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雪梨身世
还有半个月就是扬欣妧，扬欣悦一起嫁进太子府的日子了，皇后娘娘也是召见了她们两姐妹很多次，每次的训话都可以把扬欣妧的耳朵叨出茧子来。 一开始还是可以兴致勃勃地和这位高贵庄严的皇后娘娘聊上几句家常话，可是现在就是听见皇后娘娘这四个字就怕了。 一大早的宫里的尚宫局的人就来了，是为了给扬欣妧和扬欣悦做囍服。 琉球斋里面挤满了一群女人，七嘴八舌的吵闹声让扬欣妧忍不住几次都想发飙。 “三小姐，奴婢已经你量好了身，可以挑布料了”吴尚宫亲自给扬欣妧量尺寸，看得出来皇后娘娘多在乎这两位侧妃。 “劳烦吴尚宫了。”叶氏在一旁给吴尚宫的丫鬟递上一包银子。 “这只是奴婢该做的，二夫人的好意奴婢就心领了，这些贵重的打赏奴婢就不方便拿了，二夫人收回去吧。”吴尚宫可以在三十出头就坐上了尚宫的位置当然是有自己的本事的，宫里所有主子的银子赏赐都不拿，所以皇后娘娘很欣赏她，就把年资轻轻的她提到了尚宫的这个位置上。 “吴尚宫果然是位清廉的，怪不得皇后娘娘常常在我面前提起吴尚宫你的好。”扬欣妧一早就听说过了吴尚宫的名号性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三小姐过奖了，奴婢不过就是安守本分罢了。”吴尚宫始终是和扬欣妧淡淡的保持距离。 扬欣妧见吴尚宫无意交好，也不强求，就开始看着架子上的布料发呆。 太艳的颜色又太俗，素雅一些的又不庄重，看来看去也不知道该挑什么的好。 叶氏看着女儿一副飘忽不定的样子，就上去帮忙挑。 “这匹胭脂红就不错，你年纪小，穿这个颜色好看。”叶氏拿起一块布在扬欣妧身上比划。 其实侧妃的囍服只是比平常的衣服庄重些的礼服。毕竟是侧妃嘛，太子妃才是大老婆，在太子府侧妃就是等于寻常人家的妾室。 就是在被纳为侧妃的那一天穿上囍服进宫给所有的正二品以上的娘娘主子谢恩，然后再去宫庙里给老祖宗谢恩，再回太子府。 这就是侧妃的大婚，没有红灯笼，没有敲锣打鼓。但是身份又比寻常人家的大夫人高贵的多，所以一般都名门贵女可以嫁给太子殿下当侧妃还是庶妃都是很高兴的一件事了，毕竟以后就是宫里的娘娘了。 “太艳了，这样的话就过俗了。”扬欣妧觉得囍服为什么一定要用传统的红色，大多都是千篇一律，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都不知道颜色有什么不一样。 “吴尚宫，你说我用这匹如何？”扬欣妧拿起一匹酒红色的丝绸围在身上。 “三小姐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只是这块料子要是穿上显的未免太老成了。三小姐年纪轻轻的，挑一些颜色艳些的料子看着明艳些。”吴尚宫已经给很多位王妃做过囍服，就是没有遇到过一个像扬欣妧这样的喜欢暗色而不喜欢艳色的妃子。 扬欣妧觉得她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就再挑几块料子。 看来看去也没有什么她喜欢的，就拿了一匹晶蓝色的丝绸和一匹西瓜红的水纱。 “用蓝色做内褂，红色做外衣，这匹水纱就裁在外衣的袖子和裙摆，内褂绣上芍药，外衣绣红梅，再用银线打边。”扬欣妧大概在脑子里面构思出来衣服做出来的图片。 “三小姐的想法倒是新奇，做出来的囍服也必定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吴尚宫很欣赏她的配色，清亮高贵，沉稳优雅又不失活泼。 “那便这样吧，辛苦吴尚宫一会儿还要去大jiejie房里了。”扬欣妧坐下来喝了口茶。 孟雪梨帮着那几个跟着吴尚宫来的几个丫鬟把一些金银珠宝拿进来放在桌子上。 “这些都是皇后娘娘让我们尚宫局准备的，至于决定要戴哪些就由三小姐你自己决定了，都是按照太子侧妃的份例来准备的，奴婢还要去给大小姐量身，奴婢就先行告退了。”吴尚宫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退出去。 “既然囍服也已经决定了款式了，那这些首饰你就自己看着办吧，我也累了一整天了，回去歇息了。”叶氏放下茶杯起身。 “那娘亲你就快点回去歇息着吧。”扬欣妧起来把叶氏送到房门口才回去坐着。 孟雪梨把一盒首饰摆在扬欣妧的面前。 “雪梨，你帮我看看哪支簪子好看，那就用那支吧。”扬欣妧看孟雪梨平时虽然衣服和普通丫鬟的一样都是很朴素的，可是却总是可以打扮得好漂亮，所以就很相信孟雪梨的眼光。 孟雪梨看了一下摆在上面的首饰，再想了一下扬欣妧的囍服，道:“这对红宝如意簪子和囍服的颜色刚刚好也是对称的，其实这些首饰样样都是好的，三小姐你本来就是位大美人，无论是穿什么戴什么都是那么好看的，奴婢眼拙，哪里能给三小姐你决定大婚之日用的首饰啊，让皇后娘娘知道了，岂不是要怪罪奴婢了。” “难得你也是个通透的人儿，日后你便和弄玉换换，你以后就是我身边的大丫鬟，进了太子府后就是我身边的大女史。”扬欣妧知道进了太子府之后，肯定是要个可以真的帮得了她的聪明的人儿，弄玉虽然护住忠心，却没有孟雪梨的细心懂事。琉璃是温柔仔细了，但是胆子确实是太小了。这个孟雪梨比起她们两个都要好，日后肯定能帮上她的忙的。 “谢三小姐，奴婢日后必定能好好伺候三小姐的。”孟雪梨很淡定的回答，她一早就料到了以后大女史的位置肯定是她的，不然就凭弄玉和琉璃那两个土丫头怎么和她争。 “雪梨，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你是在卖身葬父，可是我看你那时候悲痛欲绝，就没有细问，你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世，毕竟要我重用你，你也要让我信得过。”扬欣妧对孟雪梨的身世一直都很感兴趣，只是没有理由开口而已。 孟雪梨有些为难的和扬欣妧对视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下定决定说。 “我是家里的嫡长女，我们孟家原本世世代代都是开舞坊为生，流漾坊，是我们凤南国第一舞坊，代代的嫡长女都要终身不嫁，一生一世为舞坊效劳，我三岁便开始习舞，希望可以重新把家业发展光大。”孟雪梨已经豁出去了，不再隐瞒。 “那你是为何会家道中落”扬欣妧继续追问，毕竟她是以后要当自己心腹的人，还是了解多些才放心。 “我姑姑是上一辈的当家的嫡长女，后来因为进宫献艺被当今圣上看中，留在了宫里当妃子，可是，我们孟家有祖训，只要嫡长女一嫁了人，就和家里没关系了，无论她嫁得高低。一开始，姑姑在宫中很受宠，然后步步高升当上正二品的嫔妃，还为圣上生了位公主，好景不长，有人冤枉姑姑与侍卫通jian，圣上大发雷霆，姑姑就被打入冷宫，我爹爹是个好赌的，姑姑不在就把家业都败光了。”孟雪梨说到这里眼眶都开始红了。 “你姑姑？你姑姑是？” “姑姑是以前的太极殿的舞妃娘娘孟媛萍，就是生了三公主的舞妃娘娘。” “舞妃娘娘。”扬欣妧呆呆的读出这四个字，没有听过舞妃娘娘，却还是知道三公主远嫁了秦月国的事，只知道三公主是一位冷宫废妃所生，所以圣上极其不喜欢这个女儿，传说中那位冷宫的娘娘有失心疯，所以被圣上下了圣旨，永远关在冷宫不准出来，扬欣妧对于这些深宫旧事没有什么心情去八卦，所以就没有让阿英告诉她更多，没想到的是居然和孟雪梨有关，更加没想到的是孟雪梨一个小小丫鬟居然会有那么大来头。 “你又是如何得知舞妃娘娘是被冤枉的”扬欣妧更加感兴趣的是这个，既然说只要嫡长女出嫁了就和孟家没有关系了，那就是说孟媛萍和孟家已经没有联系了，孟雪梨知道的真相可不可信是一回事，到底是怎么得知的又是一回事了，莫非没有关系只是表面？ “姑姑当了娘娘之后得知家里的情况也很内疚的，可是明目张胆的接济我们家别人会说闲话，偷偷塞银子给我爹，我爹也是个好面子的，怎么也是不会要的，所以就只能放弃。流漾坊没有了姑姑这个嫡长女的坐镇，慢慢的就没有生意了，爹爹见流漾坊不挣钱，就将流漾坊改成了酒楼，虽然收入比不上姑姑在的时候，但是一大家子的衣食住行还是够的。姑姑不忍我们吃苦，也不愿祖业就这样被爹爹败光了，我三岁起，姑姑就会派她的大丫鬟梦敏姑姑来偷偷接我进宫，亲自教我舞技。因为我娘亲去得早，爹爹又经常出去赌钱，一去就是四五天的，家里的继母和几个姨娘也不会在意我去哪里了，一直没有人发现我进宫去见姑姑。后来姑姑被打入了冷宫，过了两年，爹爹又被人杀害了，家里的继母姨娘都是拿着家里的值钱东西匆匆忙忙地就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和爹爹的遗体在京都。姑姑的事情，是梦敏姑姑亲口和我说的，梦敏姑姑是姑姑的心腹，不会骗我的。”孟雪梨现在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那个梦敏姑姑现在还在宫里吗？” “嗯，梦敏姑姑被皇后娘娘调去了辛者库，那么多年来一直在宫里，有时会趁着侍卫不注意的时候给姑姑送东西。” “那你爹爹也不是像外界所说的那样是被赌场的人砍死？” “说爹爹被赌场的人害死的话是我说的，因为让真正还是爹爹的那些人知道我知道真相的话，一样不会放过我的，爹爹也是被害姑姑的那个人害死的。”孟雪梨满脸恨意地看着桌子上的一个茶杯。 “害你爹爹和姑姑的人到底是谁？” “贤妃娘娘。因为当初姑姑会进宫献舞就是因为贤妃娘娘的生辰，贤妃娘娘亲自选姑姑进宫的，圣上将姑姑留在宫中贤妃娘娘就很生气，一直咬着姑姑不肯放。侍卫的事情是贤妃娘娘做的，爹爹也是贤妃娘娘派人杀的。” “贤妃娘娘和舞妃娘娘到底有过什么过节？”扬欣妧不会相信就是为了这个，贤妃就恨舞妃到这个地步。 “因为贤妃娘娘当时怀的龙胎，那一胎，没有保住，贤妃娘娘一口咬定是姑姑做的，可是没有证据，姑姑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但是我也不知道贤妃的龙胎是谁做掉的，但是贤妃娘娘害了我们一家这是铁铮铮的事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爹爹拉着我的手说，要为孟家报仇，可是我没有这个能力为爹爹和姑姑报仇。三小姐，这些话，你知道就罢，千万不可以让旁人知道了，那就真的是惹火上身了。”孟雪梨的报仇计划一早就安排好了，只是要在一个合适的时候实行。 “我知道了。”扬欣妧听完之后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些宫廷恩怨还要祸及家人，那她以后就要更加步步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