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接济

    贾琨三人看着狼吐虎咽的几个小孩子，默默地拨弄着自己碗里头的饭，吃着妇人做的酱黄瓜，慢悠悠地把饭全部吃下肚子里头。中年男子看着自己孩子那一副惨不忍睹的吃相，脸上臊得很。看着三个吃饭优雅文雅的男孩子，只觉得自家孩子真不能养在妇人之手。中年男子暗下决心以后几个孩子都得自己教养。贾琨三人赶紧急急忙忙的吃了饭洗了脸回到屋子里头的睡觉。这次是真真正正的睡觉，三人都没有半夜打坐。因为这房子实在是太小了，要是半夜那中年人企业发现三个对面而坐的人，那真心会觉得怪异的。夜匆匆就走了，当黎明到来时，三个人都早早地醒来了。陈庆廷伸了一个懒腰，舒心地说：“还是觉得睡觉最舒服了。谁要是在和我说打坐入定惬意，我就和谁急。”单小白笑眯眯地说：“这两种感觉当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啊。”陈庆廷剑眉一簇，贾琨赶紧拉住陈庆廷说：“行了行了，从第一次见面到如今，每日里我都得劝和你们两人。你们不累我还累了呢。都给我消停些。”然后贾琨说：“我看这家人实在是窘困得紧。家里也是女孩子居多，虽说我们没什么大本事救人苦难，但如今毕竟快要过年了。帮人一把也算是功德。今日我们就要回到杭州府了，到家里必然有不少美食等着我们。我们也不必再多留下那么多的口粮在空间里头。我们现在盘算盘算留一些给他们，也算积德。”单小白眼睛一番说：“前儿咱们夫子还说什么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这回给了，那下回东西吃完了怎么办？”

    贾琨点了点单小白的脑袋说：“我也没说以后要一直接济啊。总不能帮一次就一辈子赖上了吧。”单小白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说：“这可不一定。你看着吧。”之后三人各自起床穿好衣服，然后清点自己空间里头剩下的食物。贾琨合计了一下，空间里头还剩下半扇猪，两头梅花鹿，十只野鸡和三只兔子，外加一旦粮食和六条鱼。贾琨说：“咱们也不能全给了，不然回去那什么给家里人啊。这样，两头鹿儿就留下，剩下的半扇猪和野鸡兔子鱼还有粮食就留下给他们吧。”陈庆廷点点头说：“是该留下些东西孝敬母亲。不然母亲又会念叨咱们不记着她了。”单小白微微一笑也没有反驳。之后三人就走到外头的院子里头，贾琨说：“小白你留在这里应付车夫家里人，我和廷哥儿出去溜一圈，等天大亮了再回来。”单小白点点头，贾琨就和陈庆廷两人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这家小院儿。

    贾琨和陈庆廷两人慢慢悠悠地逛着。陈庆廷看着四周低矮还有些破败的茅草顶的泥土房子说：“琨哥儿看来他们整个村子都不富裕啊。”贾琨摇摇头说：“这才是最真实的生活，以前我们生活在各自的贾家、陈家、后来的甄家还有姨夫的巡抚府那都是特殊的存在。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啊，穷人永远都是绝大多数，不论朝代如何变幻，不管改朝换代的起义领袖说得有多么的动听。一人登顶则万民臣服。”“那他们不是很辛苦。吃不饱穿不暖的。”陈庆廷皱眉道。贾琨呵呵一笑说：“这就是人生，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只有你不断地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你才能得到比别人更多的幸福。”陈庆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贾琨微微一笑说：“那我们就拿咱们外祖母家做个比喻吧。在前朝，咱们外祖母家也不过顶多算是一户富贾人家，身份什么的都是枉然。就因为出生入死跟着当今圣上的祖上打就了如今的大好山河，才有了甄家如今的荣耀。那甄家在前朝没有覆灭之前帮着太祖起义那可是冒着灭九族的风险做的事情，所以才能换来如今的泼天富贵。所以付出和得到大多数的时候是成为正比的。”陈庆廷点点头说：“那就是说你们贾家也是靠着祖宗出生入死打仗才有的如今富贵。对不对？”贾琨点点头。之后陈庆廷又郁闷地皱起眉头问：“那我家里呢？既没有跟着太祖打天下，也没上战场，如何我家也富贵呢？”贾琨捂嘴一笑说：“那你是没有看见你曾祖父、你祖父还有你父亲寒窗苦读时候的艰辛。那些学子也是辛苦的，不论酷暑寒冬都得头悬梁锥刺股万人挤过独木桥，只剩下区区几人荣封状元探花和榜眼啊。所以你们家如今的富贵也是靠家里人辛勤念书才得来的。可不是凭空而来的。”陈庆廷点点头说：“也就是夫子说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只有付出比其他人更多我才能成为人上人。”贾琨点点头。说着两人已经走出了村子的范围，走到了一些农田聚集的地方。江南水多然而却很少下雪，冬天的风依然凛冽，所以田埂上就积起了薄薄得一层冰。陈庆廷性子跳脱，一个不小心就从田埂里头滑落到了水田里头。

    贾琨赶紧手忙脚乱地把陈庆廷拉了上来。贾琨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陈庆廷说：“廷哥儿，说真的你还比我大呢，按理来说应该你顾着我才对，如今倒是事事我顾着你。这可是不对的。”陈庆廷想要扯起一丝笑脸，却比哭还难看。冷风一吹陈庆廷更是冻得瑟瑟发抖。贾琨咬了咬牙齿对陈庆廷说：“快把衣服脱了，赶紧找个避风的地方把衣服换了。”两人找急忙慌地找了田里边的一所茅草棚，陈庆廷在边上换衣服，贾琨则拿了空间里头剩余不多的干木材出来给陈庆廷生起火取暖。然后在火上架起一个小锅给熬上了生姜。陈庆廷嘴唇青紫地坐到贾琨身边取暖。直到喝下那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水气色才好转起来。陈庆廷恢复了正常之后，伸了一个懒腰说：“你还真别说，这田里头的水可真够冷的。”贾琨白了一眼陈庆廷没说话。待陈庆廷身子彻底回暖之后，两人才灭了火堆往小院子走去。如今已经天色大亮了，在进村子之前，贾琨和陈庆廷两人两只手都拎满了东西，一路晃晃悠悠地往小院子走去。小院子就在村口不远处，如今天色刚大亮村子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村子唯一的主干道上面还是人烟稀少，所以贾琨和陈庆廷这两个怪异的小孩也没有引起侧目。中年男子一看贾琨和陈庆廷两个小身板拖着那么多的东西过来，赶紧招呼了自己的孩子上前帮忙。

    吃了早饭，贾琨三人就准备离开中年男子的家回杭州府。只见中年男子家里的孩子都紧张地盯着贾琨三人，就怕三人离开也会带着这些食物离开。中年男子踌躇了一下说：“三位公子要不要我帮忙把东西给搬上车子。”话音刚落，中年男子最小的儿子一下子扑到那些食物上面，霸道地说：“不许你们带走。这是我的，我的。”中年男子闻言眉头一竖就想训斥儿子，却不想自己婆娘也一脸哀求地神色看着自己，嘴边蠕动着想要开口求情。单小白摆摆手说：“算了，就算是你们家的招待费了，我们这些东西就不带回去了。只是以后每年都得你来接送我们才行。不然可真就亏死了。”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单小白，沉默了一会儿说：“行，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带着三个小孩离开了村子前往杭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