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情愫若有若无。痴人爱说梦。
星期天上午，赖好好第一次接到诸邦mama的电话，她约她到他们家去玩，说是开车路过这儿，正好带她走，上他们家看看，吃过中午饭，再给送回来。 诸邦mama很热情，作为一个家长，亲自开口邀请，总不好拒绝，尽管不大乐意与大人接触，赖好好还是答应。至于人家有没有别的意思，她倒没考虑。 看到收拾整整齐齐，穿戴十分得体的赖好好，这意思是要出门呀，王朋飞禁不住问：“这是要去哪儿？” “去诸邦他们家玩，中午不用等我吃饭啊，也许晚上都不回来。”赖好好故意要这样说。 “等等。”王朋飞抢步上前，伸出双手，一下子揽住赖好好的腰。 嘴上讲只是舅舅跟外甥女的关系，心里还是很在乎吧？。赖好好得意洋洋，斜眼瞅王朋飞，“怎么？现在才知道舍不得我？” 话里有话。王朋飞马上松开两只手，举到半空中，示意他绝无他想的无辜，表明自己的态度，“一个女孩子家，不许在外面过夜，听到没有？！这是家长对你的要求，不只是忠告。” “哼。”赖好好用鼻音轻轻哼出一声，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往外就走。 王朋飞再次拉扯赖好好，“我的话，你听进去没？否则，你别出门呀。 ——要不，告诉我诸邦家的地址，下午我去接你。 你是个女孩子知不知道，不要太随便。 昨天就跑出去玩，不见人影，今儿又出去，好象比我还忙。双休日是休息时间懂不懂？。” “我现在只是去花园走走。诸邦他们过一会儿来车接我。他们下午就送我回家。”王朋飞模糊不清，让人不能够确定，到底是爱情还是亲情的态度，赖好好非常不喜欢。 “花园我也想去看看，那我陪你走走。”王朋飞一直牵着赖好好的手，哪怕只是在自家小院里。 不过就是出去玩会儿，到人家家，吃个中午饭，只因为其中涉及诸邦，便不愿意放行，是不是嫉妒，王朋飞说不清楚。但是，当想到嫉妒这样的字眼时，他马上打住，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 很快，门口响起汽车喇叭声，来车是一辆普通款奥迪A6。 赖好好这就要放掉王朋飞的手，向外跑。 王朋飞拽紧赖好好不松开，“着什么急，出去玩，至于嘛。” 负责看门的园丁打开大门。诸邦首先跑下来，向院子里走。一对中年夫妇走下车，只是向前挪几步，直立在汽车与院门中间等待，可以想见，这就是诸邦的爸爸mama。 王朋飞并不介意诸邦近在他们身边，一直和赖好好，肩并肩，手拉手，出来院门，走到诸邦的爸爸mama面前。 诸邦只有跟随在王朋飞和赖好好他们前后左右，折回。 显然，诸邦的爸爸mama，看王朋飞的眼神，是有些异样的，他们似乎了解实情。 王朋飞赶紧撒开赖好好的手，他自我介绍，“我是好好的小舅儿王朋飞，我代表好好的家人，对你们对我们家好好的邀请，表示感谢。” 诸邦的爸爸mama表面上态度诚恳，热忱，“王先生实在太客气，请到好好这样的小客人，我们家高兴还来不及。 我们是诸邦的爸爸mama，诸邦是我们的独生子，也就是我们的一切，和未来，我们最器重他不过。 平时，我们与孩子，也打成一片，既是家长，还是好朋友，就跟你们家一样。希望王先生与好好，都能成为我们家的朋友。 当然，听说，王先生是方润华集团总裁，我们高攀，还望见谅。” “哪里，哪里，朋友嘛，贵在交心，不分高低贵贱，很高兴能与你们相识。”人家似乎语含讽刺，意味深长，王朋飞不是听不出来：莫非，都听诸邦讲过？应该是吧。都是赖好好给他找麻烦，让他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这样客气，自然有目的，“请问，诸先生诸太太家住哪里？等到下午，我去把我们家好好接回家。”他生怕赖好好任性，再跟他较劲，特意不老老实实回家，要整出些事来，还是自己一清二楚的好。 “下午，我们会把好好送回来，不用麻烦王先生。王先生尽管放心，好好是我们尊贵的小客人，我们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孩子们自然都很规矩。”别有含义的客气话还真不少。 赖好好打开车门，上车。 “死丫头，着的哪门子急？。”王朋飞暗自责怪。 客人都上了车，打算要走，主人还有什么好犹豫，与耽搁的，诸家一家三口，很快也先后上车。 汽车绝尘而去，后尾部四个圈的奥迪标志，突出的特别明显。 眼巴巴眺望奥迪车走远，再也看不见，王朋飞怅然若失。他怏怏不快，走进家门。 家里好象突然冷清许多，王朋飞干什么都没意思，踏不下心。 这会儿，赖好好他们正在做什么呢？不会双手牵系，四目凝望，互诉衷情吧，更不至于要亲热，如果敢，可绝对不饶恕她的放肆，与过失，得仔细盘问她，批评、管教她，等她回来，把她养护、培育成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不随便乱出门，想要到人家玩就去；不经过家长同意，就胆敢什么都做，“好，要早点儿回家呀。” 其实，王朋飞猜疑的，未免过多。有诸邦的爸爸mama在家，诸邦和赖好好还能做些什么，就算大人不在家，也不至于出什么事，尽管怀有非同一般的目的，也只不过是一次普通邀请而已，总不会第一次进家门，就要发生什么。 诸邦家的复式洋房，布置得极尽奢华之能事，亮丽堂皇，尽显富贵人家风范。王朋飞的装修风格，就要内剑，典雅，有品种得多。 家里雇有一个外地保姆，和诸邦mama一起端上来好几样水果，“你们先坐，我跟保姆一块去烧菜，还快些。” “不用这么麻烦，诸阿姨，随便弄几个菜，够吃的就好，又没外人。”这是客人应有的客气话。单凭水果就摆有好几样，依照这种架式判断，菜也不可能少。 “不麻烦，过会儿就得。”赖好好可没有嫌慢的意思。 诸邦mama瞪诸邦爸爸一眼，“跟我到厨房打下手。” “还有我呀？”狐疑的诸邦爸爸，看向诸邦mama询问。 诸邦mama连拉带拽强行把诸邦爸爸拖走，在厨房门口，虽然已经很小声，不过，客厅里还是听得见，“你没有眼力架啊，把空间留给孩子们，这都不懂？。” 诸邦很勤快，把所有水果，都堆到赖好好近前。 “今儿又只是我一个？”赖好好自然而然看一眼门口。 “当然，难道还可能有别人？。”诸邦以为，赖好好指的是，那次和他吃西餐。 赖好好所说的，其实就是昨天，管听闻带她去游乐场玩的事，“你不会象管听闻一样，欺负我吧？” “什么？！”诸邦立刻火冒三丈，王朋飞也就没法说，人家还算一家人，那样也不至于“欺负”赖好好，他管听闻是什么东西，居然敢——“管听闻怎样欺负你？什么时候？” “就在昨天，他请我去游乐场玩，说了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我告诉他，我心里只有我小舅儿，他还不死心。”赖好好的目的，还有一个，旁敲侧击，警示诸邦，对她，不要抱有其他想法，大家只是普通好朋友。 显然，效果不仅达不到，还适得其反，诸邦更多的，只是决定，要与管听闻一决雌雄，让他自动退出这场角逐。 看到诸邦脸色不对，赖好好还庆幸地以为，他应该是想通了，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她主动提出，“给我削个苹果。” “我去拿水果刀。”诸邦起身走向厨房。他也想趁机调节一下情绪，镇定镇定，在赖好好面前，还是不要表现出好斗。 “我们家诸邦真有眼光，看上这么个大美人，好好还是豪门千金，嫁妆不知道要有多少呢，说不定，我们家的生意，就此可以更上一层楼，走向无限辉煌呢。”对未来，诸邦mama充满美好向往。 “你先醒醒啊。人家看上的，是他小舅儿，你没看在他们在别墅门口，两个人亲亲热热的样子，多么象一对情侣。 你再瞧瞧我们家孩子，拿什么跟人家比。 才华？人家毕业于名牌大学，我们家孩子是个中专生。 才能？人家白手起家，干到大集团总裁，听说方润华集团最近还要上市。总裁，上市，人家的身价，可能是几亿，几十亿，百亿千亿也说不定。 才智？你觉得我们儿子有人家聪明吗？。 感情？更别提，明摆着。 长相？王总那个样子，就连男人见着，恐怕也得心动，厌烦自己老婆。 你说，可能吗？。”诸邦爸爸一丁点信心都没有，就不敢自信，他讲的这些，确实是实际情况。 诸邦mama可不乐意，听别人批评自己儿子不如人家，哪怕是孩子的爸爸，哪怕都是事实，“孩子没人家好，还不都怪你，就连长相也一样。 有几个人能象人家王总那样，要什么有什么，就单说他那长相吧，只要让女人看到一眼，谁还可以不怦然心动。要是我年轻几岁，我也追求他。 那样的话，儿子象他，不象你，肯定帅极了。” 这话说得太不靠谱，诸邦爸爸不甘示弱，“别老做你的春秋大梦，人家会看上你？也不拿镜子照照。” “爸，妈，你们就别再这样吵吵，幸亏是我进来，万一让好好听见，多难为情。”诸邦进门便责怪自己的爸妈。 “嗬，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这小子八字还没一撇呢，还是我帮你把人请进家来的，就教训起我当妈的来，我连在自己家说句话的权力都没有？。”诸邦mama这样矫情，是因为，刚才诸邦爸爸的话，说得不好听，她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诸邦打断，父子俩都拍自己的不是，她当然气不过，要发泄一通才痛快。 “我说，我们还是少说一句，等客人走后，你嚷蹋房，我们都不阻拦，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啊，你不是还指望你的漂亮儿媳妇，为你光宗耀祖，‘走向无限辉煌’嘛。”诸邦爸爸说的，也不少啊。 “你们都省省吧。”摊上这样的爸妈，实在别无办法，“把水果刀找给我一把。” “给。”保姆对厨房最熟悉不过，很快拿来一把，递与诸邦。 “不许再提与好好有关的事儿，在她离开前。我出去给她削苹果。”出厨房门之前，诸邦小声叮嘱，指示。 诸邦的苹果，削得认真，仔细。削好一个，堆满讨好地笑容，甜甜蜜蜜，交到赖好好手上，看着她吃。 “这小子，算是白养活他，什么时候给我削过一个，还这样献媚。”诸邦mama嫉妒。 “你不是还有我嘛。孩子多随我呀。”诸邦爸爸的手，搭在诸邦mama肩膀上，安慰她。 “我怎么没感觉到？你对我，有这样好？”诸邦mama不认可。 “我自己其实也没感觉，只是我妈，也象你刚才数落小邦一样，说过我。”诸邦爸爸有什么说什么，更是为了安慰诸邦mama。 “讨厌。”诸邦mama轻轻捶诸邦爸爸一拳，‘打是亲骂是爱’嘛，两个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