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关于墓主的猜想
“对,”我顺着他说,“唐太宗和松赞干布哥俩儿商量好的,死了换着埋。” “别耍,我认真的呢。”刘叔一脸严肃。 “到底谁耍呢?”我看着刘叔,感觉他被疯子附体了,“好歹你也是个盗墓贼,你不知道唐太宗墓在陕西九嵕山?” “我当然知道昭陵在那,但万一是疑冢呢?曹cao有72疑冢,唐太宗为什么就不能弄一个大疑冢?” “唐太宗一众开国功臣都埋在那,且昭陵作为旅游区都对全世界开放了,你丫说那是假的?” “先别炸,听我说完。”刘叔皱起眉头。“据我所知,昭陵主墓还没有被系统发掘过,也就无法确认里面的人就是唐太宗。倒是从五代温韬开始,盗墓贼经常光顾昭陵,但也没听说盗字行里流传谁盗了唐太宗墓。” “这有史料记载。” “史料最能造假。咱解放思想地设想一下,”刘叔看着我,“你看,会不会是这么回事。当年唐太宗与吐蕃松赞干布建交,派人送文成公主入藏,人到那一看新盖的布达拉宫是个绝佳的归龙之脉,埋进去后可保佑子孙万代,回来告诉唐太宗。唐太宗听完一拍脑袋,说这玩意儿好啊!丫就埋那了。” “正经点儿,”我忍着没笑,“唐太宗登基之后就开始建昭陵,文成公主入藏时他都继位十五年了。昭陵不要了?” “你往下听。”刘叔装模作样,“墓葬师问唐太宗,你丫重新选址,之前那工程就烂尾了?跟你混的大臣们都等着回迁呢!找你上访怎么办?唐太宗说,继续建,就当是个疑冢,除了朕,别人还埋那。”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你可别瞎侃了,你当这是潘家园呢?文成公主走8年才从长安走到拉萨,到那儿那年是公元641年,就算他们发现了龙脉,回来告诉唐太宗,照这个速度回来时是649年,那年唐太宗已经埋了。” “有可能是后来迁的坟吗?”疯子收刀入鞘,问道。 “你俩可别糟蹋人了!”我有点受不了了,“皇帝陵墓一建就得好几十年,什么时候皇帝死了什么时候才能竣工,说迁就迁?说埋西藏就埋西藏去?唐太宗放下皇位八年,提前动身入藏吗?他他妈一共才在位二十三年,三分之一的时间都花在去死的路上啊?” “我不觉得要是唐太宗这事儿就好办了嘛,姥姥的。”刘叔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脑袋,“有点弄搞笑了。” “我觉着这个方向不太对,墓葬师要是让咱们跳舞给墓主看,莫不如弄点儿摆锤什么的,咱还真能扭扭。古往今来,哪个盗墓贼会跳舞?再者说,你丫死了之后希望别人在你坟头跳舞啊?” 墓道里一下子陷入沉默,灯佣站起身动了动,好像站久了需要换个姿势,灯笼跟着挪了一个地方。二十八团火焰升起的热气不断提升墓道温度,之前担心的缺氧问题终于出现。 我们下意识地远离火焰群,仍旧没说话。 我重新打量这些傀儡,整理思路:乐舞的思考方向或许没错,但跳舞这事儿太荒唐了,如果这些乐佣提供的线索只是某部乐曲,那完全可以做成陶瓷或者石像的乐佣,这在出土文物中不是没有过。 更多线索肯定留在傀儡身上。 会是数字吗?像七宝莲花棺一样。 二十四个乐佣……二十四? 啊!我忽然想到佛教《简明净土宗词典》中记录的净土二十四件乐事,简称净土二十四乐。虽然这个“乐”不是乐曲的意思,但“乐”字可以一语双关。 净土二十四乐。 栏楯遮防、宝网罗空、树荫通衢、七宝浴池、八水澄清、下见金沙……四莲华香、黄金为池、八音常奏……无三恶道、有佛变化……千国同声、声闻发心。 如果这二十四种乐事,每一个对应一个乐佣,那么…… 妈的,这些词汇都是什么意思? 不对,不对。这是二十四个截然不同的意境,可傀儡两两相同,只能代表十二个意思。 难道,有细微的差别? 我仔细观察前面两个抱着琵琶的乐佣,忽然发觉她们并不相同——她们的手放在琵琶的不同位置!再向里面看,两个捧笙的男佣手也按在不同的孔上。 啊!我忽然明白他们演奏的是不同的音节。 那么…… 顺着这些衣着华美的傀儡向上看……果然,吊着它们的那些丝线各不相同。 如果只是流沙机关的出发点,为何要设计成不同的,好像真的有人在cao作它们一样? 再向里面看,在我能看清楚的地方,所有拿着同样乐器的两个乐佣的手势都不同。 这下我心中笃定:可能净土二十四乐事和它们没有关系,但它们绝对不只是个摆设。 它们也会动! “刘叔,我觉得这些乐佣也会动。”这方面,他是专家。 “怎么说?” “你看,拿着相同乐器的两个乐佣虽然神态、衣着什么的都一样,但它们手上的姿势都不同,吊着的丝线也不同。如果它们不会动,为什么要做的跟真的傀儡一样?傀儡戏是唐朝的精粹,假如我是墓葬师,我肯定会把这个设在最后一关。” “你觉得还是有人在cao控它们?”刘叔捏着下巴,盯着傀儡们思索。 “至少有办法让它们动起来,不是在这就是在棚顶。” “上面?”刘叔目光移向棚顶。 “爬头一直在咱们前面,一路上他没跟咱照面,现在却不见了。”我提醒道。 “那我试试,如有暗道,我一摸便知。”刘叔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疯子,搭个架子!” “得,我也来吧。”我担心在弄明白之前,刘叔先把疯子压死了。 说罢,我和疯子半蹲,在胸口高的位置搭好手结,刘叔双腿分别踩进我们双臂的缝隙里,我俩起身,把他抬起来。 墓道大概有两米高,刘叔正好摸到棚顶的石板。 刘叔显然不相信有暗道,但随着他的手轻触棚顶,他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 随后,他指挥我们向远离乐佣的方向走,几步之后停下来,又摸索一阵。之后再走,一直来到圆木那边才让我们把他放下。 我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刘叔继续盯着棚顶,摇摇头,回答说:“没有暗道。棚顶很薄,压力很大,定有流沙,这在我预料之中。问题是,这顶上不光有流沙,还有一道千斤闸。” 说完,他看着我们,满脸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