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季小姐的生日
自始至终,顾少卿都沉默的一动不动,宛如受伤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乳白色的药膏很快覆盖了那些惨不忍睹的鞭痕。 在药力的作用下,伤口流血的趋势逐渐减缓。 “疼吗?” 鬼使神差的,我将心中在意的事情问出了口。 他坐起身来,优雅清贵的望着我,水晶吊灯的光辉下,他眸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什么?” “伤口……” “……”他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将我扯过去到他怀中抱着,难得慵懒的勾着唇笑:“比起伤口,我更在意你对我受伤的态度,你是在紧张我?” 孤男寡女。 共处一室。 他看我的视线十足危险,却也异样的令人着迷。 作为同类来说,我自从和他相识开始,就一直心领神会的玩着一个共同的游戏。 看看是我先被他蛊惑,还是他先为我动情。 我的心里话让他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才会笑得眉眼生花,桃花眼高高挑起,犹如心满意足的狐狸一样。 “嗯。” 否认也是逃避的一种。 而逃避向来不是我的作风。 趁着顾少卿狭长的眸子微微睁大,有些狐疑的看着我的时候,我已经变被动为主动,瞄准了那淡色的薄唇,凑上去轻轻的舔了一下。 被我偷袭了的男人眸色转深,意味深长的对我眨了下眼睛,伸手端起了我尖俏的下巴。 顺从的仰着头看他,他意味不明的凝视了我一会儿,便如我所愿的加深了这个令人头晕目眩的亲吻。 关于唇舌间的攻防战,我也是十分的不想认输。 好在我和他在结婚以前,对于男欢女爱的事情都仅限于知道而已,他或许谈得上了解,但完全不能算是精通。 如今半斤对八两的亲来亲去,彼此都存着几分较劲的心思。 暧昧的水声在耳边余音不绝,在我更进一步的蹭到他身边,预谋着将他吞吃入腹的时候,顾少卿慢条斯理的结束了这个亲吻,用带着水色分外可口的薄唇暧昧一笑:“明天就是季小姐的生日了,你不准备保存体力?” 要不是他提醒,我还真快把这件事情忘到脑后去了。 怨念的盯了他一眼,我欲求不满的舔了舔唇,乖乖的站起身来,若无其事的打哈哈:“是你该保存体力才对吧?反正季小姐的生日又和我没什么关系,我才不准备去呢,明天我有安排了。” 为了让顾少卿不怀疑我的日常动向,安排确实是有的。 按照前几天一个十八线小杂志上的说法,我这个拍了两部戏就开始偃旗息鼓,准备韬光养晦的小粉红终于奋起接到了一部大制作里很说得过去的角色,近些日子全都在为了能胜任这个角色而各种拼命。 这件事情顾少卿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他轻笑着用食指擦了擦唇角的水渍,眯着眼睛审视了我一会儿,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跳过了那个暗示:“谨言,你怀疑我的体力?” 是我的思想太不纯洁了吗? 话题究竟是怎么跑到体力不体力这个关键点上的? 无语凝噎的回望了他一眼,我心有余悸的瞥了瞥他背上的伤势:“我怕了你了还不行,我的顾少,您先把伤养好,再来疼爱我也不迟嘛。” 顾少卿没好气的瞧了我一眼,大概是不太满意我擅自将他划成了我的所有物,拿起从刚才就开始震动不停的手机接起。 他凝神听了手机中传出来的内容,神色一改之前和我调情时的诱人,极其冷漠的嗯了一声:“现在就去,我知道了。” 我眼巴巴的盯着他看了几眼,心知肚明没法干涉他的任何决定。 蔫巴巴的坐在沙发上,我眼睁睁的看着顾少卿起身更衣,在三分钟内恢复成了那个名动江海的顾家五少。 “你的伤……”我有点迟疑的想说些什么,又在接触到他似笑非笑的神色时,及时的将多余的担心斩草除根:“好吧,明天见。” 等到顾少卿走出了别墅,我也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许茜茜的电话。 今日季老头的存在已经被人有意无意的散播开来,即便季老头还保持着关门闭客的姿态,也仍然有数不尽的豪门权贵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已经和他进行了初步的探讨和会见。 依着我的眼光来看,顾家在江海可以算得上是一家独大,能与顾家竞争的也不过是特别豁得出老本的那么两三家而已,加起来也不够一巴掌的数量。 难办的是这次的蛋糕太过诱人,吸引的已经远不止江海而已。 许茜茜很快接通了手机。 “谨言,你最近怎么都不找我来玩了?” 大概是季老头正在她身边,她娇笑着和那边的人说了句什么,才正大光明的和我打了招呼。 “季小姐的生日就是明天了,别忘了把生日宴会的地址和时间发给我。除此以外,你找的人确定真的可靠吗?万一……” “你就是爱乱cao心,我新找到的美容院做美甲的手艺最好不过啦,没准是江海最好的也说不定,一会儿我就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顾左右而言他的回答了我的问题,从手机中中气十足的声音听起来,许茜茜对这件事情已经是下了狠心,并且有着百分之九十以上可以得手的信心。 前提是她没有事先遇到我,全盘计划还被我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是吗?美甲啊……”垂眸瞧了瞧自己白皙粉嫩的指尖,我不打算用任何化学制品来让身上留下怪异的香味:“好,我等着你的地址。” 就在许茜茜认为一切都已经交代清楚,准备挂断手机的时候,季老头的声音不远不近的传了过来:“是白小姐?真是有些时间没见了,茜茜,怎么能不邀请她来参加蕊蕊的生日派对呢?” 自从上次我巧妙地从季老头面前脱身以后,看来这老头对我依旧是贼心不死。 许茜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季老头就已经自顾自的接过了她的手机,隔着声波的音色听起来十分的恶心下流:“白小姐,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好方便我让司机把请帖送过去?” 我连忙拍了拍身上层出不穷的鸡皮疙瘩,用膝盖想一想,也知道要是真的将地址告诉了这季老头,来送请柬的人就肯定不是他的什么司机,而是他本人了。 当机立断的说了公司的地址,我装着十分惊喜的样子害羞道:“谢谢季先生,只是我最近在忙着接一部新戏,吃住都快在公司里了,请您的司机把请柬放在前台,会有人为我送过来的。” “是吗?” 季老头的声音马上就不那么愉悦了,转而老气横秋的点头道:“很好,那就这么做吧,我很期待在明日的生日宴会上看到你。” “我也是一样,非常期待。” 假笑着挂断了手机,我头很疼的站起身来,走到二楼扑倒在我和顾少卿共同的大床上。 这张大床已经好几天没能等到另一个主人的光临。 哀怨的抱着枕头揉了揉,我放松身心的闭上了眼睛。 大概是比起以往习惯的睡眠时间早了不少,我先是滚来滚去的刷了会儿微博,又看了两集经久不衰的电视剧,最后才浑浑噩噩的举着手机进入了梦乡。 难得的,因为很清楚这别墅中只有我一个人的,安全感让我难得的梦到了很久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那时候我大概还只有八九岁的年纪,在暑假的时候和真正的白谨言一起回到外婆家探望。 外婆照例拿出了所有并不精致却一样美味的东西招待了我们,在无所事事的逗留中,我趴在二楼的窗户上呵气,再幼稚的画上一个小脸。 这游戏开始的时候就无聊的要命,反复了一会儿更加有了越来越无聊的趋势。 就在我恹恹的放下了手,透过玻璃上的幼稚笑脸,倒是难得的让我发现了很有趣的东西。 那个东西——准确的来说,是个男孩子。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在梦中也看不清他的长相了,只记得他在阳光下的发丝不同于其他孩子的幼细,黑的泛蓝。 那是一种非常华丽的色彩,足以让我定定的盯着看了好久。 直到那个色彩很突兀的被消失在了围墙下面,紧接着,透过窗子的缝隙,我听到了残忍又无礼的叫骂声。 我愣了两分钟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慌慌张张的从二楼跑了下去,路过门口的时候,白谨言一把抓住了我:“凤凰,你没听到外面有人打架吗?干嘛去?” “要是没人打架我就不去了,哎呀,你就留在这吧,放手!” 匆匆和她解释了一句,我看着那张和我分外相似却神情迥异的小脸一皱眉头,小大人般的一把推开了她。 白谨言委屈的吸着鼻子,让我都已经走出外婆家的房子了,却还能听到她告状时清脆的声音。 照这个发展来说,一旦外婆和我妈告状,我百分百会挨一顿狠的。 怀着对未来的确定,我带着微妙的后悔拔腿狂奔,以最快速度跑到了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