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章 算无遗策
克钦邦东北部的一座种植庄园内,察猜面色阴冷的几乎能结冰,他坐在外面的凉亭里,眼神凶狠。 “神迹国际,哼,野心倒是不小,居然想要暗中掌控金三角。” 在他对面,坐着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脖子上挂着一条佛牌,手腕上带着念珠,三角眼,吊梢眉,相貌中透着股子阴狠的毒辣。 他是察猜唯一的孙子,也是今后的继承人,所以在爷爷面前说起话来肆无忌惮。 察猜一共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另外还有六个孙子一个孙女,还有四个外孙,两个外孙女,可谓是人丁兴旺。 但由于他的身份,一家人几乎全都被敌人暗杀,儿子和女儿死的干干净净,第三代被佛爷手下的人差点没全部干掉,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孙子,也就是面前的乃旺。 其实这种事情在他们这个行业里属于常态,家破人亡是最普遍的下场,家人每天都活在死亡的阴影当中,包括察猜本人也是如此。 因为家里的其他人都被敌人干掉,所以察猜对唯一的孙子可谓是百依百顺,唯恐乃旺出了什么差池。 因此,乃旺也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格,心思歹毒,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当他听说神迹国际居然要让爷爷当傀儡的时候,气的暴跳如雷,差点没带齐人手去灭了叶秋一伙儿人。 幸运的是,有人拦住了他,不然的话,现在恐怕乃旺已经不能活生生地坐在察猜的跟前,发着牢sao话。 察猜轻声笑了笑说:“看你这气急败坏的样子,人家还没干什么呢,你就忍不住要蹦出来,我说过多少次了,要沉住气。” “可是,爷爷,那伙雇佣兵也太可恶了,他们拿我们当成什么了?我听回来的兄弟说,他居然敢骂你是……,是……” 说到最后,乃旺吞吞吐吐,不敢继续说下去。 “呵呵,说我是他们的一条狗,是不是?”察猜笑呵呵地问道,一点都没有生气的迹象。 他这把年纪的人,早就把心性给磨平了,如果对方骂几句就能让他失去分寸的话,也混不到今天这一步。 “爷爷,你怎么能忍得下去,在金三角,那个人敢这么骂你?” 乃旺愤愤不平地大声嚷嚷着,脸上满是戾气,恨不得立刻出去,带着人手,把那伙雇佣兵给大卸八块。 察猜慢悠悠地说道:“骂了又能怎么样,不要逞一时之争,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现在我们有求于对方,他们的目的是在东南亚站稳脚,失败的话,可以直接走人,也没多大的损失,可我们是土生土长的克钦邦人,这里是我们的根,离开了这儿,即便是家财万贯,也不过是一头肥猪。” “所以,我们现在要忍,忍气吞声,只要他们干掉了老佛,金三角必然大乱,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趁势而起,取而代之。” “你想想看,如果金三角由我们说了算,他们还敢这么狂吗?想要报仇的话,那时候有的是机会。” 察猜苦口婆心地教导着孙子,他现在已经步入老年,人生的最后阶段,必须尽快让乃旺锻炼出来。 否则的话,他宁愿这个孙子带上钱远走高飞,在国外当一头肥猪,也能活着,总比做死人要强。 乃旺倒也不是一味的愚不可及,他能理解爷爷的苦心。 但想起佛爷在金三角庞大的势力,再想想黑水公司的赫赫威名,心里总是有些不太踏实。 “爷爷,你说那伙大头兵真能干掉佛爷?我担心他们不一定有这个本事,况且,黑水公司还在暗中支持,即便是佛爷死了,我们也没办法和黑水拼啊。” 他一脸忧色地说道,对神迹国际,乃旺了解的不多,但黑水公司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 世界上最大的佣兵组织,一想起今后要和这种庞然大物成为对手,他就忍不住后怕。 察猜胸有成足地说道:“放心,爷爷我筹划了这么多年,早就安排好了,老佛以为自己能够只手遮天,哼,他至死也不会想到,那颗钉子居然在他身边埋伏了十四年。” “爷爷,你是说,那边有咱们的人?”乃旺顿时眼前一亮,兴冲冲地追问道。 察猜得意地点了点头说:“从老佛在金三角强势崛起的初时,我就已经安排了最信任的手下,潜伏在他的身边。” “十四年过去了,那枚棋子我一直都没舍得动用,现在他也不得了了,成了老佛的左膀右臂,呵呵,加上神迹国际的佣兵,我相信,这一次老佛恐怕是真要去见佛祖了。” 他之所以有足够的自信,就是因为在佛爷的身边,有他埋伏的暗桩,而且那人在佛爷集团的地位还相当的高。 以前为了避免这人的身份暴露,察猜一直都没有试着去联系,但现在,激活棋子的时机已经到了。 有了那名暗桩的协助,神迹国际肯定很快就能确定佛爷的位置,里应外合之下,佛爷即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免不了身死兵败。 察猜说着说着,神色越来越激动,从石椅上站了起来,看着前方,一脸憧憬地说道:“等佛爷一死,我们就马上和黑水公司取得联系。” “只要他们愿意支持我们控制金三角,无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老佛能给的,我也能给,老佛不能给的,我照样给。” “我就不信黑水公司会为了一个死人,非得和咱们拼一个你死我活,无非是换一个合作伙伴罢了。” “此外,我们还可以拿神迹国际的这群佣兵,当成礼物送给黑水公司,呵呵,这么做,一举两得,很快,我们就能整合整个金三角的贩毒势力。” 听完了爷爷的话,乃旺喜不自禁。 他挑起了大拇指,摇着头叹道:“爷爷,你真是高明,算无遗策,把方方面面的事情,全都算计进来了。” 察猜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孙子的奉承,他轻轻颔首,慢慢说道:“这十几年来,我一直隐忍,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