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丁顺受刑
阿木西对丁顺更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即拿剑将他剥皮抽筋,喝他血吃他rou。不过他忍了,自然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那个丁顺的对手,何况这是两国之间的事,他纵然是西域王子,也不得不顾全大陈国律法,当下立即返回驿站,书信一封,将今日之事详详细细写明,派人八百里加紧送往西域王庭阿木达的手中。 而大理寺内的何晨许是吓着了,许是惊着了,许久未回过神来,直到祁步君等人将丁顺制服方惊醒过来,立即向宫里放置宫中太监宫女等人的资料库奔去。 只是片刻时辰,何晨已将丁顺的资料拿在了手上,但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丁顺于安治八年参军,属洛阳山城人士,父母均为农民,因家中贫寒不得已才应征入武,并无半点武学基础。 王懈被提拔做了禁军统领之时,带来了一直跟随着的副将陈进,因丁顺在军中一向表现较好,故陈进便把丁顺也带进了宫中做了一位普普通通的守卫宫城的侍卫。 短短几年,就是拜高手为师,也绝不可能在武学上达到如此造诣,何况侍卫们平时都是统一训练,他又出身平民,根本请不起武学大师,到底是什么能让他得了这一身的功夫。 何晨暗中派人细细查问与之一起参军的士兵,得到的答案也与资料上所写的相差不大,而且丁顺一向独来独往,真正了解他的人也极少。 于是何晨又派人画了丁顺的画像到洛阳山城去打听,得来的消息也差之不多。他怎么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的问题,能查的都查了,能问的也都问了,可这丁顺犹如忽然之间便得了这一身功夫般,根本无从查起。 最后何晨只得将此事偷偷与王懈说了,王懈对于丁顺映像并不深。于是叫来陈进,但从陈进处得知,丁顺平时十分老实忠厚,也无亲戚朋友在京城,因一向表现较好,深得他的喜爱,故带进宫来。 但至于他的武功底子,陈进十分清楚,此人太过老实,在军中常常被人欺负,能习的也就是日常的cao练而已,绝无可能会有高手相授,丁顺根本不是从小拜高手为师的宁雅公主的对手。何况宁雅公主全身筋骨断裂,内脏破裂,也不是一般的高手所能做到的,而且从公主的伤势来看,那是一招毙命,所以才会几个时辰之后才会发觉宁雅被害,他丁顺自然不可能做到这点。 可陈进也想不通在大理寺中,丁顺是怎么做到瞬间移动接住烙铁的,而他与祁步君的打斗那么多人看到,要说他武功非上乘绝不可能,且他自己也已亲口承认宁雅是他所杀。 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丁顺怎么可能与宁雅公主有过节而杀害对方,一个侍卫,一个和亲公主,二人之间根本不存在着任何交集,陈进和王懈也是苦思不得其解。 第二日,王懈、何晨连同阿木西一同来到天牢将丁顺提审。 “丁顺,你老实交代,你究竟是何人?与宁雅公主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为什么要杀她,是不是有人在幕后主使,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一个月来,王懈为了破案,过得可谓是非人的日子,每日连睡觉时间都不足两个时辰,如今凶手就在眼前,王懈如何还能忍得下心中那口恶气,若不是还有许多不明的地方,再加上陈帝亲口答应要将凶手将到阿木西王子手上,否则他定会当场将丁顺生吞剥,千刀万剐不可了。此番王懈连珠带炮似地将一连串的问题抛出,他甚至恨不得扒开丁顺的脑子,看看里面究竟写了些什么,也省得他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与他周旋。 丁顺仰天哈哈大笑道:“我就一乡野村夫而已!十多年前,家中父母被西域恶人所杀,我便立志报仇。故而几年前参军,没想到,竟一直没有机会,到最后反而进了宫当了什么禁军!天不负我,几个月前,西域派那个女人来和亲,我原本看在她是一介女子的份上,忍下心中恶气。却没想到西域人根本改不了他们的恶性,连个小小女子亦是如此!出口恶伤于我家人,我身负家仇,当然要将她立即斩杀!” 阿木西一个箭步冲到他跟前道:“你简直就是放屁!我meimei从小知书达礼,她会何要出口伤你!” 丁顺一口吐沫呸地一声吐在阿木西脸上,仰天哈哈大笑! 王懈扬起手对着他的脸就是啪啪狠狠的几巴掌:“死到临头了,还不赶紧交代,快说,你究竟是何人,幕后有何人主使!你那一身功夫又是从何而来?” 丁顺的脸顷刻便高高肿起,他眼中似要喷出火一般瞪着王懈和阿木西道:“老子天生神力!要杀要剐尽管上,也让大爷我享受享受!” 阿木西立即从狱卒从手拿过鞭子,狠狠地抽向丁顺,响彻整个天牢的鞭打声不禁让关在天牢中的几名犯人全身不断哆嗦。十余鞭下去之后,丁顺的衣服已变成一条一条,血rou模糊地如挂着几块破布在身上。整个脸上触目惊心地挂着斜斜的几条血痕,早已皮开rou绽,鲜红的血不断从他的脸上淌下,滑入同样血迹斑斑的脖子之中。 丁顺却连哼也没哼一声,仍露着狰狞的被抽打着淌下鲜血的双眼狠狠地瞪着阿木西,嘴中更是不断发出如猛兽一般的嘶吼声,若不是他被铁链牢牢锁着,恨不得立即将眼前之人咬死,竟把那阿木西吓得倒退了几步! 王懈自然不会怕他,他知道丁顺要杀宁雅绝非如此简单的只是出于私人恩怨,在他的幕后必定有想要让西域和大陈发生战争的主使之人,那这个人又会是谁?他一把纠起丁顺的衣领狠狠道:“还不快交代,你的幕后主使人究竟是谁?为何要挑起两国战争?你们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丁顺冷冷哼道:“你想多了!我就是为了报仇,所以才要杀了她!没有什么幕后主使人!” 王懈气得连翻几个白眼,大声对后面的狱卒道:“拿辣椒水来!你如今皮开rou绽,我一桶辣椒水给你浇下去,看你到时还招不招!” 丁顺突然哈哈大笑,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好在王懈身为禁军大统领,武功不弱,轻轻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 丁顺恶狠狠道:“有什么尽管冲老子来,老子不怕!” 王懈大声道:“好!进了这天牢,就没有人到最后不会老老实实交代的!”说罢,满满一桶辣椒水兜头兜脑就给浇了一去。 整个天牢里流满了丁顺的吼叫声,在不断吼叫的同时,他还恶狠狠地瞪着双眼说道:“就……就这点本事吗?还……还有什么,快冲……冲老子来啊!” 阿木西如何能忍受得了丁顺如此地挑衅,他一把冲过去,拿起烧得通红的烙铁狠狠地就按在了丁顺破裂的胸口上,顿时白红色的烟雾升腾,弥漫在整个审讯室里,原本阴暗潮湿的空气中顿时泛起一股人rou被烧焦的气味,直向人的大脑冲去,阿木西和何晨二人踉跄了几步,连连后退,阿木西差点连隔夜的饭菜都吐出来。 就在众人恶心之际,突然从丁顺的嘴中喷出数口黑血,丁顺张开黑色的嘴连笑几声后,两眼一翻,脑袋耷拉了下来。 何晨一惊,立即上前查看,“他的牙齿里本就藏都着巨毒!” 阿木西此时方回过神来,“他竟然早就做好了必死的打算,为何还要受此番酷刑?” 王懈立即道:“阿木西王子,请误被此恶人引导,此人定是敌国jian细。我大陈国向来与西域交好,绝不可能会有人与你们西域有矛盾!” 阿木气得对着丁顺的尸体连连揣了数脚后方道:“此事我定会向我父王禀报!一切等他裁定!”说罢,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何晨立即皱眉道:“现在如何是好?此人死在天牢之内,他……他阿木西该不会以为是我们设的苦rou计吗?” 王懈面色铁青,恨极却又无奈地看了几眼丁顺的死尸后转身与何晨两人离去,而整个审讯室时,此时还弥漫着刺鼻的人rou焦糊味。 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王懈仰天长叹道:“我王懈此生完了!何大人还请珍重!”说罢大踏步离去。 “唉……”何晨心中还有太多的疑问未解,但王懈已经走远。 夏未的雨水混杂着泥土的气味,突然从天际倾泻而下,将原本要去面见陈帝的王懈浇得湿透无比。 王懈抬起着,睁着无奈的双眼瞪着老天爷! 虽说丁顺交代的过程与宁雅公主的被害全无出入,时间上也好,地点也好,甚至于使了何招导致宁雅公主全身筋骨尽断一一都对得上,但他却无论如何想不明白,有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丁顺对一位外来的和亲公主下如此重的毒手,他那一身好功夫究竟是如何凭空得来的。 当然王懈更是明白,就是单凭自己的经验也早已能断定,丁顺确是杀害宁雅公主的凶手。 现在丁顺死了,按说案子倒是破了,可王懈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他甚至已经闻到了自己的死亡气息。 丁顺是他禁军中的侍卫,他却一直只在太监和宫女中拷问,从未想过真正的凶手反而在自认为军纪严格的禁军中,导致宫中有太多的人不满; 而且对于丁顺为何要杀害宁雅公主却始终不得而知,总不至于真的说是宁雅公主羞辱过他,也因他父母被西域人所杀,他便朝一个无辜的女主下手,于至于两国关系处于僵化吧。不要说陈帝和西域王不信,就是自己也不可能信,何况宁雅公主一向大方得体,又开朗活泼,与一小小侍卫何来交集; 而且最重要的对于丁顺短短几年之中,如何学就这一身武艺也是无从说起,难道真的天降神力?怎么可能? 他作为一个禁军统领,有太多的不知道,同样也担负了太多的责任。 最重的要是,在这次全宫的大拷问与搜查中,他那如疯魔一般的做法,让许许多多的太监与宫女被牵扯在这其中,大理寺是一个怎样的地方,进去的人又能有几个能活着好端端地走出来的。此时他才翻然悔悟,那些人可是晋候爷几年来精心培养的,宫里有许多的消息都通过他们才一一传达到晋侯爷的耳中,也才能让他在这十多年内,让陈帝对于他俯首帖耳。而如今他却间接的帮陈帝将那些人铲除,晋候爷他,能饶得了自己吗? 王懈黯然神伤,自知大限已至,他如今所能做的,也只余将自己的家人安顿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