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辽东之战五
帝问仲何以胜，仲笑道：“君执我向，君意我图，君思我动，君谶我兵。”――《汉志·徐仲世家》 檀石昌平，其祖为檀石槐。光和年间，其祖丧，家分三势，其叔杀其父，夺其父妻女。其父亲的部下努力保护，方才得到部王庇佑，未见杀害。今檀石氏坐大，南下略各州郡，其叔中伤家族内外，说服王派遣昌平帅其部众散兵攻安县，明以牵引，实则必败，其叔帅师屯边郡，其欲退不得，欲进恐覆灭。故而用兵无常，许族无益。 石墨算得平日军粮甲器糜费，再加上安置安县口户用度，总得五百万钱，其中兵食马料就略尽其半，加之修缮城墙，兵士扎甲时常脱线等问题，又去之十二三。李聿临行又需财帛赶路，仅食宿车行就是万钱左右。拢兵收势之时，还要替许牧整理县务，清理官司，更重要的是商贾在此地行假钱，人脏并获尚矢口否认，何况有背景之人警告：“君不过戍守一地，存兵数千。非见王侯，日糜百万，国失铜利，如不贪吝，谁可活？”李聿不在身边，石墨也无话可说，只得匆匆草结，放任自流。 墨问昌平：“今放汝归，汝叔待之何？”昌平道：“必见死罪而失族。”墨问：“今执汝归朝堂。何如？”昌平并未回答，已然明白石墨用意。墨道：“君如生，还可归政。君如不生，谁知尔生死？我部众仅五千，不受朝堂约束，今县如得报，必不诘问。我惜君之才，还请君自察。”昌平并未思索过多，当即跪拜道：“今见将军，如遇明主，臣不胜感激！”石墨目视檀石昌平，心中默然道：“穆公送重耳，朝渡夜防。” 辽东来往书信者络绎不绝，当然严氏也不例外。李聿得到认可后，就悄然离去，并未接受馈钱一万，白玉一双。 幽州乱乱相抵，唯有石墨暂得一胜。南部信报，冀并二州军救幽州七万众于危难，白元涉见敌无精骑，先做出围点打援的姿态以重骑迎之，诈二州及幽州校尉驻扎待情。元涉见止，命骑兵连夜撤回先攻围敌，是夜七万军乱，溃逃无数，突围众不过二万，奔回北平救援之营垒。不过并未伤亡过多，不过是冲散了阵型，俘虏甚众。石墨放下信报，抚摸着案牍道：“刘公安而好节，然于治军，过于仁爱。”说着，趁着夜色，将开支情况和用兵来往皆述于简牍之上，详陈糜费，交由亭驿传之。 简牍尚未远行，刘定已然知石墨胜败之权。连夜发使者，命石墨北向援助辽东之势，使者道：“今君馈粮草甚厚，镇远公兴然，然敌势愈迫，敌兵愈众。中郎将是不见正而见私，见利而亡义，加之右北平乱甚，恐不得守备。君往来糜费皆由北平府库出，请先行助。”聚众十日，用气一时，兵者，气之聚也。 “君今掌兵多于执射校尉多矣，况君用智为力亦多矣，是为何见用守而不用君？” “因何？” “君聪慧于一时，囫囵于现今，我闻其贿赂甚厚，加之举荐有力，待宾有近，许公要婚适其家。” “什么？这……许公左右未尝有言也。怪不得近期以来如此勤恳，许公亦不曾用我。如今既已如此，复有何用？” “君如得利其功，不难许公不赏。而今三校尉都是掩人耳目，不见于朝堂之中，今如得胜，不难举孝廉，得官途。” 二人谋划良久，鲜卑部王问左右：“今策之何如？许守之军心如何？”左右出道：“王安心，今许守之上下不一，事之不定，纵然各地校尉往来，不见胜也。且今已煽策其部将贪得，人见利皆无厌，是见破之始也。” 一年七月，许牧见敌围日久，且林木山石多有积累运转，恐造工器，来破城池。其部下校尉陈冈请命携兵出击，以功于军前。许牧思索良久，同意其请求，又命邻水台及蓄县校尉相助。令初下，陈冈如龙虎，先战胜，斩一千，降四百。后追亡逐北二十里，鲜卑见中计，发师围之。许牧见不妙，连忙命救。辽东之势，忽然拉入节点。 石墨整备军马，搜集军粮，尚未出关，李聿已然归来。一路风尘，未渐李聿热情，聿拱手见石墨道：“将军所托，幸不辱命。”石墨看了左右，步趋营帐道：“君可闻辽东之事？”李聿道：“已然，今许牧骄纵任下，图机尽利。其不败，天下皆胜。”“而今调度于战，右北平与代郡同迫，是何以见用又何以守之？”聿见营寨军士士气昂然，沉重道：“恐此出不得归，今我势随许守之，见戮而不见发，见杀而不见义。恐殿后为前者我也。” 陈冈携兵近万，困于乌桓四万人中，左侧援军为鲜卑阻止，右侧高句丽骑兵逡巡，不得进退。冈有重弩，所过敌不敢多加抵挡，不过是延造厚盾，以御其进出。 “校尉，我等弩矢已然尽，敌兵围之愈甚。我当何如？”冈见左右军势，懊悔道：“昔日听得谋士劝，请功毁命，今进不得脱，退必军令。今死罪者众，要么降要么战，尔等以为何如？”众军士都伯皆道：“沛汉子民，不曾懦弱。今将军令，我等皆慨然赴死！”陈冈道：“今我军势尚不足败，失我一边，恐守备不尽其全，他日必退于关内，代郡之危，始于我也。请先行于前！” 陈冈持器弄甲，指挥全军道：“今一人之过，得令众士往死。臣心有愧于众将，今得贼围，是不欲见降沛汉之节而杀，请先军士，以抵罪业。”说罢持刀披甲，亲上马冲锋，众见主将如此，皆决绝。 中平一年七月，气见生凉。陈冈与众将士丧于平岭，杀乌桓众万五千，自亡六千，余众皆降。冈身先士卒，勇猛异常，为敌乱箭射死，葬身于野。鲜卑见败，势逼邻水台，高句丽临许牧城下，乌桓南下断严氏与许牧合，众人未来得及处理陈冈带来的影响，又投入新的战斗之中。 七月中旬，许牧命石墨破高句丽于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