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送行
翌日,稚疏早早的起来,站在芬芳居门口看着父母忙碌,心里五味杂陈,前世,自己只是窝在屋子里哭,没有来送父母,这样让人觉得自己和父母直接有嫌隙,也让祖母看轻了自己。最重要的是,就在上一世,冉稚雪就是在今天和暮王府世子暮锡相识的。也许就是那时候他们就开始有交往了吧。那么今生自己就要去见见这个自己怎么也无法忘记的人,无法忘记的仇人。 惠氏看见站在院门口的稚疏,连忙走过去说:“傻丫头,怎么这样凉的天气也不穿厚些再出来?站了多久了?手这样冰凉?秋桂,去把那件水蓝色的披风拿来。”秋桂应了,赶忙去将披风拿了来。 看见自己最喜欢的颜色,稚疏就知道是母亲给自己绣的。“稚疏,这件披风是给你的,为娘这几年不在,这件披风就做的大了些,你穿着吧,等到这件披风穿着刚好的时候,娘亲就回来给你主持及笄大礼。”说着惠氏忍不住擦擦眼泪。 “小姐,夫人做这件披风可是细致的绣了半个多月呢。”稚疏此时心里除了感动就是幸福,自己的衣裳虽说都是按照份例来的,可是好看的衣服,都是母亲自己的私房钱补贴的,而那些贴身的小衣服,都是母亲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娘。”只一个字,稚疏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前世的自己任性,但是性格懦弱。今生,自己一定要勇敢。 惠氏看着眼前的女儿,不再像之前那样懦弱,和苏嬷嬷练武之后,身姿也挺拔了不少,年岁不大,却也有了几分潇洒气质。这样的女儿,自己也该是放心了。 “娘,韩大夫的药浴,您···”惠氏看女儿这样担心自己。心里温暖。这时候秋桂连忙说:“小姐您放心,夫人每天都有药浴,身子已经比之前好多了。”稚疏听了这话,心里微安。母亲身体好些的话,上路也不会太过难熬。 “夫人,老爷遣人来说暮王府世子来了。让您去前厅。”稚疏回头看是春芳来传话。惠氏听了这话说:“好的,你去回老爷,我立刻就到。”说罢回到屋里换衣服。 不多时,惠氏整理好妆容出来,对稚疏说:“稚疏,你可愿随母亲一同前去?”看着母亲的眼睛,稚疏感觉有些不妙,但是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说:“母亲,男女大防之事还是您教我的,这会怎么···”说罢,低着头装作害羞的模样。惠氏拉着稚疏的手就往前厅走。 惠氏看自己女儿一副小女儿姿态,不由得笑着说:“那天你父亲回来和我说,暮王府的王爷问你父亲你可有定亲,估计是想···”母亲的话没有说完,意味深长的眼神却让稚疏心猛的跳了一下。 南宫世家习武,成为大昭朝西北边陲的坚实基础,而冉府是通过科考进入朝廷的新贵,两者并不相同,但是却有一点和相似,就是两家都是效忠皇帝的,不会对哪个皇子效忠。这一点才是皇帝最为看重点的,也是南宫家一直长长久久的荣耀的根本。 可是···现在娘亲的态度,有点让人捉摸不透。但是自己绝对不可能嫁给暮锡,上一世,他给自己的全部都是欺骗。 惠氏看着自己的女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以为是女儿被吓着了,连忙晃了晃稚疏说:“疏姐儿,怎么了?吓着了?”稚疏回过神来,抱着母亲说:“女儿还小,女儿不嫁,女儿要陪母亲一辈子。”惠氏只当稚疏孩子气,并不多说什么,但是听了这话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自己的女儿现在比以前聪慧许多,做事也渐渐稳当,这让当母亲的,如何不高兴?只是现在自己要走了,以后的日子就要靠疏姐儿自己了。想到这里,惠氏心里又一阵难过。 和稚疏说着话,转眼就到了前厅和内院的分岔路。稚疏心里好不纠结。这到底是去会会暮锡?还是躲避起来?罢了,就去看看他们是怎么一步一步的算计自己,算计南宫家和冉府的。 就这样,稚疏随着惠氏走到了大堂,进入大堂前,侍女带着稚疏走到了屏风后。稚疏在屏风的缝隙间看见了暮锡,这个男人还是那样,明眸皓齿,眼睛微微眯着,好似在笑,可是眼睛里并没有笑意,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冉稚疏想,自己上一世怎么就爱上这样一个人?上一世看不透他的无情,看不透他的利用,今生,暮锡,我绝不会让你好过。你在乎什么,我就会毁掉什么。 稚疏想着并没有注意大厅内的人的谈话。却不防被人拉了下衣角,回头一看却是莫离向着门口的方向努努嘴,稚疏转头一看,竟然是秦氏和冉稚雪。他们来干嘛,看那一身的花红柳绿,那一头的金镶玉,大抵是来相亲的吧? 暮锡没有坐多久就要离开,出门正巧遇上秦氏和冉稚雪。就听见暮锡给秦氏请安的声音。语言中透露这熟稔,有些疑惑,难不成他们早就认识?这个就耐人寻味了。 悄悄在莫离耳边说让她找人去查一下秦氏有没有在之前和暮锡有过联系。然后从屏风后走出来,正巧看见秦氏和冉稚雪进来。 “知道大哥和嫂子今日就要走了,弟妹特地来送行,希望大哥嫂子一路顺风。”秦氏一进来就拉着惠氏的手,故作不舍的样子说着。 “劳烦弟妹惦记。这一家老小就交给弟妹照顾了。辛苦弟妹呢。”惠氏也拍了拍秦氏的手,缓缓的说着。秦氏脸色一暗,继续说道:“大嫂何必打趣我,这谁人不知当家的是母亲,我有什么好cao劳的?”听到这话,稚疏扑哧一下笑出来,接着说:“婶娘,我想,您是误会娘亲的意思了吧?”说完这句话,稚疏也不再多说,只是看着秦氏和冉稚雪笑。秦氏的眼中闪过一丝后悔,自己怎么一个疏忽就将想掌中馈的心思说出来了呢?不过也无所谓,这大房马上就走了,这一走还是三年,这个家,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到最后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看着秦氏眼光的变化,稚疏仿佛明白了什么,父母走后自己要更加勤奋一些,让自己变得强大。一边想,一边随着众人走到大门口。 时辰到了,父母都踏上去边城的马车了。稚疏看着马车上的父母。疾步走上前,紧紧的抱住母亲,说:“母亲,这一路风霜雪雨,您和父亲都要照顾好自己,顺利的找到弟弟,稚疏在家等着你们。”元庆和惠氏看着哭的小脸都花了稚疏,心里的滋味,又能好到哪里去? 惠氏泪流满面,不住的点头。 稚疏退回到祖母身边。看着越走越远的马车,心里极为难过,紧紧的攥着祖母的衣角。老夫人紧紧的搂住稚疏,这疏姐儿,表面上看着淡然,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个孩子··· 稚疏透过模糊的双眼看着这个世界,虽然扭曲,却更加的真实,母亲走后,谁会保全自己?眼前的书院考试,就会让自己焦头烂额了。而这一次的考试,绝对要让所有人对自己有个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