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吴啸
大凌国,青峰城,吴字世家。 吴家家主吴停海现在心中很是郁闷,因为家中两个讨人厌的家伙正坐在他的松雪堂中,悠闲地品着茶。而这二人来此的目的,也是让他十分烦躁。 吴毅是吴家唯一一个太上长老,同时也是吴停海的七叔,老一辈人中仅剩的一人。虽然他修为不高,但毕竟辈份摆在那里。吴停海就算再不喜欢,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 但这个时候的吴停海却是脸色难看至极,身上散发出的气质总结起来就是三个字:不耐烦。 吴毅并不在乎吴停海的脸色如何。他毕竟是吴停海的七叔,就算吴停海是家主,也还是要给自己七叔面子的。但吴毅三番五次和吴停海提出的要求,吴停海就是以各种理由推脱。这让吴毅十分不悦。 所以此次前来,他还带来了自己的儿子,吴家四长老吴友华。二人带着一股志在必得之势,来到了吴停海的松雪堂。 三人都已坐稳,茶水都喝没了一杯,却是无人说话,一时的安静让场面略显尴尬。吴停海自然知道二人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也不会明知故问,只是坐在那里不说话。 吴毅见吴停海如此沉得住气,向着吴友华使了个眼色,自己就又摆出太上长老的威仪来。那品茶的样子明显不把吴停海这个家主放在眼里。 见父亲示意自己,吴友华点了点头,向着吴停海微笑道:“大哥,我与父亲此次前来,还是为了归鸿苑的那件事。希望大哥还是再考虑考虑。” 见吴友华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来意,吴停海道:“四长老,归鸿苑的事情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那归鸿苑并非归我所有,你跟我说让我考虑,我又怎么能考虑得了?” “大哥此话差矣。”吴友华摆摆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归鸿苑是归吴啸所有,吴啸父母双亡,你就是他的第一监护人。可吴啸毕竟是孩子,这么大的事情又怎么能做得了主?因此,我们自然是要找你了。” 李青峰道:“归鸿苑是吴止溪夫妇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心血,我就算是吴啸的监护人,也没办法替他做这么大的决定。再说,吴啸已经十八岁了,算不上孩子了。” 吴友华听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着道:“既如此,那如果吴啸愿意让出归鸿苑,大哥也是不会反对了?” 吴停海眉头一皱,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随便敷衍了几句,想着吴友华还有什么手段的时候,一个少年突然来到了松雪堂。 那少年十七八岁年纪,模样清俊,双眼明亮,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棵小松树一样。少年一看松雪堂中的三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也不理吴毅和吴友华,直接向着吴停海道:“大伯,你找我?” 吴停海眉头紧锁,瞥了一眼吴友华,道:“不是我找你,如果没猜错,是四长老找你吧?” “哦。”吴啸呆愣愣地应了一声,随后说了句“大伯再见”,转身就走。他自然知道吴毅和吴友华觊觎自己归鸿苑的事情,而且因为此事双方闹得很不愉快。 “等等!”吴友华喝了一声,“吴啸,我和你七爷爷都在,你竟然如此无礼?” 吴啸懒懒地回头看了看二人,见吴友华满脸怒色,吴毅也是面色铁青。随后冷哼一声,说道:“把我骗来这的人还想让我以礼相待?” 吴停海也沉着脸,看着这场面一言不发。 吴友华被吴啸一句话怼了回来,心中恼怒不已。吴停海是出了名的护短,虽然吴啸作为晚辈确实失了礼数,但毕竟是他吴友华骗人在前,在吴停海面前也是不好太过。而且在场几人都不是傻瓜,他如果说不是自己把吴啸骗来,那就是侮辱他人智商的行为了。 吴友华脸色变了变,随后转移了话题,道:“吴啸,你先别走,我和你七爷爷有些话要问你。” 吴啸一脸的不耐烦,但还是转过身子,回道:“问吧。” “你今年多大年龄了?” “十八。” “修为如何?” “后天境大圆满。” 听吴啸爆出了自己的境界,吴友华终于微笑出来,看向吴停海道:“唉,吴啸侄儿七岁修炼,十岁就达到了后天境大圆满的境界,在当时真可谓是天赋奇才。可惜那时候竟遭遇意外,被陨石砸中,从此八年竟未感悟灵气,真是天妒英才。” 吴停海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却并未搭话。 吴友华得意一笑,继续道:“吴啸,你也知道,我们吴家是一个武学世家。虽说你父母生前是家族中的中流砥柱,对家族贡献极多,但族内有族内的规矩。今年的成人礼,你若没有达到先天境界,是不可以留在族内的。” 随后,吴友华又看向吴停海,问道:“大哥,我这话可没说错吧?” 吴停海依旧没说话,铁青着脸点了点头。他虽然护短,但在家族利益面前,他绝对会选择家族利益。吴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毕竟也是资源有限,对于无法感悟灵气、进阶先天境的弟子,他们只能将其劝退离家,以保证资源的合理利用。 当初的吴啸只用了三年就达到了后天境大圆满的境界,在吴家绝对是空前未有,一时被看成是家族未来的希望。可就在那之后不久,天上掉落了一块陨石,正好砸中了正在修炼的吴啸。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吴啸却在那之后的八年都没进阶先天境,让人大为叹息的同时,也挂上了一个“废物”的名号。 吴友华此刻提出来,自然是想要以此威胁吴啸,逼迫他让出归鸿苑来。 可当吴友华再次看向吴啸时,却发现后者依旧一脸懒散。吴啸见吴友华看向自己,毫不在乎地问道:“然后呢?” 对于吴啸的态度,吴停海、吴毅和吴友华都是一愣。他们都没想到吴啸居然如此冷静,或者说冷漠,仿佛吴友华刚刚说的,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另一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