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夜宿古墓
墨玥取了不少东西搁在桌上,其他的都完全不知晓,唯清楚其中一个物什名为无垠墨,乃是滴墨比金的好东西。 我知晓复制下来一个东西不大容易,便翻了手中的经书,试图全然记下。可这书不比仙界寻常的书册,瞧过之后都能留下个深刻的印象,回想时脑中一片模糊,犹如凡人背书一般只能堪堪记住几个关注多些的地方,苍烬之物果然有几分名堂。 墨玥在誊画,我不好上去打扰他,立于一边时而换本书册瞧瞧,时而偏头望会他……笔下的画,甚关切。 蘸墨的间隙,墨玥扬眉瞧了眼正上心将他望着的我,轻浅道,“你是在看我,还是在看这图?” 我立马端起笑,答吧一声合上手中书册,“自是瞻仰尊神仙姿了,方才,方才起就很是敬佩师尊,现下就不由的多看了几眼。师尊若是觉着打扰,那我就不瞧了,安心誊画要紧,呵呵。” 清风徐来,我瞧着墨玥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莫名觉得这风吹着略有些发冷。墨玥只顿了顿,垂首不再说什么的继续誊画,我缩了一下不敢再偷觑他,埋头看书。 苍烬之墓并非为我而留,里头虽然都是些冥界的东西居多,但是跟我要去找商珞一事挂不上勾,我没有半点兴趣。只得那张地图用途颇大,适时再到其他的地方去打听一下仙界通往冥界的入口在什么方位,便能策划出一条道路,让我不至于去了冥界埋头乱窜了。 草原尽头,日头偏斜将要沉下。我解决那一群异族的时候就耗费了不少时间,再一路走来苍烬古墓,便要近黄昏了。墨玥并不着急,我却总觉得要在人家墓地之中休憩一夜,那位神通不小的鬼魅亡魂不晓得会不会留了一丝魂魄在此处飘荡,届时我碍着了他的眼便不好了。 讨好替墨玥掌一盏灯火,退开些站在窗边,眼看着夕阳渐沉,略紧张。屋门之上刻有仙界的符篆,乃是为禁止仙界法术所用,苍烬并非仙界中人,本就不用仙界法术,在自个地盘铭刻上个这类符篆便添了不少便利,只是不晓以墨玥之力是否也受符篆的压制。正因这符篆,我才没有施照明之术,而是掌了凡间的灯火。 当最后一丝的阳光没入草原远端,墨玥搁了笔。我虽是背对着他,但全部心思皆搁在他身上,故而他一顿笔,我就迅捷的回了眸,且迅捷的扫一眼地图,再将目光凝在墨玥身上,稍作矜持,巴巴笑道,“师尊画好了?” 墨玥扬袖将之递给我,我僵着手接了,着眼一瞟地图。顿时欢喜,其上山川河流,宫殿楼阁,皆似真实缩小一般立于纸上。更有甚者,鬼魅游魂聚集之处皆有标记,几乎瞧得情鬼魅的种类模样。鬼王领域则以浅淡云雾环绕圈出,图上右下角两个小字,“仙界”许是意指仙界与冥界之交界点。 “冥族的东西你许瞧不甚懂,我这般译了过来,你看着如何?”墨玥起了身,站与一旁。 近来笑得过多,面上有些缓不过来,干干笑道,“自是极好。” 自空间戒指中取了个玉匣,这本是沫凉给我用来装一株疗伤灵草的,但这玉匣看着显眼也不会被我不小心弄坏,弄丢。我只得将灵草移到别的匣子中挤挤,规规矩矩的叠好了地图,搁了进去。 墨玥一直看着我动作,没有出声,直到我收好玉匣,再将之同装有冥幻石的玉匣放在清空的角落之后,缓声道,“夜间古墓的法阵将全然开启,冥界的法阵解起来略费时间,今日便在这休息一晚罢。” 我脸上的欢欣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咋听这样一个消息微怔忪,体验一回心情急转的境况。可墨玥都这样说了,他懒得费力去破阵,我就算费了力也破不了阵,唯有听他安排。 再度估量一会四周,“师尊是说,今夜我们在这屋中休息吗?” 漫不经心,“恩。” 屋内只有一张床,亦不得以法术幻出床来,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压根不敢在那张床上躺,且师尊为先,我也没那个机会给那躺一躺。瞧这屋内陈设,我似乎只能坐一晚了。 正无奈间,墨玥走至屋门口,隐隐得见的繁星簇拥与他的周遭,似星辉黯淡环绕着月华,“你莫不是在担忧苍烬殒身于此,害怕了?” 我本想硬气的说句不会,但又怕他忽然转而说叫我一个人呆在这的话,斟酌一番还是道,“有点。”我毕竟是从凡间上来的,当过一阵子的凡人,耳濡目染的也跟着学了些对待鬼魅的态度,譬如觉得他们生的吓人。鬼魅本就长得凄惨,再死一道,那将会是个什么光景?我对苍烬的容貌还是甚不看好的。 墨玥倚在门栏处,偏过头,蓄满银华的眸低敛着,“唔,苍烬确然是在那床上陨落的。”我默了默,墨玥接着道,“那你今夜睡哪?” 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略干涩,“师尊不是叫我十日后上交抄好的经文吗,正好有个时间可以写些,就不睡了。师尊自个歇着就好。” 墨玥浅淡的恩了一声,转身向床铺走去时,别有深意的瞥一眼门外,我心下一凛。墨玥似是才想起来般,缓缓道,“晚些的时候法阵依托月华启动,会有鬼兵巡视,你记着莫要出去了。” 我兀自呆愣的半天,望着窗外,直至墨玥已然施施然在床上躺好,磕目似以睡去才将将反应过来:师尊他,又摆了我一道。 原本广袤无垠的草原远端升起一座萦绕不散阴冥之气的阁楼,透过其间洞开的大门,可见厅中正摆着一座玉骨堆砌的床,一个悬空的玉佩临于其上,散着点点蓝色的魂力光华。 明明那才是苍劲的殒身之处!身为师尊半点爱护膝下徒儿的心思都没有,还用含糊的言语诓骗我,实在叫我扼腕呐! 我愤愤,再愤愤,咬牙切齿落身坐在椅上,提笔,悲催的开始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