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张元心痛
肖公公刚走出殿门准备给陈帝准备一杯茶来,便看到张元铁青着脸气冲冲地从外面进来。 肖公公忙笑着迎上去:“张大人,这是怎么了,老奴瞧着张大人一脸的不悦啊!” 张元这才缓了缓道:“肖公公,皇上可在里面?” 肖公公道:“在呢,过几日便是惠王爷的生辰,皇上让老奴准备着在宫中给惠王爷庆生呢!要不老奴给张大人去通报一声!” 张元轻叹一声道:“有劳肖公公了。” 彼此陈帝正闭盯小憩,听闻张元进来,以为李明鑫一案有什么进展,故而忙宣他入殿。 张元一进殿立即双膝跪倒:“皇上,臣斗胆,恳请皇上解除小女与祁统领的婚姻!” 今日下朝之后后祁大将军便将茹芸昨夜小产的事如实地告知了张元。 张元一听之下,如何能不心痛,那是他唯一的一个女儿,自己夫人也因难产只生了茹芸一个女儿后便再不能生育。他一点点地看着茹芸长大,牙牙学语,听她第一次叫自己“爹爹”,第一次自己吃饭,迈开第一步蹒跚而行,这一切的一切仿佛如昨日般历历在目,他这一生不求别的,只求自己的女儿能开开心心,幸福健康的过完这一生。 他立即冲到祁府,可当年过半百的他看到自己的女儿面白如纸,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毫无生机如死人一般,他的心是如何的绞痛,他害怕如再让自己的女儿生活在祁府,是否下次再看到她的时候,她是不是再也无法睁开双眼?他怕自己遏制不住,转身离开立即奔进宫来。 陈帝立即上前亲手一把扶起张元:“张卿,快请起。怎么了,好好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皇上!……”张元想说,却已是哽咽。 “肖玦,赐坐!” “不,皇上,微臣就……就这样站着说话便好!”张元忙用袖子抹了把眼泪。 陈帝放开张元道:“那行,你说说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皇上,自从小女嫁给祁统领后,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初婚回门是小女一人回来的。祁老夫人为了早日抱上孙子,竟……竟然……”张元抹着眼泪,只感觉嘴中苦涩难耐,说不出话来。 “竟然什么!”陈帝猜到了几分,脸已经有些变色。 “竟然让人下药,逼他们同房!”张元说完别过脸去,脸上的泪却止不住地落下来。 “放肆!”陈帝怒道:“张茹芸与祁步君是朕下旨御赐的婚姻,他们竟然敢如此大胆!” “皇上……” “张卿,你的意思是说,祁步君与令爱成婚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未同房?” “是!”张元低头抹泪。 “还有什么!” “昨日晚上,那祁步君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到如今小女还生死卜……”说到这里,张元已是再难于说下去。 陈帝听到这里一惊:“什么,你说什么?你说祁步君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小女……小女已经怀孕五个月了,是他自己亲手在小女的吃食中放了滑胎药……” “怎么会这样,怎么回事。肖玦,去,把祁步君给朕叫来!” 肖公公轻声道:“皇上,祁老将军一早过来和老奴说了,祁统领要告假一段日子!” 陈帝对着肖公公吼道:“那就到他府上去,把他给朕叫来,就是绑也给朕绑来!” 肖公公忙应着出去吩咐人去祁府将祁步君带来。 御书房内安静了下来,陈帝拿起水喝了一口,缓了缓对张元说道:“张卿,不瞒你说,成婚之前你夫人曾进宫来求太后取消这门婚事。” 张元道:“是,确有其事,但当初老臣是坚决反对家妇这么做的,毕竟……” 陈帝轻叹道:“唉……你们怎会与步君等人均会如此之想呢!当初朕赐婚只因他长期征战在外,耽误了终身大事,又见茹芸似对步君心有所属,才会赐婚。朕若知道,此番会是这个样子,断然不会下这般的旨意!” 张元哽咽道:“小女确实……确实爱慕他,只是没想到,祁步君他心中早有所属……” 陈帝点头道:“这件事也是事后朕才知道,后来朕也找过祁步君,如果他确实放不下刘姑娘,朕自会解除婚姻,只是没想到,步君当初与朕说的是他愿意娶茹芸,并承诺会好好待她,朕又怎知事情会发展到今日这番地步。” 张元轻轻摇了摇头,“小女与刘姑娘之间三番两次总有误会,才会,才会令祁步君他怨极了小女……” 大约半个时辰,祁步君便来到御书房,当看到张元的时候,他已是什么都明白,只直直地跪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 陈帝亦不愿叫他起身,也不说话。 御书房内静得出奇,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跪着,谁也不说一句话。 时间缓缓地流淌着,眼看着太阳即将西斜。 早在祁步君从府里被太监叫走后,蔡伯便已派人去通知祁老将军。 祁云山急急来到宫里。 “肖公公!” 自从祁步君进御书房后,肖公公便退了出来,在门外守着。 “祁老将军!” “犬子可在里面?” “是,祁统领已经来了有一个时辰了,正跪着呢。御书房里有皇上、祁统领,还有……张大人。” 祁云山一顿,想想也是,否则的话,皇上又怎么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君儿今日必须到宫里来,蔡伯派去的人明明说了,皇上的旨意就是要将君儿绑也得绑来。 “有劳肖公公通报一声!”祁云山适当调整了自己的心绪说道。 肖公公点点头,轻声走进御书房。 “皇上,祁老将军在外求见!”肖玦看着御书房内的三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陈帝头也不抬道:“宣!” “宣祁将军觐见!”肖玦高声唱道。 祁老将军整肃好衣物,方走了进去。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陈帝只命祁云山起身。 祁老将军看了眼跪在一侧的祁步君,向陈帝说道:“皇上,是微臣管教不善,让犬子做了这样的事,择日微臣将亲自带着犬子到张大人府上登门道歉。” 陈帝挥了挥手看着仍跪在地上的祁步君道:“祁卿,祁步君实在是太令朕失望了!张卿的意思是欲解除他们二人的婚姻。” 祁云山立即道:“皇上,解除婚姻一事,老臣以为万万不可!” 陈帝看了眼祁云山并未插话,祁云山转身对站于另一侧的张元说道:“张兄,一切均是老夫的错,是我没有管教好他。你放心,今后我祁云山定会好好管教,让他今后用心待茹芸,还请张大人您消消气。” 张元将头扭向一边,并不理会不断道歉着的祁云山。 陈帝轻叹一声道:“步君,当初你便承诺过朕,成婚之后会好好待茹芸,事到如今,她都已怀了你的孩子,你为何要如此做!” 祁步君低头跪在那里,手上绷带上仍渗着血迹,如今陈帝问他,他却不知如何回答,只得低下头去。 陈帝看着这三人道:“说到底,这是祁步君与张茹芸的事。那么,祁步君,朕现在再问你一次,你是要朕下旨解除你们二人的婚姻还是……” 陈帝话还未说完,祁云山立即前一步道:“皇上,万万不可!张大人!他们二人是皇上下旨亲赐的婚,是何等的皇恩浩荡!如果,如果因为此事,让他们解除了二人的婚姻,那传出去,对皇上……那是会被众人嘲笑的。张大人!皇上,还请您三思啊!”祁云山用力地踢了脚跪在那的祁步君。 祁步君一直跪着,但显然昨日夜里不断摧击地面留下的伤痕还未曾好,祁老夫人虽气祁步君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孙子,却又是不可能不管的,早已命蔡伯将他双手包好,所以,此时祁步君的两只手均缠着白纱布。再加上清晨回府时,被祁云山那重重的一掌扇过,虽是武将,风吹雨打惯了,但祁云山当初是在气头上,扇过去的那巴掌是实打实的用了大力气的,故然半边脸有些微肿,清晰的五个手指印还印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 祁云山性急,见祁步君稍有迟疑,便又是一脚重重地踢了上去。 陈帝呵止道:“祁卿!这件事还需他自己想通,如若他自己一直想不通,你再怎么逼他也没用!朕也不希望看到!既是他们双方均不要这门婚事了,朕下旨解了也就解了!如同当初下旨赐婚时一样,一道圣旨罢了!” 陈帝话虽说得不轻不重,可在场的其余三人如何能不知,圣旨岂是儿戏! 许久之后,祁步君方匍匐到陈帝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头道:“皇上,微臣不愿解除与张茹芸的婚姻!” 张元听到这些话有些愕然,他转过脸奇怪地盯着祁步君,他本以为祁步君定会同意,却从未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然随后他亦是明白过来了!他在心里微微叹息,不知是庆幸还是无奈,他面上的肌rou抽搐了几下,自古女子无多少份量,在婚姻当中,如果男方不愿写下休书的话,那么女方不管多么不情愿也是毫无其他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