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情愫暗生
翌日清晨,宋珏还是按自己的习惯雷打不动地练拳,今天的赵福金似有心事,静静地站在一旁看宋珏伸胳膊撂腿,有些拳术,这个时空尚没出现,所有第一次见到的人都会拍案惊奇,这少女赵福金本也见多识广,但也明显被宋珏奇异夸张的动作惊到,特别是那“太极拳”轻重缓快张弛有度甚是好看。 宋珏将几路拳打完,长出一口浊气,方才看见赵福金脸上露出久违的笑颜,然后过去跟宋珏轻快的打了个招呼,柔荑玉手拂了一下额前刘海,美目盼兮看了他一眼就转身回内院去了,宋珏的心脏不自觉的咚咚直跳,心想:“这个小妮子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再年长几岁岂不是倾国倾城,还是离她远点比较稳妥一些。” 连续两天,宋珏都是早起做完打拳的功课,然后就去查看宅子和两个小乞丐一起加快清理、整修院子的进度,闲暇时则去市面添置一些家具,日常用品等,准备过几日就搬到自己新买的宅子。期间这宋保正过来一次,并承诺安排些人手帮忙。 那两个小乞丐打扫的倒也勤快,整个院子清除了杂草后被修葺的已经有家的样子。而赵福金每天早上都会定时去看宋珏打这些奇奇怪怪的拳术,然后拉着他要么变戏法,要么逼他教他练拳,经过数日的接触两人渐渐熟稔,从外人看来似是老相识。 这天,宋珏正准备下楼用早膳,这时门口传来低沉的叩门声,打开客房门,见门口站着那名有数面之缘的仆从。 他抬手作揖道:“这位公子,受我家主人所托有要事想和你商榷,望你斟酌,不知可否?” 宋珏学着他也回了一礼,“这位老哥客气了,只要不是特别为难之事,我自当尽力应允。”因为之前的住店风波,让他对这个中年仆从甚有好感。 “呵呵,也不是为难之事,只要公子愿意即可,某乃狄铮是东京汴梁左卫将军府曾夤的家将,我早上闲暇时曾经见过公子的武功,觉得非常了得,而且甚是怪异,实我平生仅见,不知可否有意到我家将军府上做一门客,日后如有机会定能报效朝廷,飞黄腾达指日可待。”狄铮说起话来文绉绉的看似颇有教养。 宋珏心中想到:“‘门客’,说的好听,其实白话不过就是官宦人家豢养的一群打手,平时无所事事、为非作歹,因为人数众多且出头甚难,即使出头日后也会打上某姓‘家奴’的烙印,凭我的性子怕也不服让别人管教,实不是上选,容我缓缓想明白再答复他。” “这个……恕我直言,老哥真是谬赞了,我的武功尚浅,况且我在此间还有很多未了之事。待我处理完琐事,如有机会我一定登门投效。”宋珏并没有把话说死,而是留有了余地,防止自己诸事不顺时,也好给自己留下些许后路。 狄铮其实打心眼里并不是真心相邀,心想:“他若来了,我们这些平日夸下海口的还不被他比下去,日后还怎么混饭吃。”只是奉了主人的命令不得已才来找他,不然他会多嘴两句劝劝宋珏,进一步挑明他这主人背后代表的势力,以及日后的好处,见宋珏这傻小子并不领情,正中下怀,心下暗喜嘴上也不多说,于是笑道:“如此,就不打扰公子了,告辞,后会有期!”说完作揖道别。 狄铮回到后院向那年纪稍大的夫人禀告,说明缘由,贵妇也不多说并把他支走,这时坐在一旁倾听的赵福金却坐不住了,气呼呼的站了起来说道:“真是个怪人,这么好的机遇都不知道好好把握,真不知他怎么想的,真真是气死我了。”吐完怨气,旋即又重重坐回了椅子。 这怨不得的宋珏,她并不知晓是狄铮因存有私心对交待的差事只是敷衍了事,并没有言无不尽地把话挑明白。 “四妹,不可任性,你难道只是想天天看他变戏法吗,没有其他的心思,像我等生在帝王之家,从出生之日起我们这女儿身就注定不能自主。而且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我看这位宋公子并不是迂腐之辈,他不肯攀附权贵,更能说明他的过人之处,过后如有机会再招揽就是,再说这次我陪你出来游玩已经些许时日了,阿爹是最最疼惜你的,你断不可惹他生气,还是早些回宫吧!” “好了大姊,不要说了我都晓得,过几天再说。”说完气呼呼扭头就走。 贵妇摇了摇头,无可奈何,要说起这位夫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官家”的长公主“嘉德帝姬赵玉盘”,而她口里的四妹则是“茂德帝姬赵福金”徽宗赵佶最宠爱的女儿。 这次两人出行,官家是知晓行踪的,因这几年特别是宣和元年以后各地的起义此起彼伏,官家为了加强拱卫东京汴梁的力量,特意扩编了禁军来加强防务,而赵玉盘的夫君则在军中任职,其率领的禁军则驻扎在雍丘附近,这次出来是探视他夫君的,谁知被赵福金知晓,百般纠缠撒娇下,官家才恩准她跟赵玉盘出行游玩,并在这里阴差阳错地碰到了宋珏。 通过接触这几日,赵福金感觉宋珏是一个颇有趣的人,她在皇宫大内以及官宦人家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好奇又加上宋珏确实长得玉树临风、英武不凡,恐怕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不知为何竟从心底产生了一丝情愫,也就是常人所说的一见钟情。 “心有所想,身有所思”所以赵福金不知为何竟想时时想见到他,这才乞求大姊要给他一份前程,但赵玉盘是过来人心里非常清楚,生在帝王之家的女儿身,婚姻就是政治,那是没有自由的,就像他不还是被官家指婚给了当朝枢密副使检校太尉曾帧的儿子曾夤。 在她看来,四妹年纪也不算小了,官家一直在给他物色如意郎君,因赵福金一直不同意又觉得他还尚小,官家逼他也不是太甚,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恐怕“躲到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迟早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命运,被官家逼着下嫁,和自己一样能遇到一个也算满意的夫君都也罢了,若是碰到不如意的,岂不是落得个“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的悲苦下场。想到这他倒希望执拗的四妹能找到一个自己称心如意的郎君,但这为宋公子显然不在考虑之列,想着还是早些回去,让四妹断了这念想,永绝后患。 而此时可怜的宋珏可能并不知晓,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进了一个怀春少女的心中,此生恐怕都甩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