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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银镯没了

    第八十五章银镯没了

    试着将光脚绷紧,看看能不能从绳子的空隙中抽出来。

    ——哎,就差那么一点

    天色快亮全时,远处的木鱼声诵经声停住。寺庙的早课也做完了。

    这荒郊野外登时闹起来,鸟儿在枝头上叽叽喳喳地叫。

    她一股坐在地上,笨啊笨啊,怎么先前一直没想到——自己不是有银镯空间么,没出事的时候畅想过拿空间避祸的美,真到出事的时候脑袋怎么不会急转弯?张手美啊张手美,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时满脑子都是试探和恐惧,一丁点儿也没想到空间。

    这荒郊野外的无人路过,没吃的没喝的,等于是被贼人变相抛尸,抛活尸

    她要试着用意念进到空间里,暂时离开这个肮脏的鼠窝。

    ……不行

    怎么回事,难道是银镯没了?试了好几次意念,子在这破屋里就是不动。她小心地试着去感受手腕上的镯子还在不在,脑袋轰地一声巨响,银镯真没了

    那轰响迅速蔓延开,洒满了整个体,上星星点点地燥,心中反反复复地回dàng)着同一句话:竟然没了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劫她,为什么要拿走她的银镯,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脑子像幻灯片一样闪过很多个画面,闪过自己在这里认识的每一个人,这是意外还是预谋?

    不可能有另外的人知道银镯空间的存在,不可能的,除非是歹徒劫财,看见那好歹是个银镯,就取了去。

    布袋还背在上,眼下不能拿手去翻看,她甩了甩子,布袋轻了许多,凭感觉,那里头的几贯钱没了,那么说,歹徒真的只是劫财,抢了钱,又抢了腕上银镯。

    钱没了没关系,还可以再挣,可是银镯也没了,这可是她的生存大计啊

    一边黯然伤神,一边还是要想办法解救自己。

    她跪坐在自己的脚上,向前扬起子,用手去解腿上的绳子,一次又一次,绳子绑在小腿处,打的是死结,还好可以转动,被她拉到脚踝最细处,再站起子,试着将那只光脚绷紧,钻……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可以抽出来

    一只脚出来了,还穿着鞋子的另一只脚就好办,也顺势抽了出来。

    能撒开腿走的第一刻,就是跑到门边试图开门,可惜无用,门被人从外头落了锁。

    只好又回到窗子处。窗子不大,不算太高,要是拔掉窗框,应该可以爬出去。

    她用腿移来断了腿的桌子,小心地站在上面,看窗子的外头——

    差点脚软没站住,心中闪过一声呐喊:天,是不是想玩死我

    这窗子下面不是平地,是陡坡

    谁建的房子,建在这么险要的地方?就是解开了双手从窗子爬出去,差不多也可以摔死。

    她泄气般地瘫坐下来,看来真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这个地方……才不要她气得一脚蹬开桌子,桌子啪地一声倒在地上,抽屉里有样东西跑了出来。

    锈迹斑斑的……张手美扫过一眼并未太在意,咦,不对,有锈迹,是不是说明那是铁质的锋利的东西她用脚拔了拔,还真是那是一把生了锈的匕首,木柄腐朽很多起了沫。

    生了锈应该也可以用。她看到了一线曙光,依然选择跪坐在自己的脚上,用双脚夹住匕首,扬起子,一下一下地磨绑手腕的绳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解放了双手迅速地拿下蒙住嘴的布巾,吐了一口唾沫。什么脏东西,拿来蒙她的嘴,一股怪味。

    现在整个人自由了,肚子也咕咕地叫,又累又饿,手脚都能用,一定要想办法走。

    将门折腾了半天,没有效果,又跳上桌子去拉扯窗子上腐朽的窗框,窗框是拉开了,她却没勇气爬上去跳下陡坡。那坡少说有好几米,终一跳弄个骨折什么的还要花钱看大夫,看不起啊,她之前挣的所有的余钱都在银镯空间里放着,这会儿都没了。

    哎。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可以想?

    这个破屋里真的只有和桌子,什么东西都没有,翻了翻桌子抽屉里的东西,有块漆黑坚硬的砚台,还有一支没有毛的毛笔。

    突然想起自己上有纸和字,是前几和张仁美在顾先生家写字的时候裁下放在暗兜里的,摸一摸,竟然还在

    东南之人食水产,西北之人食陆畜。

    有纸有字却不是求救信,这破笔和破砚台又写不了字。她气急,抓起砚台就扔出窗子去,应该砸在很远的山坡下,根本听不到回声。

    提起在窗子口喊了两声,“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倒是可以隐约听见自己的回声。不像大山里那么清晰,这江陵府地处平原,周围没有大山,顶多是一些树林湖泽和小山坡,很辽阔,声音都发散开去。

    会有人听到吗?她将手上的纸绑在木棍上扔了出去,阿弥陀佛,最好砸在砍柴人的头上,祈祷,祈祷……

    一夜未回,还不知道家里人会急成什么样,昨要是听了齐二郎的话,找间客栈住下,应该也不会被掳至此。现在想什么都没用,后悔也没用

    坐了一会儿,竟然听到了人声她竖起耳朵,又仔细听一听,真的是人声

    真的砸在砍柴人的头上了么?她听见有人问:“坡上可有人家?”

    张手美奔到窗边,兴奋地大喊,“有有救命啊救命……”

    过了好一会,说话声响起,越来越近,好像来的不止一个人,欣喜之余她又紧张起来,按照她的分辨,外头应该是两个男人。他们走到了屋前,又问一遍:“屋内可有人呼救命?”

    张手美紧张地在屋内扫视一圈,拿起了那把生锈的匕首,她真怕遇到的人又起歹心,手上一个钱没有,要是真有歹意,应该就是劫色了吧。目前也只有这个能防。

    外头的人又问一遍,张手美才答:“有,请您行行好,救救我吧我被贼人抢了银两,绑架至此……”说了一大通,竟然听见外头的人问:“姑娘可是佃家台人氏?”

    呃?“是是,您怎么——”

    “姑娘是否有幼弟随顾七郎学文?”

    这下张手美可是彻底懵了,外头的人对她知道得这么清楚,而她却对这声音这么不熟?

    “姑娘莫害怕,我们这就来救你。”

    外头一时变得静悄悄,人不知道干啥去了,过了好一会儿,她听见砸门的声音。那大锁撞击在门上,发出很大的声响。看来锁也不是那么好砸开的,一下一下等得真是心焦,所幸并没有等太久,门砰地一下开了

    拿石块砸门的是位小厮,他擦了一把汗,远处站着的是一位一袭青衫的——张手美定睛一看,怎么是杨先生?杨先生的目光从手上的纸移到张手美的脸上,灿然一笑,“还真的是你。”

    原来杨先生与小厮晨起散步,走到这附近,正回转,听到山坡上有东西扔出来,又有人呼叫,后来还捡到了那张纸……可巧了,当张手美在纸上写下这些字的时候,杨先生看过一遍,这字迹他认得。

    世上的事,真是无巧不成书。

    张手美眼眶一,隆重地谢了杨先生。杨先生便问张手美如何被人掳至此,张手美都照实讲了,杨先生切切叮嘱,让她以后别一人出行,出门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一旁的小厮道:“使君,时候不早,再晚就错过群鱼宴。”

    使君?

    小厮对张手美道:“这位就是荆州长吏杨元琰使君。”

    先前顾先生并未明说……荆州长吏到此,那定是受何太守之邀来品尝群鱼宴的张手美以官民之礼谢恩,杨长吏拦住了,“山野偏僻,你随我一起走吧,严华寺就在不远处,你在寺里稍作休顿,我让人送你回家。”

    张手美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样子,还光着一只脚呢,她赶紧回到屋内,捡了那脏脏的白绫袜,拿绳子绑好,就当是鞋吧。狼狈地跟着杨长吏到寺里去。

    原来听见的诵经声是来自严华寺,贼人也真是大胆,在寺庙周围的清净之地做这样的勾当

    在寺庙门前,张手美抬头一看,严华寺几个字遒劲有力。咦,这寺庙……不就是曾经陈少爷来安养治病的地方?

    严华寺不像城隍庙那么香火鼎盛,人来人往,但是此寺的住持大人好像名声更大一些。

    从寺里出来个官差,一脸焦急,见到他们像看到了救星,直奔过来,“使君,轿子已在百米开外恭候,还请……”

    杨长吏伸出手示意他不必多说:“稍等片刻,我进去交代一声。”

    严华寺有客院,杨长吏就住在客院里,他将张手美交给管客院的沙弥,换了衣服就出去了。张手美的衣裳脏了些,最主要的是鞋子,那沙弥拿了双鞋子给她换上,还供了顿斋饭。

    杨长吏的本意是让她修整后直接回家去,还特地留了位小厮陪同。可是张手美记挂着城里的群鱼宴。

    还有,劫她的贼人在城内外出没,一定拿了她的银镯要去卖的,如故运气好说不定能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