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炼丹和黑衣人
那白衫男子闻言,轻笑着,神情一如既往的悠闲:“孔鸣,你什么时候把小楚儿的名换了,我就改掉小鸣儿的名。” “白楚,可是你先戏弄我在先,要改也是你先改。”那彩衣男子冷冷的看着他,一语道破了白衫男子的本名。 “结果怎么样?”白楚似笑非笑的斜了他一眼,突然开口道,问话与方才的话题却是有些风马牛不相及。 “不好不坏,见到人了,但我受了伤,不能带走,你呢?”这般没头没尾的问话,孔鸣似乎习以为常,只是他的回答的亦是有些语焉不详。 白楚怅怅然的吐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回道:“好是好,人我见着了,而且轻易能带走;可也极不好,我没认出人来,让她给溜了。” “呃、、、哈哈哈、、、、”那彩衣男子先是一愣,遽尔放声大笑,笑声肆意仿佛剑戟交击,有些刺耳得回荡在这空寂的广场上。 白衫男子气急败坏,立时大声打断了他的笑声:“有什么好笑的,你也不一定能认出她来!” 那孔鸣仍旧笑着,过了半晌,广场上的笑声才渐渐低了下去,他有些得意的睨了白楚一眼:“原来你也有出错的时候!你向来不会忘了犯过的错误,以后你死了,想来她的样子也会刻在你眼里的。” “难道你忘得了?”白楚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然后看着孔鸣脸上浮现的奇异表情,他微微弯了弯嘴角,那个少女纵然只是一阵微风,吹过了就不会再回来,也是会在人心里留下痕迹的。 随即他仿佛听到了什么,瞥了身后一眼,说道:“以后笑得小声些,你惹了麻烦,还得带累我!” 话音落地,孔鸣眼前的白色身影渐渐化成了袅袅轻雾,消失在了原地,彩衣男子的嘴角动了动,又抬头望了眼弯月,身子轻轻一跃,亦是消失于夜空中;待天柳阁的弟子闻声赶至之时,广场上已是空无一人,仿佛那场大笑只是众人耳里的虚幻声音。 某人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两个人盯上了,仍然伏在舱房的卧榻之上,可惜才刚刚有了那么点睡意,就被某个无良灵兽摇醒了。 只见阿懒不住摆动着它那毛茸茸的大尾巴,一下又一的拂在它的主人脸上。 迷迷糊糊中韶绾觉得鼻子有点痒,摸了摸鼻尖,双眸半睁不睁:“阿懒,我要睡觉,别吵我。”说完双眸就又合上了。 “主人,主人!”阿懒顿时急的在韶绾身边蹦来跳去,狐狸眼儿转了转,在韶绾耳边趴下身子,猛地一声大吼,“起来给阿懒炼丹,阿懒要晋级了!” 仿佛耳边震天的鼓槌声儿铜钹儿声齐鸣,被这么一惊,韶绾下意识的从榻上一跃而起,双眼迷蒙着眨巴了几下,一时出手如闪电,瞬间揪住了阿懒尖尖的白耳朵,小脸气鼓鼓道:“不炼,不炼!你就是立刻飞升成仙,我也不给你炼!” 然后手上一松,身子一转,韶绾背对着阿懒,显出一副很是坚定地样子。 “主人,阿懒好不容易要到三阶中期了,主人,主人、、、”阿懒一点一点,挪到韶绾面前,狐狸小脸耷拉着埋在尾巴里,嘟囔声有一句没一句的从里面传出来。 看它又是这一副小可怜样,韶绾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手指点了点阿懒的额头:“再吵我睡觉,看我会不会管你?!”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那、、、我的丹药?”阿懒信誓旦旦的保证完,狐狸眼眼巴巴的望着韶绾。 韶绾白了它一眼,随手一翻,从储物镯里取出银色的炼丹炉,将它摆好,然后开始一株株的往外拿着药材;其实进阶所需的药材韶绾早已备妥,迟早会炼,谁叫阿懒那么毛躁,她当然要整治它一番。 “火珊瑚,木灵叶,灵珠子、、、、”韶绾检查完炉边的七八样药材,头也不抬的对阿懒说道,“出去守着,别让人来打扰我!”三阶丹药不比一阶二阶,自然得小心为上。 阿懒点着头离开了舱房,舱房内便只剩了韶绾一人,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盘膝坐在炉前,右手熟练的覆在炉上的一角,静默一瞬,手心如泉水般涌出无尽的三味真火,进入了炼丹炉内。 待得炼丹炉被火焰烧热,韶绾一手控制着炼丹炉内的火焰,一手拈起了一枚青色的琥珀叶子,手指轻弹,琥珀叶子随之呈半月状飞入了炉内,炉内火焰随之腾起,灼灼的高温烧得房内房外满是通红。 那琥珀叶子被烈火灼烧着,体积开始一点一点的萎缩着,渐渐的竟化为了一粒青色的琥珀球状,随着炉内温度不断提升,球状表面的色泽亦越来亮,如万红丛中一点绿。 直至约莫半个时辰后,韶绾闭上双眼,仔细感应了一下炉内,才微微点头,随即向炼丹炉射出一道灵气,炉身一震,青绿色的液体从炉口喷薄而出,韶绾随手一挥,液体顿时落入炼丹炉旁的玉瓶之中;然后手中不停,药材接二连三的被抛入炉内。 木灵叶作为主材料,需要花费的功夫和心力要比其它药材多很多,所以才会单独炼制,至于其他药材,以韶绾近七年的炼制经验,却是不需要花费多少精力了。 这一次炼丹,足足花费了韶绾近两个时辰,是她这些年炼丹以来,花费时间最长的一次,饶是以她的神识也感到有些吃不消了;待炼丹完成,韶绾便开始蒙头大睡;阿懒得了丹药,喜不自胜,钻进了灵兽袋内,自去沉睡晋级,房内一时恢复了宁静。 当韶绾从沉睡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了,她从榻上起身,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摸了下腰间的灵兽袋,阿懒果然还在沉睡中,估计这一次的晋级它可能要花费一到两个月的时间。 她瞥了一眼窗外厚厚的云层,走出了舱房,睡了有两三天,骨头都睡酥了,和爹爹哥哥们几天没见,该去向他们问安才对。 此时在前舱内,虞世南正朝着嵌着琉璃的大圆窗外远眺,指节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窗栏,他的身后站着韶绾的三个哥哥,四人都没有说话。 那一咚又一咚的声音冷肃的在房里回旋着,直到半盏茶之后,虞衡打破了平静,他出声问道:“爹爹,昨晚上闯进云舟的那两个黑衣人,您知道他们的底细吗?” 虞世南低下头,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脸色淡淡的道:“还能有谁?那些还没死心的人,害了你母亲不够,还想带走你meimei!” 三人中的虞征听着,缓缓低下了头,整个人仿佛一尊木雕立在那里。 虞世南望了他一眼,没有表情的脸上有了点点波动,他叹了一口气,道:“征儿,悔恨是没有用的,何况这不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我轻信那个人,母亲也不会、、、、”虞征僵硬的脸上浮现出丝丝痛苦的拧结,他的声音凝滞而又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