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赏罪,伐功
民有咒国者,帝命人闻之。闻者归答:“不过跣佞之人图一铢耳,论其品,不及狗奴半文。”――《汉志·跣耨鉴正》 石墨看着一帛封命,叹息道:“国之将殇,其命饬彰。国之将亡,其音徵扬。”李聿臧云等无不叹,常绩问:“不过将之所任,君等是何忧也?”臧云道:“今辽东之失,失在擅进。辽东一役,亡卒七万,失口四十万。其不在过深而罪厚?今朝堂不封反安,是可见垂垂之殇,冥冥之亡也。”常绩方才领悟,又问:“今君功定辽水,南安百业,何以见封侯而不用也?”李聿道:“述职之用,自古及今。今朝堂不敢用世家,世家不意于朝堂。忠者随而不见,佞者罔置天德。朝堂错而不正,固而不知节。此可以见小毁而引山崩矣。”言罢提笔在帛上写了一行打字:强沛之亡可见矣。随后打了火,随着灰烬消失于天地之间…… 辽东之战并非全败,鲜卑算机得当,既驱赶了鞍山西部十余部乌桓,又得到了威望名声安稳内部。其虽然三地为战,一胜一负一平。但是立国不足百年,能与强沛对抗,显然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乌桓占据辽东城显得很是尴尬,许牧退回关内第一件事是先以轻骑兵击退白元涉,将他重新赶出幽州。继而寇稳雄关,养精蓄锐,随时准备夺回辽东城及代郡。加之乌桓本来为强沛属民,如此作为不见天时地利,反而前失领土,后失信任。高句丽则看到石墨的勇武,三战三败,一次败于河岸。第二次则绕过辽河,意图从侧翼进攻石墨,为石墨阻拦于北,反而折损无数。第三次自以为学会兵不厌诈,以为河岸再无敌人设伏,渡河以后,尚未完成集结,又被轻骑兵冲垮,前锋精锐悉数覆灭。方才懂得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其不过学得皮毛,不敢再用心计,乖乖退回领地。数日后上表投降,称民纳贡,言以为永不为鲜卑臣属。石墨则帅师千人,退回上郡,看着上郡军民的灼热目光,差点没晕倒。次日以律自罚二十鞭以平民怨。 凉州马氏得朝堂任,受命尚书台。江东及淮州乱甚,韩氏与丁略并任。皇帝不肯放弃盐铁与诸州利益,命少府官属再增以为用,石墨封都尉,盐铁官则归皇帝管辖,不过许诺了唐付佳搜粟都尉的请求,可以说,中央官制任命在地方,也是有了一定渊源。 幽州牧刘定表去石墨上郡郡守一职,任臧云为上郡守,任常绩为上郡尉,唐付佳则往返北地与幽并冀州,回京述职则在四月与十月。李聿因其罪,并不被认同。而檀石昌平则报于帝,帝任其为鲜卑部首领,受命安置在上郡与平戎郡间北,负责监视乌桓和北地鲜卑的一举一动。 许牧降为威北校尉,制渔郡、天源郡等地军务,去右北平守一职。辽东则特置朝堂臣,与严氏共。代郡则用来安置十余部乌桓,所有俘虏,悉数放归。冀州牧程师,调任尚书令。淮州牧仓古调任江北淮水刺史,丁略镇抚有功,因擒贼二万,迁拜校尉,往镇交越两州叛乱。调朝中新进书院儒生皇甫暨往徐州任刺史,分派书院近百儒生及策论生员任各地督邮,诸博士与文学皆列于朝政,少府增加吏员四百。 三公九卿皆不变,主朝堂之德与世家之通。帝任师章畋为太傅,大司马沮浟,大将军冯絮。其富庶者,任国相以定时策,例如济北相原为鲍勾。现任以为阴束。东海郡守原为赵簿,现任以为汤氏汤儒。世家则节制各应,以不变应其万变。 石墨为何请朝堂以唐付佳为搜粟都尉,搜粟都尉有搜粮补种之职。石墨上书中称:北地粮草不丰,盛世之时,尤需冀州并州往来运输,何况此灾荒之年。况且唐氏有五谷之功,农林之辨。今如惠及庶民,则惠及一方。幽州粮草丰腴,牧草漫山遍野,则解帝北地压力。 上郡受侵尤为严重,光和年间,被掳掠和不堪重负窜逃者前后不下三十万。待石墨治,各地安而生养,民有趁乱逃跑的,都会被臧云劝着安居下来,并出钱补给,表奏国家分田充山林。仅一年,流民安定,窜逃得所,察口时多饥荒后五万,田亩税则增之更多,放牧者敢越北地至长城外而不受劫掠之苦,时牛羊比同时他地牛羊单体多半石斤两。等到打败五部乌桓,内迁口可十万,大部分则用来周转世家,安排流水,填补税制与铁炼。卫氏则补粮十万斛贡以军用,得石墨所赠精铁万斤(约五千斤)。 世家子弟碌碌无为,有长而有才者,执掌家业。有雄才大略者,避世驱贤。这种人无论任何时代,数量永远不会超过双手之数。绝大部分,皆好走犬,喜五音,玩五色。更有甚者,好坐谈无稽,上下求索不过蝇营狗苟,依然乐得而不疲。 大将军子冯炳,肃幘乱时曾任兖州校尉,其父为了久居朝堂,将其同族女嫁宦官后,后因权宦之间相互倾轧,其妹夫剥爵去制,斩首弃市。冯炳恐慌不已,连夜写了辞表,放下官印逃跑了(族者,父不佑子)。 有其功者而无家世,皆不过县令都伯。如辽东守战死以后,朝堂抚恤不过数万钱,其子变卖家产,远遁他乡,再不敢争势。西凉军校尉渠氏,边地苦熬锻打出来的义士,因斗争,被分尸于荒野,积年而见白骨。 萧统书石墨曰:“今朝堂举而不正,策而不擎,伐而不善,赏而无功。今不败,又何可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