶疏在屋子里的一举一动也都会被对面楼上的人看去。若是不点灯就更难自圆其说,难道说她每天天一黑就睡觉? 进退两难间,三郎出面了。首先就是提出大娘明年快及笄,小娘子嘛,都有自己的**,若是叫对面楼上的人看了去,哪怕是父‘女’也是尴尬的事情。 说到“父‘女’”两字,慕扶疏无意间瞟了一眼崔崇瑜。 崔崇瑜心情很是‘激’动,心跳加速几乎要跳出‘胸’腔。这表示大娘认同自己了吧? 杨翁笑眯眯的听完,指着左边的“希宜阁”道:“我住那里。” 崔崇瑜也指了下右边的“听风阁”,带着一个拎着包袱的小厮走了过去。 幸好这几间屋子管家都领着人抓紧时间收拾过了,里面家具摆设都齐全,甚至都摆上了冰盆。 管家是慕扶疏在买来的人里面临时任命的,此人姓李名世正,年三十,是个秀才,洛阳本土人,只因家中两老和幼子都有病在身,良田屋子全数卖了都不够看病,无奈只能自卖自身。 慕扶疏和三郎觉得他目光清正,说话条理分明,沟通管理能力颇佳,是个管家的好手,便将他一家子都买下,还预支了工钱给他请大夫,李世正是个感恩的,表示定将奉二人为主,生生世世为杨家奴。 这个时代的人并不以为奴为耻,因为隋炀帝曾颁布法令,奴籍也能参加科举,考中了一样能做官,家人为奴的也可优先赎回。很多读不起书的人都会自卖自身,白天干活晚上读书,虽然累点但吃穿不愁,有那识货的更是会优待那些有才学的奴才,好让他们高中后提携自己。 三郎陪着两位“准泰山”进屋子安顿,慕扶疏也去了自己院子。 这次买人慕扶疏挑了几个十二三岁的丫头,之前都是在高‘门’大户做过的,加上文家跟来的‘春’眠共有六个丫头。除了‘春’眠,慕扶疏给她们另起了名字,分别是‘春’晓、抱琴、司棋、忘忧、青烟。 按照大户人家的规矩,慕扶疏将年纪稍大的抱琴、司棋、忘忧、青烟定为一等丫头,‘春’眠和‘春’晓为二等。 三郎那边除了‘春’来,也买了四个小子,分别取名阿忠阿孝阿贤和阿义。 慕扶疏取笑三郎取名直白,三郎轻哼:“若他们能真正做到就算对得起我为他们取得名了。” 进了“月影楼”,‘春’眠第一个迎上来,后面五个丫头分左右各站在‘门’口,头微微底下,双手‘交’叉在腹部,在她进来时齐齐俯身下拜,口称“郡主。” 慕扶疏点头,径直进了屋子。‘春’眠有些忐忑,觉得自己方才似乎有些忘形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