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子扬妙语退曹cao 傲骨仗剑闯歧途
从巳时一刻到申时三刻,三个时辰后曹cao军士终见得远处尘烟大起,刘晔大军已到近前! 陆续有斥侯见得曹cao布阵于此,纷纷回转报告后,便见得那片烟尘微停片刻稍稍散去一些,复又更加浓郁起来,最后再缓缓向这边压进传散,显然是刘晔得到消息后,调整行军队列,以万全阵势姿态迎来。 再过得四刻左右,曹cao军士兵阵营中士卒终于看清了对方,看看尽是重甲披身,手持寒光闪烁的各式兵器,行止规矩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兵士模样,再望望自己身上或是破损不已,或是干脆只有布衣裹身,以及手上长短不一,亦算不得锋锐的诸如木棍,锄头不在少数的“武器”,原本大多数就是黄巾的“青州兵”们又一次泛起面对武备精良,训练有速的官军时那种无力挫败感,士气下滑不少。 同样,这些情报被原原本本的报回到曹cao手上,在传给属下众将及谋士相看后,以夏侯兄弟为首的武将皆是惊慕刘晔本事了得,能带如此精兵作战,而谋士们除陈宫表面惊讶,实则心里暗有想法外,便是一直喜形不露于色的程昱也是脸色大变,皱眉不语,显然在盘算着万一情况不利,需得交战时应当如何进策。 而荀攸则是轻叹一声乃兄荀彧终是眼光高明,想手下便如此了,那刘虞自然也不用多想,定也是个精明人物,不过他想着曹cao不输于人那种气魄,敢干大事的胸襟,顿时信心百倍,只想着如何全心辅佐曹cao,使其以后可兴扶汉室即可。 荀攸并不反对曹cao拦截刘晔这位正牌汉室宗亲,自然是因为先前并不知刘晔底细,各为其主而为曹cao着想罢了,今只见其行军布阵,还有士卒状态,他便活动起心思,转而想着如何能避免两方交战,反让作壁上观的袁绍得了便宜!只是这急切间却暂时想不到合适应对之法,只得支持陈宫提议,请曹cao与刘晔阵前应答一番,然后自己再多些时间考虑。 见到三大智囊各自反应,曹cao淡然一笑,便下令诸人跟随,带着数百亲卫便到阵前,并使人前去刘晔阵中传信,教其来阵前答话。 过得半晌,曹cao视线中出现了骑着一匹神骏白马的刘晔带着一员面相凶恶,自有一股威猛气势的大汉以及一位看起来仅是二十岁的后生小将同百余亲卫一齐上到阵前,相距四百余步双方皆有些看不清楚对方具体形貌。 “子扬别来无恙?吾有些话想与子扬细说,你我再到阵中细谈如何?” 曹cao却是率先扬声问道,声音自有一股淡淡的喜悦,显然凭心论起,他是不愿与现今没有利益冲突的刘晔这位前“战友”为敌。 “哈哈!孟德相邀,晔怎敢辞却?正好与孟德细表究竟!” 刘晔不理会赵明以及亲卫们纷纷劝阻,却是洒然一笑,亦是朗声回应道。 “曹公!汝与敌首会谈,置吾主公信令于何处?!” 袁绍信使见得曹cao与刘晔竟好似老朋友见面一般,竟然皆不怕对方突然发难,就要于阵中说话,顿时怒气勃发地直问道。 “cao与刘子扬是为故友,便是阵前相见,吾与子扬行止光明,不似某种小人那般反复无情……细述缘由后若终得敌对战过,那亦是命运捉弄,非得如此罢了!有何不可?!” 曹cao面色一冷,寒声厉喝道,直让那初次见到曹cao发怒威势的信使冷汗流出,不敢再多说,只是悻悻然道:“曹公需得谨慎,毕竟汝与刘子扬现今是为敌对……” “哼!” 曹cao拂袖冷哼一声,便提马向阵中行去,那信使也只得硬着头皮打马跟上,想着一听究竟。对面刘晔亦是迎头赶来,两人身边都只带了几位心腹将领及亲卫总共不过十数人罢了。 “尤记昔年与孟德同心破贼,后终局离分情景,如今再见,却是如此场合?教人何其无奈!” 刘晔从一路顺畅经过袁绍地盘,渡过大河到达官渡,再派人知晓曹cao近时情况,如今遇上其陈兵相迎,自然能猜出几分关键,至少他有把握现今的曹cao并不愿与他战斗,只是不知其中细节罢了,这亦是他不顾典韦,赵明几个反对,同意阵前相见说话缘由。 “cao亦不愿与子扬如此相逢,是为时势所迫……” 曹cao与刘晔两个似乎仅是老友见面,尽述琐碎小事,却不说正题,过得片刻后,终是曹cao见袁绍信使面色又变,只得抛出正题再问道:“闲话暂不细表,吾有一问相询:子扬明知前途凶险万分,为何一心前往却不自作打算……比如说——汝来助我一臂,吾等尽可续前番同战敌手、以友为伴之缘分?” 曹cao通过回报知晓刘晔现今实力后,自然心里有别样想法,看到刘晔从见面后便一直愁眉不展,索性便直问道。 “曹公!汝忘吾主信令,安敢招揽刘子扬乎?” 袁绍信使见到两人似乎漫无边际地空谈一番,他连使眼色下曹cao竟然直接招降起对手,使他一番做作起了反作用,终是忍不住怒问,索性将话题挑明,让曹cao跟刘晔无法回避。 “哦?孟德不直面回吾疑问,原来却有一位信使在此,有此狗才属下,莫非便是袁本初使这龌龊招数,要你我二人相争?” 刘晔反应过来,猜知关键后却是丝毫不给这所谓信使面子,冷冷盯视这袁绍信使,直接问曹cao道。 “子扬已想通关节,却不知cao之建议汝可愿细作考虑?吾可指天为誓,子扬若来投,必不负汝!” 曹cao眼中精光闪动,亦不回避话题,直接将自己想法道出。 “……孟德,晔之出身决定了立场,而这立场又决定了吾逢得此次诏令时必须以何种态度行事,晔先不说能否相投,便问孟德一句,若吾就此置天子诏令,岳父刘幽州之器重信任不顾,引兵愿降,汝敢用那般不忠不义之刘子扬否?” 刘晔自嘲一笑,想着自己这次算是完全的身不由己,便是心中真实想法都不能为任何一人道出,宗亲身份便使他落了羁绊,便是心中万般不愿,亦得依令千里进兵,实际上结果只怕与以卵击石相差无几! 这种危险情况,比之先前与鲜卑接战时又何止严峻了数筹?他知道真实情况,却连妻子及心腹将领皆不能告诉细说,如今遇上曹cao这似是真心的招揽,他又如何能不感慨…… 听闻此语,袁绍信使见刘晔如此有“自知之明”,而曹cao默然不语,顿时面上得意之极,终是报着看好戏的心态来观察情势发展。 “确然如子扬所说,cao敢用,却不敢重用……” 曹cao默然半晌后,终是抬头直话直说,顿时情势变得有些紧张,两边下属将士及亲卫皆是暗自戒备。 “孟德此话实诚,晔便再问一句:抛却立场,只论态度!汝今愿与吾战,或让道与吾这奉诏正师?” 刘晔并不想情况变得僵持恶化,心念一动间直接将话题引到最为关键的正题上。 “若有合理之法,吾自不愿与子扬兵戈相向,但若无法,便如子扬所言,立场不同,就注定你我是要争战一场,非吾愿战,实不得不战矣!” 对于这个问题,曹cao早就考虑清楚,便在此时抛出,若是刘晔不能说出恰当的解决办法,那便终得打一场两方都不愿意却势在必行的硬仗! “哈哈!孟德既然与晔皆不愿战,那不战便是!至于现今所谓两难之局,在晔看来不过是小事一件罢了!孟德且听吾言……” 刘晔听闻曹cao明确表态,终是心下一宽,面上大笑朗声说道。 见到曹cao亦是喜动颜色,不顾面色大变的袁绍信使喝问,颇为好奇的直问刘晔到底有何妙法,能解决难倒自己同属下三大智囊的难题后,轻蔑的扫视一眼跳梁小丑般的袁绍信使道:“孟德何曾见过刘子扬?又何曾见过所谓信使?晔从官渡经过,听当地百姓言中牟一带匪盗猖獗,新任州牧曹孟德正要发兵清剿,真乃爱民如子之父母官是也!” “哈哈哈!子扬果真智计高绝,确实如此!cao见过本初信使,却是在剿灭盗匪后手下将兵发现其之尸首,亦未见得有何信令,故询本初兄,可有急事相告乎?……” 曹cao只听刘晔说完,瞬间便知其意,抚掌畅快无比的大笑三声后,将自己打算道出。 随后便脸色一冷,肃声下令道:“来人,送这位信使一程!” “得令!” 旁边曹洪早就看不过眼这信使那嚣张跋扈模样,亲自上前接令后如老鹰捉小鸡般一手拔刀,一手揪其后领便往旁边拖去! “竖子敢尔!!” “曹公饶命,刘将军放小人一条狗命,吾愿弃暗投明,效犬马之劳……” …… 那信使刚开始还强充颜色,待仰面见到曹洪那嗜血瞳孔,狞笑模样后顿时胆气全消,遍体冰凉一片,下意识地便求饶起来。 “饶命啊,呜……” 曹洪见到刘晔与曹cao皆是视其不见,只在那里亲热交谈,便手上使力将那信使丢在地上,双手持刀轻喝一声,便用力斩下,使信使那烦人的求饶声响戛然而止,只发出短暂的一声惨叫便被斩下首级,兀自瞪大双眼无语问苍天…… “可惜cao现今初平兖州,粮晌极缺,否则便助子扬一臂之力!时间紧迫,你我便就此再别,只愿子扬征途能顺利,以后还可与吾再会,细述你我友情!保重!” 终于要到离别时刻,对于刘晔如此执着行事,曹cao在明白缘由后更是将刘晔品性了解不少,亦暗自安定了心思:“若有机会,刘晔愿意投他,那他亦可放心用之!” 同样,此时各自服气刘晔智计了得,轻松解决他们思虑良久皆未找到合适方法的程昱,荀攸,陈宫亦先后随着曹cao一同向刘晔恭敬作礼。 “哈!孟德雄才大略,自有精彩路途等你开创,晔谢过汝之祝福,便就此别过,期望能有再会之机,非若现今这般非敌非友之尴尬境地!珍重!” 一一还礼后,刘晔心中亦被激起万丈豪情,“管他前途多岐路,吾自凭剑扫六合!”