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一个也没甩掉
回到刘叔他们的房子里时已是夜半,按照计划,刘叔和疯子正在灌于兵的酒。但看起来俩人处于下风。 正好我心情不好,坐下来连开了三瓶啤酒,一瓶接一瓶地灌进肚子,之后抿了抿嘴,给于兵开了三瓶。 于兵也有些醉了,来者不拒地全喝了,喝完便到厕所去呕吐。 刘叔偷偷问我:“金珠那边怎么样了?” 我点了点头,下意识地长叹了一口气。 刘叔拍拍我的肩膀,露出一个迷醉的微笑,之后一头栽进桌子底下。疯子扶他回床,俩人休息。于兵回来后我们换成二锅头,一瓶没喝完他就不省人事了。 我把他扛到床上,想了想,把剩下的半瓶一饮而尽。我想趁着酒劲睡去,可我躺在沙发上眼前都是李金珠的模样。 她生气了吗?她会因此而不理我甚至不辞而别吗?此时此刻她是不是正在默默地流眼泪? 好几次我都冲动地拿起电话想打过去,可大手指停在屏幕时我又咬咬牙忍了过去。我不能软弱,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离开她半步。 漫漫长夜,在我孤独的挣扎中度过。凌晨三点,我把疯子和刘叔叫醒,带上一些路上用品和花瓶离开房间,前往与安拉约定的见面的地方。 三点半,一辆加长型商务轿车停在我们面前,安拉热情地朝我们招手,之后车子奔向首都国际机场。 窗外夜色朦胧,这座承载过无数繁华与梦幻的古老都市正在苏醒。路上车不是很多,但大都开得很快,早起的人们正在街边的广场上晨练,我看见一对情侣在路灯下拥吻,看见一群喝醉的孩子在开怀大笑,看见一个环卫工人在晨风中啃着馒头……我想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我热爱这座城市的原因。 我忽然特别想有个家,一个可以每天看见她的地方,不需要太大,不需要富有,只要有她就好。 天边的光越来越白,随后漫上绯红的云霞,等我们赶到机场时,红霞变成了乌云,天空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时间刚刚好,我们换好登机牌,通过安检,登上航站楼。隔着巨大的透明玻璃向外望,我记起上次来这里还是半年以前,那次我飞往西藏,奔金珠而去,这一次却是远离她。 半个小时以后,我们登上国航的大型客机。我在窗边的位置坐下,刘叔和疯子知道我心情郁闷,特别把安拉放在我旁边,她没带助手,挺喜欢跟我聊天的,可惜我没有说话的心情。 慢慢的,她发现我不想讲话,便对我说了一句“一切都会很顺利”,然后自己带上耳机听音乐了。 我把头转向窗外。细雨绵绵不绝,洗刷着那些笨重庞大的机器。一切都潮湿沉闷,让人忧郁。 广播里传来播报员甜美的声音,提示我们还有十分钟飞机就要起飞。我仰着头,闭上眼睛,抑制住将要流下的眼泪。 还有两分钟的时候,空姐过来提醒我们关闭手机,系好安全带。我睁开眼睛,关掉手机,看见一队安保从飞机下面跑过。 我把手机揣好,系上安全带,重新闭上眼睛,等待起飞。 忽然!我的心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来。 我循着余光里的影子,把头缓缓转向窗外,看见李金珠正站在细雨里朝我笑。 她穿着一件牛仔衬衫,背着小小的背包,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前额上。雨水冲花了她的妆容,我却觉得她从未如此美过。 安保冲过去,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拖走,她挣扎着,大声喊着什么,隔着玻璃我什么都听不见。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 飞机缓缓启动。我猛然惊醒,大喊一声,“刘叔,疯子,李金珠在外面!” 刘叔坐在过道的另一侧,听见我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解开安全带,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喊道:“停下,我要下去!我要下去!” 我听见有人跑过来,边走边询问情况,我完全不顾,从安拉旁边挤过,朝舱门的地方跑。 后面有人拉住我,我回头看,见是空警。 我被他控制住,大声喊:“刘叔,疯子,帮我!我不能丢下她!” 刘叔和疯子一起起身,朝我们这边冲来。疯子冲在前面,大声喊道:“放开我兄弟,你个****!” 说着,他拉开架势就要开打。刘叔见状从后面拉住他,一拳打在他脸上,之后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最后,飞机紧急停止,我们仨被赶下飞机,安拉也只好跟着下来。 在机场的安保室,我看见李金珠,她呆呆地坐在桌子前,毛巾斜搭在她的肩头,雨水流了一地,任凭安保人员问她什么她都不回答。 我站在门口,轻轻唤了一声,“金珠。” 她猛然转身,看见我的刹那,泪水夺眶而出。她跑过来,扑进我怀里,“不要丢下我,无良,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我紧紧搂着她,一遍一遍地亲吻着她额头,对她说:“不会了,我们一起走。” 安慰了好一会儿,金珠的情绪总算稳定了。好心的机场服务人员为她提供了姜汤。 我本来想安拉会生我的气,可她却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立刻打电话叫人办理包机业务,还委托人帮李金珠办好签证送到机场。 那一刻我才知道,有钱人办事真的比普通人容易。 这边等着飞机,机场广播里传来播报:“安拉小姐,您的朋友在中央大厅等您,请您听到广播后立刻到服务台与您的朋友汇合。” 我们莫名其妙地陪安拉来到大厅服务台,见等着她的人竟是于兵。 这小子上前一把抓住刘叔的领子,骂道:“你们果然在这儿,想骗警察,你们还嫩了点儿。”说着,他伸手想打。 疯子抓住他的手腕,硬生生把他的力气卸掉,“想打出去爷爷陪你打个够,现在把你的臭手从我刘叔脖子上拿下来!” “你们偷我的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吗?”于兵瞪着眼珠子问。 “阿努比斯花瓶什么时候成你的东西了?”安拉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那是警察的证物!” “你现在好像不是警察了吧?”我说。 “我——” “在你重新上任前的任何一刻,你都不再是警察。”安拉接着说。 “你听我说,安拉小姐,”于兵见形势对自己不利,道:“他们四个根本不是警察,就是街溜子,是混子,你跟他们在一起容易被骗。” “这我早就知道,但是他们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现在是我的朋友。” “你怎么不懂好赖呢?” “谁能帮我为父亲完成梦想,就是我的朋友。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帮你订一张机票,你跟我们走,另一个是你回去,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否则我会控告你偷走物证,反向我勒索财物。” “你这是诬告!” “我们都是证人。”刘叔笑嘻嘻地说。 于兵的眼睛掠过我们每一个人的脸,最后无奈地笑了笑说:“OK,我很想跟你们同行。要是你们提前跟我说你们的计划,我可以帮助你们办理签证。” 安拉再次又拨通了后面那个电话,把一切安排妥当,继续跟我们候机。 过程中我忍不住问她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几个是假警察的。她幽默地回答说辨别人的真假比辨别花瓶的真假更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